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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命轨纠缠·三世因果

    洛昭临的识海还在震。

    那道裂纹穿过星轨罗盘,像一道闪电劈进她脑子里。她靠着墙,手指按着眉心,掌心里还捏着一张没烧完的静心符,微微发亮。她不敢动,也不敢呼吸太重,怕一喘气,脑子里最后一点稳住的东西就散了。

    她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谢无厌那一剑刺下去的时候,裴仲渊捏碎了真正的玄铁令。而她的命格,就刻在那块令牌里。碎的不是信物,是她和谢无厌连着的命线。

    她不能倒。

    她咬了一下舌尖,疼让她清醒。她把剩下的灵力顺着指尖送进眉心,一圈一圈压住罗盘的转动。裂纹没有再扩大,但也合不上。系统没反应,像是死了一样。

    她睁开眼。

    烛火闪了一下。

    一个人从门外走进来。

    是王府的老仆。她认得他。他总穿灰褐色的旧衣服,头发用木簪挽着,手上戴着谢无厌小时候送的银镯。她没见过他换过衣服,也没见过他笑。他走路很轻,总是慢慢走,好像怕吵到谁。

    今天不一样。

    他手里捧着东西,双手托着,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跪下了。

    玄铁令在他掌心。

    不是碎片,是完整的一块。黑得发亮,中间的星髓石泛着光。边缘有熔过的痕迹,像是被人一点点接回去的。

    “少爷说,”老仆声音哑,“这东西沾过您的血,断不得,也丢不得。”

    洛昭临没说话。

    她伸手接过令牌。

    指尖碰到星髓石的瞬间,一股热流冲进她脑子里。

    她眼前一黑。

    不是晕,是记忆来了。

    她看见风雪。

    一座破庙,屋顶漏光。她十六岁,身上有伤,灵力快没了。她点起篝火,火光照出角落里蜷着的人影。

    是个少年。

    脸上都是泥,脖子上有刀疤。他不会说话,只用炭笔在地上写了一个字:谢。

    她笑了,递给他一块干粮:“那你就是谢家的孩子了。”

    少年抬头看她。

    眼睛很亮,额角有一道金痕,很淡,几乎看不见。她记得这个眼神。她现在还记得。

    画面变了。

    她看见自己死那天。

    天机阁着火,她在密室写下最后一道封印符。血滴在星轨笔上,她用尽力气,在自己的命格容器上划了一道细纹。

    那是她留给未来的线索。

    下一秒,她回来了。

    手还在抖。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来,落在玄铁令上,正中星髓石。

    “啪。”

    一声轻响。

    星髓石亮了。

    一道光射出来,在空中展开一幅图。

    三世命轨图。

    两条命线从第一世开始缠在一起,像藤蔓。每一世,他们都见面,每一世,都被同一个黑影斩断。第三世,就是现在。

    她看着那图。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谢无厌第一次见她时,站在门口不动。为什么他总在夜里守着她画符。为什么他宁愿被皇帝削权,也不让她一个人去乱葬岗。

    原来不是命运选了他。

    是他一直在找她。

    她伸手摸玄铁令背面,手指划过命轨图上的节点。那些断裂的地方,都是他们差点死掉的时候。冷宫、祭坛、城门……每一次,都是裴仲渊在割他们的线。

    她呼吸变重。

    就在这时,星髓石的光变了。

    命轨图消失了。

    新的画面出现。

    荒山。

    山顶有座祭坛,九根石柱围成圈,上面刻满邪纹。中央高台摆着七枚骨钉,颜色发黑,像是用尸骨炼过的。一个男人站在台上,穿青衫,拿鎏金折扇。

    是裴仲渊。

    他抬起手,把一枚骨钉插进地面。地面裂开,冒出黑气。他嘴动了动,像在念咒。

    画面停了。

    没有声音,也没有后续。

    但洛昭临闻到了味道。

    血腥味混着腐土味,从星髓石里飘出来。她鼻子发酸,喉咙发紧。

    她知道这是真的。

    这不是假的,也不是幻觉。这是正在发生的事。

    裴仲渊已经开始布阵了。

    她握紧玄铁令。

    令牌发烫,像是在回应她的心跳。

    她想起第223章那天,月亮升到中间,太阳和月亮相对,系统第一次恢复运转。她用换命格救了老仆,星髓石映出她和谢无厌的命线缠在一起。

    那时她以为只是巧合。

    现在她懂了。

    玄铁令不是死的。

    它是活的。

    它能感觉到命轨的共鸣。

    她低头看老仆。

    老人还跪着,头没抬,双手放在膝上。银镯贴着地面,镯子上有一道红痕,细细的,像血丝。

    她没问。

    她知道这疤什么时候来的。

    谢无厌给他的。

    小时候,少爷怕乳母护不住自己,用心头血炼了这只镯子。他说,只要他还活着,镯子就不会碎。

    她忽然觉得胸口闷。

    不是伤,是心里难受。

    她以为自己是一个人杀回来的。

    她以为她是靠系统、靠算计、靠一次次拼命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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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其实不是。

    有人从十六岁那年就开始等她了。

    在风雪里,在火场外,在每一个她差点死掉的夜里。

    谢无厌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她是谁,知道她从哪里来,知道她为什么必须赢。

    所以他才敢在城门口拔剑。

    所以他才敢对裴仲渊说“我不在乎”。

    因为他早就把自己的命押进去了。

    她抬手擦掉脸上的泪。

    不能再软了。

    她看着空中还没散的光影,记下祭坛的位置。每根石柱的角度,骨钉的排列,地缝的方向,她都记住了。

    她可以推演。

    她可以画符。

    她可以用逆命点数开启星象预知。

    但她没动。

    因为她知道,这一局不是算就能赢的。

    裴仲渊要的不是她的命。

    他要的是她和谢无厌之间的联系。他要亲手把这条线扯断,让三世因果彻底崩塌。

    所以她不能只靠系统。

    她得用自己的方式回击。

    她深吸一口气,把玄铁令收进袖子。令牌贴着皮肤,还在发热。

    她转身想走。

    老仆突然开口:“姑娘。”

    她停下。

    “您别怪少爷瞒您。”老人抬起头,眼里有泪,但没掉下来,“他说,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心会扛不住。”

    洛昭临没回头。

    她只说了一句:“我知道。”

    然后她走了出去。

    外面天还没亮。

    风吹起她的衣袖。她左手按着袖中的玄铁令,右手悄悄掐了一道符。符纸在掌心烧成灰,她张开手,灰烬被风吹走。

    她闭眼。

    识海里,星轨罗盘还在裂。

    但她不怕了。

    她知道怎么修。

    就在这时,袖子里的玄铁令突然震动。

    星髓石透过布料发出红光。

    她低头。

    光映在地上,照出一个新的图案。

    不是命轨图。

    是一道血色光柱,从荒山顶冲向天空。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