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光,在征胡关的忙碌与雁门关的烽火中悄然流逝。
征胡关内,雪后初霁的阳光洒满校场,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士兵们踩着半融的积雪操练,玄甲上的冰碴随着动作簌簌掉落,呼喝声震得远处的积雪从屋檐滑落。
工坊区的烟囱比往日更密集,铁匠们赤着胳膊抡锤,将烧得通红的铁坯锻造成雪橇的骨架。
赵敏提议的雪橇队已扩编至万架,驯鹿在圈栏里喷着白气。
被士兵们牵着熟悉指令,蹄子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王昭君的帐内,堆积如山的账册被分门别类整理好。
最新的粮草清单上,每一笔入库的物资都标注着雪天运输的损耗率。
她正与几位军需官核对着最后一批御寒毡毯的数目,指尖划过“已入库三十五万条”的字样,抬头道:“按目前的储备,就算再下半月雪,前线也够用了。”
谢凡站在关楼的了望台上,望着下方如精密仪器般运转的营地,接过黄蓉递来的军报。
上面详细记录着各军的雪地战术演练成果:西路军已能在雪深及膝的地带列阵冲锋。
东路军的弓箭手,在逆风条件下射中靶心的命中率提升至七成。
中路军的投石机,在低温下的发射间隔缩短了两成。
扈三娘与佘太君所部,针对性的训练亦是片刻不歇。
扈三娘亲率的紫月刀姬,每日在雪地中演练突袭阵法。
紫衣在白雪间翻飞如流矢,弯刀劈砍时带起的雪雾与杀气交织。
刀锋斩落的瞬间,连结冰的木桩都能断成整齐的两截。
而她麾下的一部建设军团工兵,则在另一侧空地操练。
只见他们扛着预制的木架与铁板,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奔袭。
抵达指定位置后,不消一炷香便能搭起半人高的防御工事。
冻土上的地钉被铁锤砸得深嵌半尺,连寒风都吹不动分毫。
佘太君带着杨家女将们更注重协同,老夫人拄着术剑站在高台上。
看着女兵们一边列阵防御,一边指挥工兵埋设拒马:“快些!异族骑兵冲过来时,可不会等你们慢吞吞地搭架子!”
话音未落,便见她挥了挥手,几名亲卫推着模拟骑兵的木车猛冲过来。
工兵们立刻调整角度,将拒马斜插在雪地里。
恰好卡住木车的轮轴,动作比前三日快了近一倍。
从攻防演练到工事搭建,两支队伍一刚一柔,皆在以实战标准磨合。
只待北伐号角吹响,便能迅速扎起坚不可摧的屏障。
谢凡轻笑,“看来这雪天反倒成了好事。真到了草原,遇上暴雪也能应对自如。”
赵敏指着地图上的狼居胥山:“长生天总部周围多是冻土荒原,雪后更难隐蔽。我已让斥候营模拟了那边的地形,用石灰洒出相似的地貌,让各军主将提前熟悉。”
而此时的雁门关,却是另一番焦灼、残酷的战争景象。
连续三日的拉锯战,让关前的积雪染上了刺目的红色。
异族联军的攻势虽仍猛烈,却明显透着后劲不足。
清晨的攻城梯队里,不少士兵呵着白气,眼神涣散,握着云梯的手都在发颤。
赤勒骑着战马立在阵前,铜铃大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看着又一波士兵被滚石砸下城头,猛地一扯缰绳,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发出焦躁的嘶鸣。
“废物!都是废物!”
他的怒吼在寒风中炸开,“连座破关都拿不下,还敢说要踏平云领?”
身旁的大将脸色难看,低声道:“大王息怒,弟兄们这几日几乎没合过眼,夜里总被袭扰,实在撑不住了……”
话未说完,便被赤勒一脚踹翻在地:“撑不住?等南侵的大军大胜而归,或从燕国那边杀过来,咱们这边却毫无建树,岂不是要让大家看我们的笑话吗?”
原来这几日,黛安娜与花木兰的疲敌之计愈发刁钻。
先是派小队在营外吹奏哀乐,接着又用投石机往营里扔裹着硫磺的柴草,半夜里还让神射手往帐篷上射带响哨的箭矢。
联军士兵白天攻城耗尽力气,夜里又被折腾得无法安睡。
短短三四日便减员近二十万,其中半数是冻病或过劳倒下的。
若不是军中祭师用草药勉强吊着,死伤只会更惨重。
更让赤勒窝火的是,粮草也开始告急。
南下劫掠的部队送来的物资仅够支撑五日,营里的伤兵却越积越多,连祭师的草药都快用光了。
昨夜的首领会议上,东胡单于巴图主张暂时撤军休整,却被赤勒怒斥为怯懦。
双方争执不休,最终不欢而散。
赤勒拔出弯刀,指向城头,“再攻!今日午时之前,本王要踏进雁门关!”
城头上,黛安娜望着下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对花木兰道:“他们这是在拼命了。”
花木兰擦拭着染血的长枪,枪尖的寒光映着她的眼神:“正好,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得不偿失。”
她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搬来新制的冰棱滚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将水泼在城墙外侧冻结成冰,再推下去,比寻常滚石更滑更重,砸在人身上便是筋断骨折。
傍晚时分,当最后一波攻城的联军被打退时,关前的尸骸已堆得像小山。
赤勒望着城头上飘扬的玄色王旗,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却终究无力地下令收兵。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洛邑城,正弥漫着另一种紧张的氛围。
各国的驿馆外都挂起了代表本国的旗帜,赵、魏、韩、齐、晋、楚等中原诸国的国君已到齐,正忙着互相拜访。
驿馆的茶馆里,时常能看到各国大臣围坐在一起,低声讨论着联盟抗异族的细节。
“依我看,盟主之位非齐王莫属,毕竟齐国现在兵强马壮,实力最盛。”赵国大夫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引来不少附和。
晋国大夫立刻反驳:“我推荐秦王为盟主,秦国与异族交手最多,经验最丰,由他统领方能服众。”
楚国使者拱手道,“楚王亦有资格,我楚地幅员辽阔,粮草充足,若论后勤支撑,无人能及。”
齐国大臣冷笑,“楚国远在南方,何曾真正与北疆异族交锋?空谈后勤有何用?”
魏国丞相皱着眉,“话虽如此,总得立个章程吧?军费怎么分摊?粮草谁来统筹?总不能凭盟主一句话便定了,总得有个规矩。”
议论纷纷,争论不休。
而在城东的稷下学宫分舵,百家学者们的讨论则更深入。
儒家主张“仁义之师”,反对滥杀无辜,提议以德行感召诸侯。
法家强调“严明法度”,主张统一号令、赏罚分明。
墨家则带来了新制的守城器械图纸,提议各国共享技术,合力改进军备。
几番交流下来,虽在“联盟抗异族”这一点上达成共识。
但具体的指挥权与章程细则,仍争论不休。
一位白发老儒抚着胡须,目光扫过满堂学者,“燕国和秦国的人还有三日便到,等诸国到齐,开了大会,总能定下来。”
窗外,洛水的水面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眼晕。
谁都知道,这场大会将决定中原的未来走向,而千里之外的烽火与雪原上的暗流,早已在此刻悄然交汇。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