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胡城的清晨总是来得格外凛冽，谢凡却比往日醒得更早。
帐幔外传来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大乔正轻手轻脚地将叠好的锦袍搭在床尾。
小乔端着铜盆进来，热水里掺了驱寒的草药，蒸腾的白气裹着淡淡的药香漫进帐内。
“王爷醒了？”
貂蝉笑着走上前，替他拢了拢被角，“外面的雪停了，您听，连风声都小了呢。”
谢凡掀开帐幔，果然听见帐外的呼啸声弱了许多。
推开窗时，一道清亮的天光涌进来。
连续下了十几天的大雪终于歇了，铅灰色的云层裂开道缝隙，露出后面淡蓝色的天空。
屋顶的积雪被阳光镀上层金芒，檐角垂下的冰棱折射出细碎的光，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都比往日轻快些。
“总算放晴了。”他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胸中的郁气散了大半。
这几天困在城里，看够了漫天飞雪。
此刻望着远处山峦露出的青黑色轮廓，只觉得浑身舒畅。
王昭君捧着账册进来时，见他望着窗外笑，便知他心情好了：“王爷，今日是新一周的头天，巾帼殿的召唤可别忘了。”
谢凡这才回过神，拍了拍额头：“爱妃提醒及时，险些忘了这桩大事。”
早膳简单却热乎，小米粥熬得稠稠的，配着刚出炉的芝麻烧饼，还有几碟酱菜开胃。
谢凡吃得畅快，放下碗筷时，娜塔莎已将系统界面调了出来。
他指尖在虚拟屏上滑动，完成了领地的建设，并快速处理着领地事务。
批准了凌霄城商部的开春贸易计划，调阅了雁门关最新的伤兵救治清单。
又给工坊区批了笔专项资金，用于改良雪橇的防滑装置。
不过半盏茶功夫，待办事项便清了大半。
“走吧，去巾帼殿。”谢凡起身时，大乔已替他系好了厚氅的系带。
一行人踏入领地空间，巾帼殿前的广场上早已聚了不少人。
霍青桐、钟无艳这些刚轮休下来的女将站在廊下，春丽、不知火舞几个正凑在一起说笑。
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的爱丽丝和古妮雅都来了，显然是听说今日要召唤新姐妹，特意过来凑个热闹。
甄姬笑着迎上来，“王爷可算来了！大家都猜今日能召来位什么样的女神呢。”
谢凡走上台阶，目光扫过殿内的召唤阵。
阵纹在灵力注入后泛起淡淡的光芒，周围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期待与好奇。
“开始吧。”
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力注入阵眼，开启了今天的召唤。
光芒骤然亮起，随即转为耀眼的红色，如跳动的火焰般在阵中翻涌。
红色光晕越来越盛，隐约能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光中成形。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身着绣着鹤纹的紫色巫女服。
腰间悬着古朴的铃铛，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
光芒散去时，少女微微躬身行礼，声音清冽如冰泉：“神乐千鹤，见过王爷。”
“七星红色资质！”人群中有人低呼。
爱丽丝眼睛一亮，拉着古妮雅走上前：“这位妹妹也是术士？看你周身的灵力，似乎是封印系的？”
神乐千鹤点头浅笑，目光落在春丽和不知火舞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熟稔：“二位的格斗术，千鹤曾有所耳闻。”
春丽立刻来了兴致：“妹妹也懂格斗？改日可要讨教一二！”
不知火舞则拉着她看自己新练的忍术手势，几个姑娘很快聊到了一处。
爱丽丝和古妮雅围着神乐千鹤问起术法，从灵力操控到封印咒语，说得不亦乐乎。
谢凡看着这热闹景象，心情愈发好，抬手道：“神乐姑娘，今后便在军中任职吧，与爱丽丝她们一同负责阵法与灵力支援，如何？”
神乐千鹤躬身应道：“谨遵王爷吩咐。”
待众人聊得差不多，谢凡召了几位主将和军师到偏殿议事。
妇好先汇报了中路军的备战情况：“雪地冲锋阵型已练熟，骑兵与战车的协同误差控制在半炷香内，只等下令，随时能往北开进。”
霍青桐则指着地图道：“天池外的道路和河流已全部疏通到百里开外，那大峡谷内外已按计划建起十余处‘胡人’村落，皆是由士兵假扮，用作前哨。城关选址已定，就在大峡谷口，那里宽约四五公里，易守难攻，只等一声令下便可动工修建。”
娜塔莎接着道：“锦衣卫暗探已撒出去一百公里，方圆百里内的异族眼线与流民皆已清理控制，布设的预警法阵可覆盖全域，保证任何异动都瞒不过我们，绝不让消息提前泄露。”
扈三娘沉声道：“建设军团已完成雪地作业特训，预制构件的拼装速度比往日提升三成，冻土施工的地钉埋设效率更是翻了一倍，足以应对急造工事需求，可堪大用。”
谢凡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指着峡谷口道：“很好，时间不等人。便以此处城关为试金石，检验建设军团的速度。这座关卡将成为北伐的前沿哨卡，作用关键，务必在三日内初具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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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扈三娘抱拳应下。
谢凡看向众人：“各部都准备妥当了？明日的阅兵仪式，能否如期举行？”
赵敏接口道：“诸事皆备，各军已按序列划分好区域，仪仗与演练流程均已推演三次，绝无差错。”
谢凡起身道：“那就散了吧，各自做最后的准备。”
简短的会议结束后，众人散去各司其职。
谢凡带着王昭君、貂蝉她们离开了领地空间。
回到征胡城的行宫大殿时，外面的太阳越发暖和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柔和的光。
走在外面不用缩着脖子，连空气都带了点暖意。
文姜拉着骊姬的手，笑着提议：“这太阳照得人心里都亮堂，要不咱们去天坑那边走走吧？前几日雪大没敢去，今日正好看看风景。”
甄姬也跟着点头：“听说那边的冰瀑冻得正好，晶莹剔透的，不去可惜了。”
谢凡见军中诸事稳妥，便笑着应了：“走吧，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一行人沿着清扫过的山道往下走，沿途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
天池边的六角亭里，积雪已被扫到角落，亭柱上的冰棱折射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池底的云雾比往日淡了些，露出下面青蓝色的水潭。
崖壁上的冰瀑如水晶雕琢而成，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晕。
偶尔有碎冰坠落，砸在潭面溅起细碎的银花。
“好壮观啊！”骊姬扶着亭栏往下望，忍不住惊叹。
谢凡带着她们走上飞索铁桥，木板上铺着防滑的草垫，走在上面稳当得很。
站在桥中央往下看，云雾在脚下缓缓流动，仿佛踩在云端。
文姜吓得紧紧抓着谢凡的衣袖，却又忍不住探头往下瞧，脸颊因紧张而泛红，惹得众人发笑。
往回走时，路过关下的冰河。
冰层冻得厚实，几个士兵正穿着冰鞋在上面滑行，时而旋转时而疾冲，身姿灵巧得像游鱼。
“咱们也试试？”小舞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堆着的冰鞋。
谢凡拗不过她们，便让人取了几双来。
这可是他之前看到冰河，突发奇想，特意让黄月英制造的。
为的就是北伐时可能会用到，没想到先用来玩耍了。
文姜和骊姬起初站不稳，在冰上摇摇晃晃，谢凡牵着她们的手慢慢滑了几圈，渐渐便找到了诀窍。
甄姬学得快，不多时便能独自滑行，裙摆扫过冰面，带起细碎的冰碴，如一只掠过水面的白鸟。
小舞最是活泼，拉着唐雪见在冰上追逐打闹，笑声清脆，惊起了崖边栖息的几只雪雀。
直到日头偏西，众人脸上都沁出薄汗，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冰河。
踏上归途时，夕阳将天坑的轮廓染成金红色。
每个人的影子都被拉得长长的，映在雪地上，温暖而惬意。
“今日可算玩尽兴了。”文姜揉着有些发酸的脚踝，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谢凡望着远处关楼亮起的灯火，心中一片平和。
这短暂的闲暇过后，便是真正的硬仗。
但此刻有阳光，有笑语，有身边这些鲜活的身影。
便觉得前路再难，也能一步步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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