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谢凡在帐幔微动的暖意中睁开眼。
窗外的天光比往日更亮,推开窗时,一股凛冽的寒气夹杂着雪沫扑面而来。
昨夜竟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天地间已是白茫茫一片。
征胡关的青黑色城墙被积雪覆盖,只露出箭楼的飞檐与飘扬的王旗。
雪势比凌霄城烈上数倍,连空气都冷得像淬了冰。
貂蝉捧着铜盆进来,帕子浸在掺了烈酒的热水里,冒着氤氲的白气。
“王爷醒了?这北地的雪就是烈,奴婢一早摸了摸,帐外的水缸都冻裂了缝。”
谢凡接过帕子擦了把脸,暖意顺着脸颊蔓延开。
大乔正将烤得温热的锦袍递过来,小乔则在整理案上的文书,鼻尖冻得微红:“王爷,今早的军务简报已按您的习惯分好类。工坊那边说新式投石机的防冻涂层试验成功了,正等着您过目。”
他先是忙完了领地建筑的建造和升级,又一边听着众女汇报,一边快速处理日常事务。
在军械坊的呈请上批了“按百架量产”,在粮草官的清单上圈出“需加运御寒毡毯十万条”,又在斥候营的密报上批注“密切关注雪后异族动向”。
待用过早膳时,案上的文书已处理得七七八八,窗外的雪也小了些,变成细碎的雪粒簌簌飘落。
“走吧,去议事厅。”谢凡披上厚氅,玄色的披风扫过门槛上的积雪,留下浅浅的痕迹。
北关的议事厅内早已生起炭火,暖意融融。准备北伐的女神与将领们陆续到齐,甲胄上的积雪在进门时蹭落在地,很快便化成水渍。
妇好、霍青桐、霓凰郡主、阿尔托莉雅、钟无艳、吕玲绮和扈三娘等武将列在左侧,玄甲上还沾着未化的冰碴。
刘慧娘、黄蓉、赵敏三位军师围着中间的沙盘,低声推演着战术。
蔡文姬、娜塔莎和唐雪见等文官与秘书们站在右侧,捧着卷册低声交谈,不时标注着物资调度的细节。
谢凡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众人:“雪下了整夜,战备可有受影响?”
霍青桐率先起身:“回王爷,昨夜已提前加固了营房,清理了粮仓顶的积雪。军帐的防风绳也加了倍,士兵们都换了加厚的冬甲,暂无冻伤报告。只是山道结冰,骑兵的晨练改在了关内校场。”
刘慧娘展开地图:“粮草与军械均按雪天标准储备,御寒物资比原计划多备了三成。唯一的问题是,原定今日派往黑风谷的斥候队怕是要推迟出发,雪太深,马蹄容易陷进雪窝,怕耽误军情。”
赵敏接口道:“可改用雪橇队,我已让工匠营连夜赶制了一百架雪橇,用驯鹿牵引。在雪地行进,速度比马匹还快一倍,正好让斥候熟悉新装备。”
黄蓉补充:“另外,雪后视线好,异族若想偷袭,很远就能发现,但我军的夜袭和探路,也容易暴露。建议调整哨塔的轮岗时间,白天加密巡逻,夜间则多派暗哨。”
钟无艳瓮声瓮气地说:“末将觉得,正好趁这雪天练练雪地作战!甲胄上裹些白衣伪装,弓弩换用防冻的弓弦,真到了草原,这些本事都用得上!”
谢凡点头:“都按你们说的办。雪橇队即刻组建,雪橇需大量制造;雪地战术纳入训练大纲,各营务必在一周内磨合完毕。”
他想起娜塔莎的汇报,又道,“蔺相如与燕皇燕丹的队伍,按日程算,一周左右应能抵达洛邑城。届时让锦衣卫多留意那边的动向,确定会盟之日。鉴于这个情况,阅兵仪式也推迟五天举行。”
“遵命。”
简短的军事会议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众人将战备中的细节一一敲定,便纷纷起身告辞。
走出议事厅时,雪已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将领们各自奔赴军营,校场上很快传来整齐的呼喝声。
玄甲士兵列着方阵在雪地里踏步,战姬们挥舞着长枪练习突刺。
连战车都裹上了防滑的铁链,在空地上碾出深深的辙痕。
谢凡留下妇好、霍青桐、钟无艳和阿尔托莉雅四位主帅,和刘慧娘、黄蓉、赵敏三位军师。
又与她们细聊了一会儿,从各军的协同暗号到雪天粮草的转运节点。
一一确认无误后,才散了会,让她们各自离去,处理军务。
随即,谢凡带上了王昭君、貂蝉、大乔、小乔、蔡文姬、黄蓉、文姜和骊姬等人,沿着覆雪的山道往下视察。
山道两旁的积雪被扫到两侧,露出青石板的路面。
沿途不时能看到士兵们在训练:弓箭手站在结冰的斜坡上练习仰射,骑兵牵着战马熟悉雪地行走的步幅,甚至有工匠在演示如何用特殊材料快速修补被冻裂的盾牌。
妇好指着一队正在演练阵型的新兵:“这些都是刚从预备役调上来的,雪地里列阵总容易散乱,得盯着他们多练几遍。”
走到第三关时,正遇上佘太君带着杨家女将们检查防御工事。
佘太君拄着术剑,踩着雪走到箭楼边,指着城墙外侧的冰棱:“这冰溜子得敲掉,不然异族攀爬时反倒能借劲。让士兵们每隔一个时辰清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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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凡驻足看了片刻,对身旁的霍青桐道:“让工兵营在城墙外侧加设一层活动的铁板,雪一积就翻转倒掉,省得士兵们冒寒清理。”
午后,一行人沿着驰道,穿过下关城楼和一片牧场,来到关前的征胡城。
这座因北伐而兴起的城池比想象中更繁华:街道两旁的商铺半数以上是军械铺与粮行,工匠坊的烟囱冒着滚滚黑烟。
民夫们推着装满箭镞的独轮车在雪地里穿行,车辙印很快被新雪填满。
霍青桐指着城中最高的建筑,“这里原是个驿站,扩建后成了北伐的后勤中枢。那是粮草司的粮仓,底下挖了地窖,能存够三十万人吃半年的粮食,还冻不坏。”
穿过城池,来到北面的悬崖边。
一座六角亭立在崖边向外突起的巨石之上,匾额上题着“听潮亭”三个字,亭柱上积着厚厚的雪。
亭外便是那道深不见底的天池,此刻雪后初晴,云雾从坑底缓缓升起,与阳光交织成七彩的光晕。
崖壁上的冰瀑折射出晶莹的光芒,仿佛无数水晶悬挂在半空。
“我的天,这坑底的水潭好深,真是深不可测。”文姜扶着亭栏往下望,惊讶地捂住嘴。
她自幼生长在江南水乡,从未见过这般壮阔的奇景。
骊姬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笑着道:“比咱们西域的雪山峡谷还要奇呢,你看那云雾,像不像咱们宫里熏香的烟?”
虞姬取出随身携带的短笛,倚着亭柱吹了一曲,笛声在空旷的崖间回荡,竟引得坑底的云雾翻涌得更急了。
唐雪见拉着小舞的手,指着崖边几株探出头的迎客松:“你看那松树,枝桠都被雪压弯了,倒像个弯腰行礼的小老头。”
不知是谁先团了个雪球扔出去,紧接着便演变成一场热闹的雪仗。
文姜躲在亭柱后,抓起雪团往骊姬身上扔,却被对方灵活躲开。
虞姬笑着用披风挡开飞来的雪球,反手团了个更大的砸向唐雪见。
连一向沉稳的霍青桐都被波及,笑着弯腰抓起雪。
却被谢凡从背后偷袭,衣领里落进不少雪粒,引得她转身追打过去。
笑声在崖边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松树上的雪雀。
直到夕阳西下,将天池的云雾染成金红色,众人才拍掉身上的雪,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踏进城门时,暮色已浓,城中的灯火次第亮起,映着雪地上的光影,温暖而祥和。
回到征胡城的行辕时,帐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沫在灯笼的光晕中飞舞。
谢凡站在廊下,望着远处关楼的剪影。
听着城中隐约传来的练兵声,知道这平静的雪夜背后,是无数人在为北伐做着最后的准备。
明日,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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