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谢凡推开窗,寒气裹挟着霜花扑面而来,窗棂上凝结的冰花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
王昭君正指挥侍女将最后一批文书装箱,见他出来,连忙递过一件厚氅:“王爷,扈将军已在城外候着了,她说定要准时出发,绝不耽误行程。”
谢凡披上氅衣,指尖拂过冰凉的毛领:“让她稍等片刻,我处理一下日常事务。”
驿站外的空地上,一千战姬已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上结着薄霜,却没人敢伸手拂去。
扈三娘一身银甲,红缨枪斜背在身后,见谢凡出来,单膝跪地:“臣妾扈三娘,参见王爷!兴北城防务已交予守将杨玉良,随时可随王爷北上!”
她身后跟着二百名紫月刀姬,皆是金属性战姬。装饰与扈三娘有些相似,个个身着紫色铠甲,腰间缠着一条青绳。
佩着弯月形长刀,刀鞘上镶嵌的紫晶石在晨光中闪着冷光。
谢凡扶起她:“爱妃不必多礼,你的任务艰巨,赤峰谷与黑风谷等隘口的修建和防守全靠你们了。”
扈三娘声如金石,“臣妾明白!吾已派斥候跟着锦衣卫提前三日出发,前去熟悉环境。沿途用绳索固定点与伏击位置都已标好,只等大军一动,便可封死所有通道!”
此时,兴北城的北城门缓缓开启。
新任守将杨玉娘率属吏跪在道旁,捧着通关文书的双手冻得通红:“王爷,此去征胡关一路坦途,驿站都已备好热水与草料。属下已按您的吩咐,每日派快马传递沿途动静,绝不让任何异常靠近车队。”
谢凡接过文书,指尖在封蜡上轻轻一按:“杨将军守好兴北城,便是大功一件。”
车队再次启程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扈三娘的亲卫融入战姬方阵,红缨枪的锋芒在晨光中连成一片流动的紫海。
杨玉娘站在城头,望着队伍消失在官道尽头。
直到扬起的尘土与晨雾混在一起,才转身吩咐:“加派三倍岗哨,任何人不得靠近北门十里之内。”
官道两旁的积雪尚未消融,车轮碾过结冻的路面,发出咯吱的脆响。
谢凡掀开轿帘,看扈三娘策马与林梅策马走在队首,红披风在风中舒展如焰。
忍不住对身旁的赵敏笑道:“三娘倒是比男子还利落。”
赵敏正对着地图标注赤峰谷的地形,闻言抬头:“她久守兴北,对燕北地势了如指掌。常年在此练兵,熟悉北地风霜后,让她负责率军截断异族联军后路,再合适不过。”
车队走得不急不缓,遇着风景好的地方,谢凡便会下令停驻片刻。
正午时分路过一处山坳,溪流在冰下潺潺流动,几只雪雀落在枝头啄食浆果。
扈三娘翻身下马,指着远处的断崖:“王爷您看,那处石壁后面修了一个藏兵洞,可藏万余人。”
谢凡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断崖上覆盖着厚雪,只隐约可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若不细看,当真难以察觉。
他点头道:“此处确实是个藏兵的好地方,入北疆后记得让斥候多留意此类地形,说不定北伐时能用得上。”
“遵命。”赵敏在旁提笔记录,应声回道。
车队走走停停间,夕阳已将天际染成一片金红。
当车队转过一道山梁时,扈三娘突然勒住马缰,高声道:“王爷,前面便是征胡关了!”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道雄关如巨蟒般横亘在群山之间。
青黑色的城墙顺着山势起伏,箭楼的轮廓在暮色中愈发清晰,关楼上飘扬的玄色王旗正猎猎作响。
离关还有十里地,便见一支骑兵迎面而来。
为首的女将银甲青袍,正是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霍青桐及诸女将。
她此前一直坐镇征胡关与征胡城,一边统筹防务协调,一边厉兵秣马,为北伐做足了准备。
“王爷!妾身在此恭候大驾!”霍青桐翻身下马,甲胄上的冰碴簌簌掉落。
谢凡走下王辇,扶起她:“青桐爱妃辛苦了,不必多礼。”
霍青桐又道:“王爷,臣妾不辛苦。各位姐姐和各路将领都已到齐,就等您来了!”
“好。”谢凡颔首应道。
两人说着,周围便响起一片甲胄碰撞声。
妇好、霓凰郡主、阿尔托莉雅、吕玲绮、钟无艳、刘慧娘、佘太君、杨延琪、杨宗敏……
数十员女神和女将齐齐躬身行礼,玄色的披风在晚风中连成一片墨色的海。
谢凡笑着摆手:“都起来吧!大家一路辛苦了。”
众人簇拥着他往关内走,霍青桐在旁介绍:“王爷,这几个月按您的吩咐扩建关城,训练士兵。新增了西、北两座瓮城,粮仓容量翻了三倍,连箭楼都加高了两丈。士兵先前已训练有一百万,加上您后来陆续派来的兵力,目前已有三百万整装待发。”
穿过厚重的城门,眼前的景象让新来的王昭君、貂蝉、黄蓉和赵敏她们不由咋舌。
原本的征胡关不过是座寻常关隘,如今却扩建成了方圆十数公里的五重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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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宽阔平整,两侧的营房排列整齐,工匠坊的炉火映红了半边天,不时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
“往这边走,站在北楼能看到关外的景致。”霍青桐引着他登上最高的箭楼,推开厚重的窗扇。
关下的风光瞬间撞入眼帘——
正北方向,连绵的雪山如银色巨龙横卧天际,峰顶的积雪在残阳下泛着金光。
关下征胡城外的小平原上,冰层覆盖的河流如玉带蜿蜒。
河道两边,密密麻麻的临时军帐错落有致,随处可见军营的毡房冒着袅袅炊烟。
而最令人惊叹的,是征胡城正前方的景象。
一道巨大的天坑如被巨斧劈开的深潭,深不见底。
水雾在坑底不断翻腾,云雾缭绕,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五条飞索铁桥如银链般横跨坑口,连接着对岸的峭壁。
桥上的木板已被马蹄磨得光滑,两侧的铁索缠着防滑的麻绳。
“这飞索铁桥和盘山大道,都是按系统图纸修建的。”霍青桐指着天坑周围的峭壁,那里隐约可见一条凿在岩壁上的大道。
每隔数十里便有一座烽火台,每隔数里一座哨塔。
霍青桐解释道:“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这才打通了通往草原的捷径。上个月才刚通车,骑兵和战车都能过,比原来的山道快了整整三日。”
谢凡望着那如鬼斧神工般的工程,指尖轻轻叩着窗沿。
天坑两侧的峭壁笔直如削,寻常工匠别说修路,怕是连立足都难。
若非系统提供的特殊材料与器械,再加上天工天匠的精湛技艺,绝无可能在短短数月内完成这样的壮举。
他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有了这通道,北伐行军和粮草转运就稳妥多了。明日召集众将,咱们在关楼议事,敲定最后的北伐细节。”
他想了一下又吩咐道:“娜塔莎,让锦衣卫密探密切注意洛邑古城的动静,我准备在诸国会盟时,正式出兵。”
“遵命。”娜塔莎立即领命。
暮色渐浓,关城内亮起万家灯火。
巡逻兵的脚步声、伙房的炊烟、远处传来的战马嘶鸣,交织成一片忙碌而有序的声浪。
谢凡站在箭楼最高处,望着关外那片苍茫的北国大地,知道这里不是终点,而是真正的起点。
三日后,当北伐的号角吹响时,这座雄关将成为最坚实的后盾,托举着云领的铁骑,踏向更辽阔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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