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识海中那句“你终于来了”尚未散去,便觉一股阴冷顺着脊柱节点逆流而上。这不是传音,也不是幻象,是某种道则污染在啃噬我的意识根源。我闭眼刹那,紫霄道则自丹田爆发,阴阳二气流转周身,将那股黑气硬生生逼出体外,在空中凝成一缕扭曲的符文,随即崩解。
眼前那个穿紫袍的“我”仍站在裂缝之中,面容未变,可气息已完全不同。他周身缠绕着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那是夜魇的道则痕迹。我抬手,掌心凝聚一道紫光雷印,直轰其眉心。
他不闪不避。
雷霆贯体,身躯炸裂,化作漫天黑雾。雾中浮出一枚暗金符牌,刻有螺旋纹路,边缘泛着死寂光泽。我一眼认出——这是混沌先锋军的标识,专用于试探性入侵。
黑雾翻涌,空间震颤加剧。北方旋涡猛然扩张,千丈裂口撕开天穹,灰紫色电光在边缘游走。数十道身影从裂缝深处踏出,脚踩虚空,每一步落下,空间便剥落一片。他们身穿灰铠,手持裂刃,双眼空洞,周身缠绕寂灭之气,行动整齐划一,毫无个体意志。
这是被黑暗吞噬道则控制的军团,专司前线探路。
我瞬间传音后方:“结九曜连心阵,三人一组,锁定位移轨迹,禁用杀招,只驱不歼。”
声音刚落,敌群已呈扇形包抄,封锁退路。他们脚步节奏与东极渊震动频率一致,明显是在测试洪荒结界的反应速度。
我腾空而起,真身显现。万丈紫色魔神之躯撑起天地,紫霄道则环绕周身,鸿蒙气息自体内涌出。双掌下压,一道横贯千里的光刃斩出,名为“阴阳裁决”。光刃所过,灰铠崩解,三名先锋战士发出无声哀嚎,化为黑烟消散。
余者攻势暂缓,但并未溃逃。他们迅速重组阵型,裂刃交叉于前,竟在空中构筑出一面灰盾,硬接第二道光刃。盾碎,人亡,又有五名战士倒下。
我没有追击。这些低阶存在不该懂得协同防御。他们的战术太过精准,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我故意露出左翼破绽,引敌强攻。果然,七名先锋立即扑来,动作同步,路线精准,直指我灵力流转的薄弱节点。就在他们即将合围的瞬间,我施展“时空凝滞·瞬刹”,将方圆百里战场冻结于刹那之间。
时间停滞。
我以神识扫描每一名战士额间符文。大多为统一烙印,唯有其中一名濒死者颈后,藏着一枚旋转的黑色眼瞳图腾,外围环绕断裂锁链。那符号古老至极,曾在“被遗忘的混沌旧事”中出现过一次——罗睺残部曾效忠的主君标记。
这绝非偶然出现。能掌握这种湮灭战法的,只有亲身经历者。
我收回神识,解开封印。时间恢复流动。敌群攻势再起,但我已不再被动应对。我跃至高空,双手结印,引动紫霄道则与鸿蒙本源交汇,凝聚出第三道光刃,这一次目标不是杀敌,而是切断他们之间的道则连接。
光刃劈入敌阵中央,紫灰二色交织,爆发出刺目强光。所有先锋战士同时僵住,动作错乱,彼此冲撞。他们依赖的集体意识被强行打断。
我趁势下令:“紫霄阁弟子,推进三百丈,封锁裂隙出口!”
九组弟子依阵而行,步伐稳健,将敌军压缩至裂缝边缘。没有一人冒进,也没有一人退缩。
战斗持续不到半炷香。剩余先锋见大势已去,突然齐声低吼,自爆躯体。黑焰喷涌,腐蚀性极强,直扑下方大地。若被沾染,灵脉将遭重创。
我怒喝一声,双手划圆,紫霄道则急速旋转,形成“净秽结界”,将所有黑焰尽数吸入虚空泡影之中。随后引爆于高空,火光冲天,却未伤及地面分毫。
焦土之上,风沙卷起残烬。我立于高处,望向逐渐闭合的裂缝。那枚暗金符牌仍在我手中,纹路清晰,余温未散。我下令:“清点伤亡,回收所有残留符牌与铠甲碎片,送交研究堂解析。另派两队精锐,沿黑焰逸散方向逆溯百里,查明是否另有潜伏节点。”
弟子领命而去。
我低头看向掌心。符牌边缘有一道细微裂痕,内里似有微弱波动传出。这不是普通的信物,它在记录什么。我将其收入袖中,准备带回分析。
远处天际,百姓撤离的队伍仍在前行。他们抬头望天,眼中仍有恐惧,但无人奔逃。紫霄阁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守在边境的弟子们列阵而立,未曾动摇。
这场战斗虽小,却是真正的开端。
我转身面向北荒尽头。裂缝虽闭,但那股来自混沌深处的牵引仍未消失。脊柱节点再次跳动,带来一丝熟悉的震感——和分神失联时的波动如出一辙。
我皱眉。敌人不仅动了前线,也在内部留下了痕迹。
就在此时,一名弟子快步上前,双手捧着一块破碎的灰铠残片:“主尊,这是从自爆先锋身上找到的,内部刻有微型符阵,疑似用于传递信息。”
我接过残片,指尖划过表面。符阵结构复杂,但核心频率竟与东极渊底部的波动一致。这不是简单的通讯装置,是跨域锚点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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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只是来试探的。
他们是来布点的。
我正要开口,忽然察觉脚下大地传来轻微震颤。不是来自北方,而是东南方向。炎陵城地脉曾暴动过,如今又有异动。
我立刻传令:“东南护民政堂加强巡查,若有异常,立即上报。”
话音未落,袖中符牌突然发烫。我取出一看,螺旋纹路正在缓慢旋转,方向指向西南。
三个方位同时出现波动。
这不是巧合。
我抬头望天,云层厚重,遮蔽星象。但我知道,有人在用某种方式,同时触碰洪荒的多个命脉节点。
我握紧符牌,沉声下令:“全境戒严,所有准圣以上弟子进入战备状态,不得擅自离岗。”
命令刚下,西北天空忽现一道黑线,细如发丝,却笔直延伸,直指中央圣峰。
那不是裂隙。
是传送轨迹。
我纵身跃起,真身再显,朝着黑线方向疾驰。风在耳边呼啸,大地在脚下飞退。我必须赶在它落地之前截住。
黑线终点,落在一片废弃山谷。我赶到时,只见地面裂开一道浅痕,中央插着一根黑色短矛,矛身刻满扭曲符文,正缓缓渗入土中。
我伸手欲拔。
短矛突然震动,矛尖滴落一滴黑血,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深坑。坑底泥土翻涌,竟浮现出一行字:
“你守得住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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