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北方天际那片漆黑漩涡，边缘泛着暗紫光泽。玉简中嗡鸣不断，是预警符阵被触发的信号。这波动与东极渊震动同源，频率一致，绝非偶然。
玄明站在殿前，手中玉简便要递上。我抬手止住他动作。此时不能乱。七处观测台尚未建成，四极结界未启，若此刻下令全面备战，只会引发恐慌。各族准圣虽已归位，但战团未编，调度未定，贸然行动必生内乱。
我转身走入紫霄阁中枢大殿。地面刻有九曜连心阵纹路，中央嵌着一块混沌晶石，是我从秘境带回的残片。它正微微震颤，与我脊柱深处的节点呼应。这不是简单的共鸣，而是某种牵引——仿佛那漩涡在试图定位此地。
我盘坐于阵眼之上，双掌按在晶石表面。紫霄道则顺经脉涌出，与晶石中的混沌气息交汇。刹那间，识海浮现一片虚影：一座断裂的门框悬浮在无尽黑暗中，门后有无数眼睛睁开，又迅速闭合。
这不是幻觉。
是真实存在的空间裂隙正在成形。
我收回手掌，冷声下令：“传令西南三域，所有百姓即刻撤离边境百里。任何人不得逗留，违者以叛盟论处。”
玄明领命而去。
我又召来三位执事弟子，命他们激活紫霄阁外围九重防御阵。第一重为紫光屏障，第二重为道则锁链，第三重起便是鸿蒙气流环绕，直至第九重虚空折叠，将整座宫殿隐入次元夹缝。
做完这些，我取出一枚玉符，注入三成神识。这是联络分神的信标。他在洪荒主界代我执掌事务，必须让他提前准备应对突发战事。玉符飞出殿外，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边。
不到半柱香时间，玉符折返，表面出现裂痕。神识未能接通。分神那边出了问题。
我皱眉。分神与我神魂相连，除非遭遇强大力量压制或空间隔断，否则不可能失联。难道洪荒主界也出现了裂隙？
正思索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太上老君、元始天尊与女娲一同走来。他们面色凝重。
“北方漩涡开始扩散。”太上老君开口，“我以太极图推演天机，发现其轨迹与开天之前的混沌风暴极为相似。”
女娲点头：“生命道则感应到大量生机断绝的征兆。不是死亡，而是……被吞噬。就像整个区域的存在本身被抹去。”
元始天尊沉声道：“不能再等了。七处观测台可暂缓，但四极结界的封印必须立刻重启。若等到裂隙扩大，再想封锁就难了。”
我起身走到殿前平台，望向北方。那漩涡已扩大数倍，直径达千丈，旋转速度加快，周围空间出现细微裂痕，如同玻璃即将破碎。
“不。”我说，“我们不能只守。”
三人看向我。
“被动防御只能拖延时间。真正的威胁不在这里。”我指向玉简中记录的数据，“东极渊、西南三域、北方天际，三处异动频率高度重合，说明有一股力量在同时冲击多个节点。它的目的不是攻破某一点，而是让整个洪荒结构失衡。”
太上老君眉头紧锁：“你是说，它在测试我们的反应？”
“不止是测试。”我摇头，“是在引导我们分散兵力。如果我们现在调动所有力量去加固四极，其他地方就会空虚。而它真正要打开的门，可能在别处。”
女娲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闭眼片刻，体内道韵流转。脊柱节点再次跳动，这一次，带来一段模糊信息——来自混沌深处的方向坐标。
“我要亲自去一趟混沌通道入口。”我睁眼说道，“那里曾是罗睺残部活动之地，也是通往混沌核心的最近路径。我怀疑，有人利用旧通道作为跳板，正在构建新的跨界桥梁。”
元始天尊反对：“你刚归来，体内还混杂混沌本源之力，贸然进入通道风险太大。”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去。”我看着他，“只有我能感知那种共鸣。而且，分神失联，说明敌人已经渗透到洪荒内部。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必须做三件事。”
我转向三人。
“第一，暂停七处观测台建造，改为在东南、西北、东北三地设立移动哨站，由准圣带队轮巡，发现异常立即上报，不得擅自交战。”
“第二，四极结界不需全启，只需在每极布下一道‘逆流符阵’。一旦检测到外部入侵能量，自动引爆，制造假象让对方以为结界仍在运转。”
“第三，召集各族战将，秘密组建一支精锐小队，不限人数，不限出身，只要实力达到准圣后期以上。这支队伍不对外公布，由我直接指挥。”
太上老君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你进入通道前，必须让我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太极印记。若你遭遇不测，我能通过印记定位，至少抢回你的神魂。”
我没有拒绝。
“好。”
女娲上前一步：“我也要留下一道生命烙印。如果你被黑暗吞噬，至少还有回归的线索。”
我看了她一眼，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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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天尊冷哼一声：“我不搞这些虚的。但你若死了，洪荒必乱。所以，活着回来。”
我笑了下。
转身走向殿外虚空。
脚下道则凝聚成桥，直通北方漩涡方向。风声在耳边呼啸，天空已被染成灰紫色。沿途所见，凡人城池已开始疏散，弟子们有序引导百姓撤离。
行至半途，我停下脚步。
取出一枚玉简，将其捏碎。这是最后一道指令。
内容只有八个字：“静默待命，勿信来使。”
因为接下来，可能会有人冒充我下达命令。
也可能，会有“我”出现在别处。
我继续前行。
混沌通道入口位于北荒尽头，是一道横亘天地的巨大裂缝，常年被封印符阵覆盖。如今，那些符阵已有三处断裂，黑雾从中溢出。
我落在裂缝前，太上老君的太极印记与女娲的生命烙印同时亮起。两股力量融入我体内，暂时稳定住紫灰道韵的冲突。
我抬手，紫霄符印在掌心凝聚。
正要踏入裂缝。
突然，脊柱节点剧痛。
识海中浮现出一句话，不是通过记忆，也不是外来传音，而是从我自己的意识深处冒出：
“你终于来了。”
我猛地抬头。
裂缝内的黑雾缓缓分开。
一道身影站在其中。
穿着紫色道袍。
面容，和我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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