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69章:医道的适应性演变 ——“当传统医术遇上赛博巫祝,画风逐渐离奇”
北疆的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朱北一行人在第十天的黄昏抵达镇北军驻地时,看到的不是军营,而是一个……大型即兴艺术表演现场。
营门前的哨兵正用标准的芭蕾舞姿势站岗,单脚立地,双手舒展,见到有人来,优雅地转了个圈:“欢迎来到——天鹅湖哨所!门票一颗草莓,或者一个真诚的赞美!”
营地里,士兵们的行为艺术百花齐放:有排成方阵集体背诵《论语》的,有围成一圈互相画肖像的(用木炭在彼此脸上),还有几个士兵认为自己是一锅饺子,正试图跳进一口大锅——被其他“饺子”拉住了。
“症状比青石城严重十倍。”苏叶脸色发白,“认知错乱已经发展到肢体行为层面。”
万法珠的草莓筐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我的草莓……够用吗?”
周文渊和吴清已经顾不上抓朱北了。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脊背发凉——如果连最精锐的镇北军都变成这样,那大夏北疆防线,形同虚设。
朱北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寒冷的风里,混杂着浓烈的概念污染气息——就像混乱世界概念潮汐湖的微弱翻版,但更狂暴,更混乱。
“莫里斯的理论是对的。”他低声说,“这里有主动释放污染源的装置。而且,有人刻意调整了释放频率,让污染效果最大化。”
林小川指着营地中央一处被重兵把守(如果那些跳着踢踏舞的士兵算“把守”的话)的建筑:“那里!能量波动最强!”
那是一栋青石砌成的仓库,门被封死了,贴着层层符咒。但符咒正在不断脱落——不是风吹的,是符咒上的文字自己在变化,从“镇压”变成“自由”,从“封印”变成“狂欢”。
“武器核心就在里面。”朱北确定,“但我们得先控制住疫情,否则就算摧毁了核心,这些士兵也恢复不了。”
问题来了:怎么治?
青石城的方法在这里行不通。青石城的病人少,症状轻,可以逐个梳理认知线。这里有三千士兵,症状五花八门,而且污染浓度高得吓人——阿尔若在这儿,恐怕看一眼就得跟着跳芭蕾。
朱北闭上眼睛,调动那可怜的1.2%医道修为。真气在经脉里像蜗牛爬,但感知还能用。他“看”到了:营地笼罩在一张巨大的、混乱的“规则线网”中,每条线都在狂舞,相互碰撞、纠缠、断裂。
硬碰硬不行,得找规律。
“苏叶,记录症状分类。”朱北睁开眼,“小珠,测试草莓对不同症状的效果。小川,去熬大锅的‘清心汤’——药材从我们带的箱子里取,按三倍剂量。”
“三倍?会不会太猛?”林小川担心。
“这里的污染浓度是青石城的三到五倍。”朱北说,“猛药才能起效。”
众人分头行动。周文渊和吴清组织还能勉强沟通的士兵(大约五十人,症状是“认为自己是正常士兵”,虽然他们经常突然开始唱军歌),设立隔离区,把症状相似的病人分类安置。
一个时辰后,初步数据出来了。
苏叶的统计表上,症状分五大类:
1. 认知替代型(认为自己是别的东西,如土豆、饺子、艺术品);
2. 行为固化型(重复特定动作,如跳舞、背诵、画画);
3. 逻辑混乱型(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但自认为逻辑严谨);
4. 情绪极端型(狂笑、大哭、愤怒,无理由切换);
5. 混合型(以上任意组合,最麻烦)。
万法珠的草莓试验结果:
- 对认知替代型效果最好,一颗草莓能清醒十分钟;
- 对行为固化型效果中等,需要配合针灸;
- 对逻辑混乱型几乎无效——他们能用严密的“混乱逻辑”证明草莓不存在;
- 对情绪极端型有反作用,一个狂笑的士兵吃了草莓后,笑得更疯了,还开始说脱口秀;
- 混合型……看运气。
林小川的大锅汤煮好了,味道像炖了三天三夜的抹布水。但喂给士兵后,效果竟然不错——至少他们停止了艺术表演,开始集体打坐,虽然打坐的姿势千奇百怪(有的倒立,有的扭成麻花)。
“汤药能压制污染,但不能根治。”苏叶分析,“草莓能短暂唤醒,但持续时间短。我们需要一种能大规模、持续性治疗的方法。”
朱北盯着营地中央的仓库,忽然问:“这里的军医呢?还有,本地应该有萨满或者巫祝吧?”
吴清找来了一个还算清醒的副将。副将叫张猛,症状是“认为自己是只尽职尽责的牧羊犬”,但他至少还能汇报情况。
“军医……都病了。”张猛蹲在地上,说话时不时“汪汪”两声,“最先病的就是军医营。巫祝……有,营外三里有个鄂伦春部落,他们的萨满三天前来过,跳了半天大神,然后……也开始说自己是一棵会跳舞的白桦树。”
朱北眼睛一亮:“带我去见那个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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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伦春部落的营地篝火旁,萨满恩都力正在和白桦树对话——准确说,是他在模仿白桦树,白桦树在风中沙沙响。
“他说他在和树交流。”部落首领苦着脸,“但树只是被风吹的。朱大夫,您能治吗?恩都力是我们最好的萨满,他病了,我们连祭天仪式都做不了。”
朱北观察恩都力。老萨满头戴鹿角帽,身披兽皮袍,手持神鼓,正以白桦树的姿态“摇曳”——动作居然很有韵律感。
“他不是完全疯了。”朱北说,“他能感知到规则线的波动,但无法理解,于是用他熟悉的方式去解读——萨满的万物有灵论。他认为树在说话,是因为他‘听’到了规则线摩擦的声音。”
阿尔不在这儿,朱北只能靠自己微弱的感知。他走到恩都力面前,伸手按在老萨满额头上。
恩都力停止摇曳,浑浊的眼睛盯着朱北:“你……身上有星光的味道。”
朱北心中一动。星形印记在发烫。
“你能看见‘线’吗?”朱北问。
“线?不,是灵。”恩都力喃喃道,“很多很多灵,愤怒的、迷茫的、狂欢的灵。它们在军营里跳舞,跳得太疯,把人的魂挤出去了。”
很形象的描述。朱北继续问:“你们萨满的仪式,能安抚‘灵’吗?”
“能。但要唱对的歌,敲对的鼓,跳对的舞。”恩都力眼神又涣散了,“但我忘了……树说它记得,可树不肯告诉我……”
朱北有了主意。他取出银针,在恩都力头顶、耳后、颈侧各下一针。针法不是治疗,是“频率同步”——让恩都力的脑波与规则线波动暂时同步。
老萨满浑身一震,眼中恢复清明:“我……我刚才……”
“别说话,仔细听。”朱北说,“听那些‘灵’的声音,告诉我它们的节奏。”
恩都力闭眼,手中神鼓无风自动,发出低沉的“咚咚”声。鼓点起初杂乱,但渐渐有了规律:三快一慢,两重一轻,像是某种古老的战歌节奏。
“我听到了!”恩都力睁开眼,兴奋道,“它们在唱……不,在‘跳’一首歌!我能用神鼓模仿!”
“那就模仿。”朱北说,“用你们的仪式,把这首‘歌’重新梳理整齐。”
“但我一个人不够。”恩都力摇头,“需要至少九个萨满,围成圈,同步敲鼓。还需要祭品——纯净的、有生命力的东西。”
万法珠举起草莓筐:“这个行吗?”
恩都力看了看草莓,又凑近闻了闻,眼睛瞪大:“这是……被星光祝福过的果实?可以!但需要很多,至少三百颗。”
万法珠脸一垮:“我只有五十颗成熟的,还有一百多颗没熟。”
“够了。”朱北说,“用成熟的做引子,没熟的做阵基。恩都力,你们部落还有其他萨满吗?”
“有!我还有八个徒弟,虽然水平一般,但敲鼓没问题!”恩都力恢复了精神,“首领!召集所有萨满,准备祭坛!我们要给军营里的‘灵’做一场大法事!”
部落动起来了。朱北则带着苏叶回到军营,准备另一项工作:建立“认知锚定网络”。
原理很简单:用症状较轻的士兵作为“锚点”,通过特定的仪式和药物,让他们保持清醒,然后以他们为节点,向外辐射稳定信号,逐步唤醒其他士兵。
但这需要精准的“处方”——不同症状,需要不同的锚定方法。
苏叶看着分类表发愁:“朱大夫,这就像开药,但每个病人的‘病’都不一样,我们哪有那么多精力一个个诊断开方?”
“所以我们不诊断个人,我们诊断‘类型’。”朱北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九宫格,“把五大类症状,按照污染浓度细分:轻度、中度、重度。然后交叉组合,得出十五种基本‘病型’。”
“针对每种病型,设计标准治疗方案:什么症状用什么药,配合什么仪式,需要多少草莓剂量,针灸取哪些穴位——全部标准化。”
“然后,培训那五十个还能沟通的士兵,让他们按照手册操作。我们只处理疑难杂症和突发情况。”
苏叶眼睛亮了:“流水线作业!但士兵们能学会吗?”
“学不会也得学。”朱北看向那些还在跳芭蕾的哨兵,“他们没有选择,我们也没有时间。”
接下来的六个时辰,朱北和苏叶疯狂工作。
他们编写了《概念瘟疫诊疗手册(战场应急版)》,图文并茂,甚至画了卡通示意图——比如“土豆型病人”的治疗步骤:第一步,不要反驳他是土豆;第二步,问他作为土豆的理想是什么;第三步,引导他回忆当人时的理想;第四步,趁他迷茫时灌药+扎针。
他们设计了“认知锚定阵”:以九个萨满的鼓圈为核心,五十个士兵锚点为次级节点,覆盖整个营地。阵法的能量来源是草莓——成熟的草莓作为“种子”,未熟的草莓作为“放大器”。
他们还改良了清心汤,加入北疆特产的红景天和雪莲,增强抗寒抗疲劳效果——士兵们需要保持清醒来完成治疗任务。
夜深时,一切准备就绪。
恩都力和八个徒弟围坐在军营中央的祭坛旁,每人面前摆着三十颗草莓(成熟的十颗,未熟的二十颗)。五十个士兵锚点各自就位,手里拿着手册,表情既紧张又滑稽——他们中有人还在偶尔“汪汪”两声,有人会突然立正唱军歌,但至少能听懂指令。
朱北站在祭坛中央,手心的星形印记灼热得像要燃烧。
“开始。”他说。
恩都力敲响了第一声神鼓。
“咚——”
鼓声低沉,穿透寒风。八个徒弟同步跟上,鼓点渐渐汇成那首“规则线之歌”的节奏。
草莓开始发光。成熟草莓的金光,未熟草莓的银光,交织成一张光网,随着鼓点扩散。
光网接触到第一个士兵锚点。那是个认为自己正在钓鱼的士兵,他按照手册,开始“收杆”——其实是做了一套伸展运动。做完后,他眼神清明了一瞬,立刻转向旁边的病人,按手册上的“行为固化型-中度”方案开始操作。
像多米诺骨牌,清醒的涟漪向外扩散。
一个认为自己是大将军的士兵被“册封”为临时医疗队长,他严肃地指挥着几个“饺子士兵”排队喝药;
一个逻辑混乱的士兵被分配去数草莓——数着数着,逻辑居然通了;
一个狂笑的士兵被要求“用笑声治疗别人”,他对着一个哭泣的士兵大笑,结果两人一起笑了,笑着笑着,哭的那个停了,笑的那个也正常了。
场面荒诞,但有效。
周文渊和吴清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见过太多名医,但从没见过这样治病的——像在指挥一场荒诞剧,但病人真的在好转。
两个时辰后,营地里的混乱度下降了四成。超过一千名士兵恢复了基本理智,虽然还有后遗症(比如偶尔想跳舞),但至少能认人、能听从指令。
“效果比预期好。”苏叶记录着数据,“但能量消耗太大——草莓只剩二十颗成熟的了。未熟的也耗尽了生机,需要重新培育。”
朱北看着祭坛上枯萎的草莓,又看看手心的印记。印记在发烫,在渴望……共鸣?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恩都力,鼓点不要停。”朱北说,“我去仓库那边。如果我猜得没错,武器核心和我的印记,是同一源的。也许……我能和它‘沟通’。”
“太危险了!”万法珠拉住他,“您现在的修为,靠近核心可能会被直接污染!”
“不会。”朱北举起手,星形印记金光流转,“因为它认识这个。这是朱九针留下的‘钥匙’,而武器核心……很可能也是朱九针制造的。”
他走向仓库。越靠近,印记越烫。
门上的符咒已经全部脱落。朱北伸手推门,门无声地开了。
里面没有实物,只有一团不断变幻的光——时而像旋转的星云,时而像跳动的心脏,时而又像……一个蜷缩的人形。
光团中央,悬浮着一枚菱形的黑色晶体。晶体表面布满裂纹,裂缝里透出混乱的彩色光芒。
“概念瘟疫武器核心。”朱北喃喃道。
晶体似乎感应到了星形印记,猛地一震。一道信息流强行涌入朱北脑海:
【身份验证:星钥持有者。】
【警告:核心稳定性12%,即将崩溃。崩溃后果:概念污染爆发,半径五百里内所有智慧生命认知崩解。】
【处置方案:1.加固封印(需消耗星钥全部能量,持有者将失去印记);2.安全销毁(需三把钥匙及自愿牺牲者);3.放任崩溃(不建议)。】
【请选择。】
朱北正要回应,仓库外突然传来打斗声!
他冲出去,只见三个穿着黑色盔甲的人正在攻击祭坛!恩都力的鼓圈被打乱,一个徒弟受伤倒地,草莓的光网开始闪烁!
“寂灭的走狗!”吴清拔刀迎上,但被一个黑袍人轻松击飞。
周文渊怒吼:“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竟是之前在青石城“养病”的太医院太医,刘明远!
“周大人,吴大人,好久不见。”刘明远微笑,“或者我该说……‘同事’?毕竟我们都在为同一个目标服务,只是方法不同。”
“你……你是寂灭的人?”周文渊难以置信。
“准确说,是‘寂灭真理’的践行者。”刘明远看向仓库,“朱大夫,感谢你帮我们激活了核心的最后阶段。现在,只要它崩溃,北疆就会成为第一个‘概念自由区’。然后,是京城,是整个大夏,是整个……秩序世界。”
他张开双臂,眼神狂热:“打破规则的枷锁!让一切归于混乱的自由!这才是医道的真谛——不,是生命的真谛!”
朱北冷冷地看着他:“所以三十年前的瘟疫,是你们干的?嫁祸给朱九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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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不识抬举。”刘明远嗤笑,“我们邀请他加入,他拒绝,还想毁掉核心。所以我们只好……帮他‘改变主意’。可惜,他太顽固,宁愿自我分裂也不愿合作。”
“但现在,有你。”刘明远盯着朱北,“你是他的传人,你有星钥。你可以选择——加入我们,成为新世界的医道主宰;或者,死在这里,和这些蝼蚁一起变成混乱的养料。”
朱北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回仓库,面对那团光。
手心的印记在燃烧。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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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边,战斗一触即发。
万法珠抱着最后的草莓筐,苏叶手持银针,林小川举着药杵,五十个恢复的士兵拿起武器——虽然有人拿的是扫帚,有人拿的是锅铲。
刘明远身后,两个黑袍人开始吟唱。天空中出现黑色的漩涡,漩涡里伸出无数触手般的阴影,抓向祭坛。
恩都力咬牙,重新敲鼓。鼓声急促,试图稳定光网。但阴影触手太强,光网在崩碎。
就在此时,仓库方向,金光冲天而起!
那金光如此纯粹,如此温暖,像破晓的第一缕阳光。金光所到之处,阴影触手如雪消融。
朱北从金光中走出。他手中的星形印记已经消失,但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秩序光辉。
“我选择了第四种方案。”朱北说,声音平静却传遍全场,“不加固,不销毁,不崩溃——而是‘转化’。”
他指向仓库。那团混乱的光,正在变成柔和的乳白色。黑色晶体表面的裂纹在愈合,裂缝里的混乱色彩,被金光替代。
“用星钥的全部能量,给核心‘植入’一个新的程序:不是释放污染,是释放‘秩序波纹’。频率与萨满的鼓声同步,与草莓的生机共鸣,与……每个人心中对‘正常’的渴望共振。”
刘明远脸色大变:“不可能!核心的设计是不可逆的!”
“医道没有不可逆。”朱北走向他,“就像病可以治,伤可以愈,错的可以改。你们用朱九针的技术制造了武器,却忘了——他首先是医者。他留下的‘钥匙’,真正的功能不是打开,是……修复。”
仓库里的光团彻底变成了乳白色。一道柔和的波纹扩散开来,扫过整个营地。
波纹所到之处,士兵们停止了奇怪的行为。
芭蕾哨兵放下了腿,饺子士兵爬出了锅,大笑的士兵安静了,哭泣的士兵擦干了泪。
他们茫然地看着彼此,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我回来了!”
“我是人!不是土豆!”
“我的脑子……清楚了!”
刘明远和两个黑袍人想逃,但被恢复的士兵们围住。三千对三,结局毫无悬念。
恩都力跪在祭坛前,老泪纵横:“神迹……这是神迹……”
朱北却晃了一下,差点摔倒。万法珠和苏叶赶紧扶住他。
“院长,您怎么了?”
“星钥的能量耗尽了。”朱北虚弱地说,“不过没关系……武器核心已经转化成了‘秩序核心’。它会持续释放秩序波纹,治疗残留污染,还能防止新的污染入侵。”
他看向周文渊和吴清:“两位大人,现在可以抓我了。”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周文渊忽然单膝跪地:“朱大夫救北疆于水火,救三千将士于疯狂。我周文渊若还抓您,岂不是禽兽不如?”
吴清也跪下:“之前多有得罪。从今往后,我吴清愿为朱大夫作保,向朝廷陈情,还您清白!”
朱北愣了愣,然后笑了。
笑着笑着,他咳出一口血。
手心的印记彻底消失了。
但营地中央,那颗乳白色的光团,像一颗温柔的心脏,静静跳动着。
为这个混乱过、痛苦过,但终于找回秩序的世界。
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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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李老三三人赶到军营时,看到的是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的营地。士兵们在整队,清点物资,修理损坏的设施——虽然还有人会突然想唱歌,但至少唱的是军歌了。
王富贵冲到朱北面前:“朱大夫!我们带来了九星草精华!还有……李叔说需要自愿牺牲者,我、我可以……”
“不需要了。”朱北靠在床上,脸色苍白但笑容温和,“武器核心已经被转化。九星草精华……正好用来治疗后遗症。”
李老三看着营地中央的乳白光团,又看看朱北空无一物的手心,明白了什么。
“您用了星钥。”
“物尽其用。”朱北说,“而且,我发现了医道的新方向——不是对抗疾病,是转化疾病;不是消灭混乱,是引导秩序。这是朱九针晚年才明白的道理,我有幸……走得更早一些。”
李老三沉默许久,然后深深鞠躬:“谢谢。”
不只是谢朱北救了北疆。
是谢他,完成了师父孙思原、乃至朱九针未能完成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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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秩序核心稳定运行。北疆疫情彻底解除,士兵们恢复了九成理智,剩下的一成……军医营正在用九星草精华配合草莓治疗,进展良好。
刘明远和两个黑袍人被押往京城。临行前,刘明远忽然对朱北说:“你以为你赢了?‘寂灭’的棋子,遍布朝野。这次只是开始。”
朱北平静回应:“那就来吧。医道,最不怕的就是‘病’。”
送走囚车后,朱北站在营地高处,看着恢复生机的北疆。
万法珠走过来,递给他一颗新培育的草莓——金红相间,散发着淡淡的秩序波动。
“新品种,‘北疆守护莓’。”她说,“用秩序核心的辐射培育的,吃了能增强对概念污染的抵抗力。”
朱北咬了一口。很甜,带着希望的味道。
“接下来去哪?”苏叶问,“回青石城?”
“不。”朱北看向南方,“去京城。既然‘寂灭’的棋子在朝野,那就去棋盘中央。而且……”
他摸了摸空荡荡的手心。
“星钥虽然没了,但医道还在。我要去太医院,会会那些‘同事’。”
风吹过,带来远方的气息。
新的挑战,已经在路上。
但这一次,朱北不是一个人。
他有学生,有朋友,有三千被他救回的士兵。
还有一颗……永远在进化的医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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