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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医学院的年度庆典—“比春晚热闹,比考试刺激,还管饭”

    赵婉儿拿着烫金的请柬冲进诊所时,朱北正在教李老三如何用草莓汁调配“活血生肌散”。

    “朱大夫!万姑娘!大消息!”赵婉儿脸蛋红扑扑的,比筐里最熟的草莓还鲜艳,“青石医学院的首届年度庆典,定在下月初五!这是给您的贵宾请柬——院长亲自交代,请您务必出席!”

    朱北接过请柬。封面是精致的浮雕,刻着银针和药草环绕的学院徽章,打开后里面用漂亮的楷书写着:“诚邀神医朱北先生,莅临本院年度庆典,共襄杏林盛举。”落款是“青石医学院院长 陈守仁”。

    “陈守仁?”朱北觉得这名字耳熟。

    “就是之前那位陈夫子呀!”赵婉儿眼睛发亮,“他看完您那三个病例后,回去闭关三天,出关后就辞了书院山长之职,联合城里几位老大夫,创办了青石医学院!他说要培养‘既懂经典又能治病的实在大夫’,而不是只会掉书袋的酸儒!”

    万法珠凑过来看请柬:“庆典都有什么活动?”

    “可多了!”赵婉儿掰着手指数,“上午是‘各科疑难杂症速通大赛’,下午是‘丹道创新展示’,晚上还有‘医学生才艺汇演’!听说丹堂的学生准备了个‘千人遥控炼丹灯光秀’,武堂的要表演‘真气外科手术精准雕刻豆腐’!”

    林小川正在后院晒药材,闻言探进头来:“雕豆腐?用真气?”

    “对啊!说是要展现‘外科手术的精准控制力’,在豆腐上雕出《黄帝内经》第一章,还不能弄碎豆腐!”赵婉儿越说越兴奋,“最精彩的是‘速通大赛’——十个最难治的模拟病例,参赛者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诊断和治疗方案,评委根据速度和效果打分!”

    李老三擦着手上的药渍,憨厚地问:“那……有奖励吗?”

    “当然有!冠军奖励是……”赵婉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陈院长私人收藏的《九针医略》残本一册!”

    “哐当——”

    李老三手里的药杵掉在地上。他脸色瞬间苍白:“《九……九针医略》?”

    朱北看向他:“李叔,这就是你当年看过的那本?”

    李老三颤抖着点头:“是……就是它。当年镇北军医营只有上册,缺了下册。若能得到残本,说不定……能补齐一些失传的针法。”

    万法珠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等等,陈院长怎么会有这本书?他不是个儒生吗?”

    赵婉儿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陈院长的祖父曾是太医院院判,家里收藏了不少医书孤本。”

    诊所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功德碑在后院微微发光,映着每个人复杂的表情。

    朱北收起请柬:“我去。”

    ---

    庆典当天,青石医学院门口人山人海。

    学院建在城东原先是荒地的地方,短短几个月就起了三进院落,青砖灰瓦,门口立着“医道求真”的石碑。此刻,石碑前搭起了临时舞台,挂着红绸,上书“首届年度庆典”六个大字。

    陈守仁穿着崭新的儒衫站在门口迎客,见到朱北一行人,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朱大夫!您真的来了!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朱北拱手:“陈院长客气了。恭喜学院创立。”

    “全赖朱大夫点拨!”陈守仁诚恳地说,“那日看完您治病,老朽才明白,医道不在纸上,在病床前。这些学生——”他指着院子里忙碌的年轻人,“都是经过考核选拔的,不重出身,只重品性和悟性。”

    正说着,一个学生跑过来:“院长!丹堂的‘遥控炼丹装置’又炸了!第三次了!”

    陈守仁脸一黑:“不是让你们用最低火力吗?”

    “用了啊!可王师兄非要加‘炫彩特效’,往丹炉里撒了荧光粉……”

    “胡闹!”陈守仁匆匆对朱北告罪,跟着学生跑了。

    万法珠憋着笑:“这学院……挺活泼啊。”

    一行人走进院子。左边是丹堂区域,十几个丹炉排成两排,有的冒青烟,有的发紫光,还有两个在轻微震动,发出“嗡嗡”声,像要随时起飞。右边是武堂,几个学生正对着木人桩练习针灸,银针“嗖嗖”飞过,扎得木人满身是针,活像刺猬。

    正中央是最大的舞台,上面挂着“速通大赛”的横幅。台下已经坐满了观众,有大夫,有病人,还有纯粹看热闹的百姓。刘大妈坐在前排,正跟旁边人吹嘘:“台上那个穿蓝衣服的,是我远房侄子的同窗!我早就看出这孩子有出息!”

    大赛很快开始。

    十个“模拟病人”被抬上台——其实是精心制作的傀儡,内部有机关模拟脉象、舌苔、体温等体征。参赛的二十名学生轮流上前诊断,要在最短时间内写出病症名称、病因和治疗方案。

    第一个病例:傀儡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脉象浮数。

    大多数学生写的是“风热感冒”,开银翘散。

    但有个瘦小的女学生皱皱眉,在方案最后加了一句:“建议检查居住环境,是否有新漆家具或花卉过敏可能。”

    评委席上,朱北微微点头。

    第二个病例:傀儡腹痛如绞,脉象弦紧。

    学生们纷纷写“寒邪入腹”,开理中汤。

    那个女学生却写道:“疼痛位置偏右,疑似肠痈(阑尾炎)。若药后两时辰不缓解,需考虑金针排脓或手术。”

    陈守仁在评委席上轻声对朱北说:“这孩子叫苏叶,家里是开药铺的,从小在药堆里长大。就是性子太直,上次当着病人的面说‘您这病主要是吃得太多动得太少’,把人气走了。”

    朱北笑了:“实话有时候不好听,但能救命。”

    比赛进行到第五个病例时,出了意外。

    那是个模拟“卒中”(中风)的傀儡,需要快速施针急救。一个男学生上前,取出银针,却手抖得厉害,半天扎不下去。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

    男学生额头冒汗,越急手越抖。忽然,他“哇”一声哭出来:“我、我不行……我爷爷就是中风走的……我眼睁睁看着,救不了……”

    场面一时尴尬。

    就在这时,李老三站了起来。

    他走到台边,对那学生温和地说:“孩子,把针给我。”

    学生愣愣地递过针。李老三接过,没有立刻施针,而是先摸了摸傀儡的“手腕”,又看了看“瞳孔”。

    然后他说:“看好了。卒中急救,第一针取人中穴——不是扎进去就完事,要斜刺向上,捻转至有沉紧感。”

    银针稳稳刺入。

    “第二针,内关。直刺一寸,得气后提插。”

    “第三针,足三里。要透刺,针感传至足背。”

    李老三的动作不快,但极其沉稳。每一针下去,都带着某种韵律。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平时沉默寡言、在诊所负责做饭的中年人。

    十针过后,傀儡的“抽搐”停止了。

    李老三收针,对那学生说:“你爷爷的事,不是你的错。但你可以用这双手,救别人的爷爷。”

    学生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深深鞠躬:“谢谢先生!”

    陈守仁激动地站起来:“这位是……”

    朱北平静地说:“我的助手,李叔。他姓李,名仲景。”

    “李仲景……”陈守仁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瞪大眼睛,“难道是三十年前镇北军医营那位……”

    朱北点点头。

    陈守仁看李老三的眼神瞬间变了,那是混合着敬意和惋惜的复杂目光。

    比赛继续。最终,那个叫苏叶的女学生拿了冠军——她不仅诊断准确,还在每个方案后都加了“预防建议”和“患者教育要点”,比如“此病易复发,建议每日散步三刻钟”“服药期间忌食生冷,尤其冰镇西瓜”。

    颁奖时,陈守仁拿出一个木匣。打开,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古书,封面残缺,依稀可见“九针医”三字。

    苏叶接过,却没立刻收下,而是看向李老三:“院长,李前辈似乎更需要这本书。我……我可以抄录一份吗?”

    李老三浑身一震。

    陈守仁看向朱北。朱北微笑点头。

    “好!好孩子!”陈守仁老怀大慰,“医道传承,正需如此胸襟!这样,书先借给李先生研读,苏叶你随时可去抄录!”

    李老三捧着那本残卷,手微微发抖。他翻开一页,目光落在某行字上,忽然僵住。

    “怎么了?”朱北问。

    李老三指着书页边缘一行极小的批注:“这字迹……我认得。是我师父的。”

    批注写的是:“九星草或可用赤阳花替代,然药性猛烈,慎之。”

    朱北凑近看。那字迹苍劲有力,确实与李老三平时写字风格有相似之处。

    “你师父是……”

    “镇北军医营统领,孙思原。”李老三声音低沉,“当年就是他让我上山采药。雪崩之后,他也没责怪我,只说‘天意如此’。但三个月后,他就辞官归隐,不知所踪。”

    朱北看着那行批注,若有所思。

    ---

    下午的“丹道创新展示”更热闹——或者说,更混乱。

    丹堂学生们展示了各种奇思妙想:

    有人发明了“自动控温丹炉”,用机关齿轮调节火力,结果演示时齿轮卡住,丹炉温度飙升,一炉“美容养颜丹”炼成了“炭黑减肥丸”。

    有人研发了“丹药口味改良技术”,在辟谷丹里加了蜂蜜、桂花、甚至辣椒粉,美其名曰“满足不同患者口味需求”。评委尝了辣椒味的那颗,当场灌了三碗水。

    最绝的是一组学生,他们研究的是“丹药成型工艺优化”——简单说就是让丹药更好看。展示时,他们端出一盘五彩斑斓的丹药,摆成花朵形状,还撒了金粉。

    “此乃‘七彩虹霓丹’!”领头的学生慷慨激昂,“我们将丹药按五行配五色,金色属土,居中调和!不仅美观,还能辅助患者辨识服药顺序!”

    万法珠小声吐槽:“这哪是丹药,这是彩虹糖吧……”

    朱北却认真地问:“颜色用什么调的?会不会影响药性?”

    学生一愣,讪讪道:“用……用果蔬汁。药性应该……影响不大?”

    “应该?”朱北摇头,“丹药是治病的,不是观赏的。若为了好看加了不该加的东西,轻则降低药效,重则产生毒性。你们测试过配伍禁忌吗?”

    学生们面面相觑。

    “回去重做。”朱北语气温和但坚定,“先保证安全有效,再考虑美观。”

    那组学生蔫了,端着彩虹丹灰溜溜下台。

    陈守仁低声对朱北说:“朱大夫教导的是。这些孩子有想法是好事,但确实容易本末倒置。”

    正说着,忽然传来“轰”一声闷响。

    所有人转头,只见丹堂角落的一个丹炉冒起黑烟,炉盖被冲开,里面喷出大量粉色烟雾,瞬间弥漫半个院子。

    “咳咳……什么情况?”

    “王师兄!你又炸炉了!”

    烟雾中,一个满脸黑灰的学生哭着跑出来:“我、我就是想给‘安神丹’加点熏衣草香氛……谁知道它跟丹砂起反应了……”

    粉色烟雾带着奇异的甜香,吸入的人开始眼神迷离。刘大妈忽然站起来,手舞足蹈:“哎哟,这味道……让我想起我十八岁那年,村头李二狗给我送花……”

    旁边的大爷也跟着晃悠:“花?什么花?我只会种菜……”

    场面逐渐失控。

    朱北叹了口气,对万法珠说:“草莓。”

    万法珠会意,从随身的筐里抓出一把草莓,运起生机法则。草莓瞬间成熟、爆开,清甜的果香弥漫开来,冲散了粉色烟雾。吸入果香的人渐渐清醒,茫然地看着彼此。

    “我刚才……好像梦到初恋了?”

    “我梦到中举了……”

    “我梦到吃了一大碗红烧肉……”

    朱北走上台,拿起那个炸裂的丹炉碎片看了看,又闻了闻残留的药物。

    “熏衣草精油遇热挥发,与丹砂中的硫磺产生反应,生成轻度致幻气体。”他对着全场说,“今天这是个教训——药物配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炼丹不是做菜,不能随便‘加点儿这个添点儿那个’。”

    他看着那些垂头丧气的学生:“但你们敢想敢试,这是好的。下次记住:先在最小剂量测试,做好防护,准备好解药。”

    学生们用力点头。

    一场闹剧,反而成了最生动的实践课。

    ---

    傍晚,“医学生才艺汇演”在学院操场举行。

    原本大家以为就是唱唱歌、弹弹琴,没想到节目一个比一个硬核:

    针灸科学生表演“盲针认穴”——蒙着眼睛,凭手感在志愿者身上扎针,全部准确命中穴位,志愿者还表示“针感比睁眼扎的还到位”。

    正骨科学生表演“快速复位”——两个学生互相把对方胳膊弄脱臼,然后自己单手复位,全程面不改色,台下观众看得龇牙咧嘴。

    药草科学生来了个“百草辨识大赛”:蒙眼闻药,要说出药材名称、性味、功效。冠军是个鼻子特灵的学生,闻了三十种全对,最后一种闻了半天,犹豫道:“这……像是陈皮,但多了点霉味?是不是保存不当受潮了?”

    评委一看标签,还真是受潮的陈皮。全场鼓掌。

    最精彩的压轴节目,是武堂学生准备的“真气外科手术”。

    台上摆着一张手术台(其实是木桌铺白布),放着一块嫩豆腐、一把银质小刀、还有几根极细的真气凝成的“手术线”。

    两个学生上台,一个主刀,一个助手。

    主刀学生运起真气,银刀泛起微光。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下刀——不是切豆腐,而是在豆腐表面雕刻。

    刀尖轻盈划过,豆腐屑纷纷落下。台下观众伸长脖子看,只见豆腐表面渐渐浮现出文字:

    “上工治未病”

    五个字,楷体,工整清晰。豆腐完好无损,连最脆弱的“病”字那一撇都没断。

    “好!”陈守仁带头鼓掌。

    但还没完。助手学生接过银刀,在另一面豆腐上继续雕。这次是图案——一枝梅花,枝干遒劲,花瓣细致,花蕊都清晰可见。

    全场沸腾。

    主刀学生却摇摇头,对评委席说:“这不算什么。我们真正想展示的,是‘活体手术模拟’。”

    他拍拍手,后台又推出一个傀儡。这次是特制的,内部有模拟血管、肌肉、脏器的机关,还灌了红色液体模拟血液。

    “模拟病症:腹内痈疽(腹腔脓肿)。”学生说,“需要开腹、排脓、清理、缝合。”

    台下安静下来。

    学生运刀,划开傀儡腹部。红色“血液”渗出,助手立刻用真气凝成的“止血钳”夹住模拟血管。主刀找到“脓肿”位置——一个装了脓液模拟物的囊袋,小心切开,引流,清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手法精准。最后用真气“缝合线”一层层缝合,伤口平整。

    完成后,主刀学生额头见汗,但眼神明亮:“这才是我们练雕刻豆腐的目的——训练手的稳定、眼的精准、心的冷静。因为将来,我们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

    掌声雷动。

    朱北也鼓起掌。他看向陈守仁:“陈院长,您教出了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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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守仁眼眶微红:“是他们自己争气。”

    ---

    庆典结束后,陈守仁单独邀请朱北到书房。

    书房简朴,满架医书。陈守仁从暗格取出一个更古旧的木匣,推到朱北面前。

    “朱大夫,这本《九针医略》残卷,其实是我祖父留下的。他临终前说,这本书应该交给‘能真正用它救人的人’。”陈守仁认真道,“今日我看李仲景先生施针,看您教导学生,知道找对人了。”

    朱北打开木匣。里面除了下午那本残卷,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后世有缘医者”。

    信是陈守仁祖父写的,内容让朱北眉头紧皱。

    信中说,《九针医略》的作者朱九针,真实身份成谜。他曾是宫廷御医,因卷入某件大事被迫离宫,隐姓埋名行走民间。书中记载的许多针法,都涉及“调理气运”“修补命理”,已超出普通医术范畴。

    更关键的是,信末提到:“九针晚年,似在研究‘轮回医道’,欲以医术干涉生死轮回。然天道不容,终遭反噬。其最后踪迹,消失于北疆镇北军驻地附近。”

    朱北放下信,久久不语。

    陈守仁低声道:“朱大夫,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在想,”朱北缓缓道,“三十年前镇北军的瘟疫,李叔的师父孙思原,朱九针的失踪,还有那味只有北疆雪山才有的九星草……这些事,是不是连着的?”

    窗外,月色清冷。

    前院传来学生们的欢声笑语——庆典结束了,他们在收拾场地,相约去夜市吃宵夜。

    年轻的声音充满希望,与书房内沉重的历史形成鲜明对比。

    朱北站起身:“陈院长,这本书我借走了。有些谜团,需要解开。”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您的学生很好。继续教他们——既要教医术,也要教医德。医道这条路上,光有技术不够,还得有心。”

    陈守仁郑重行礼:“谨记朱大夫教诲。”

    朱北走出书房时,万法珠和林小川正在院子里等他。李老三抱着那本残卷,像抱着失散多年的孩子。

    “院长,接下来怎么办?”万法珠问。

    朱北望向北方夜空:“先从九星草查起。李叔,你还记得当年采药的那座雪山吗?”

    李老三点头:“记得。它叫……葬医山。”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传说,古时有位神医葬在那里。”李老三声音低沉,“当地人说,那山有灵,只允许真正的医者靠近。心术不正者上山,都会遭遇雪崩。”

    朱北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学院大门外传来马蹄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下,车夫掀开车帘,走下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

    那人径直走向朱北,拱手道:“可是朱北朱大夫?下官陆文轩,奉京城太医院之命,特来邀请朱大夫入京,担任太医院特聘顾问。”

    他取出一份盖着金印的文书:“圣上听闻朱大夫医术通神,特旨召见。请朱大夫即日启程。”

    空气突然安静。

    万法珠眨眨眼,小声说:“院长,这剧情……是不是进展得太快了?”

    朱北看着那份文书,又看看北方,最后笑了。

    “陆大人,”他温和地说,“容我考虑几日。毕竟——”

    他指了指身后灯火通明的学院,和那些朝气蓬勃的学生。

    “这儿还有病人等着,还有学生要教。京城很远,但病床很近,您说呢?”

    陆文轩脸色微变,还想说什么,朱北已经转身走了。

    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长得,像一根针。

    一根即将刺破迷雾的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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