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废墟边缘，十一人凌空而立。
眼前景象之诡异，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左边是永恒的黄昏，残阳如血凝固在天际，连光线都似乎被固定在了某个瞬间。一只飞鸟悬停半空，翅膀展开却不再扇动，如同琥珀中的昆虫。
右边却是疯狂加速的世界，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枯萎、化为尘埃，而后新芽破土，开始新一轮循环。一只野兔从出生到衰老只用了三次呼吸的时间，最终化为一具枯骨，被疯长的野草掩埋。
中央交界处最为恐怖，时间流速混乱不堪，时而静止，时而加速，时而倒流。一块巨石在众人注视下，先是从完整崩解为碎石，接着碎石又倒飞重组为完整巨石，然后再次崩解……循环往复，仿佛困在时间的牢笼中。
“这就是……时光废墟。”孔文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时间法则彻底混乱之地，连主宰都不敢轻易涉足。”
朱有福胖脸煞白：“我、我感觉自己的一部分在加速衰老，另一部分却停滞了，好难受……”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产生了类似的割裂感。这种时间上的不协调对仙帝级强者也是巨大的负担，需要消耗大量仙元来维持自身时间流的统一。
叶尘闭目感应片刻，缓缓道：“时间废墟分为三个区域：静止区、加速区、混乱区。我们需要穿过混乱区，抵达最中心的‘时空之核’。根据地图显示，第四把法则之钥就在那里。”
“混乱区时间流速毫无规律，甚至可能出现时间断层，一步踏错就可能永远迷失在不同时间线中。”玄真老道神色凝重，“我们最好一起行动，用绳索或法术连接彼此，避免失散。”
“绳索和法术都可能被时间乱流切断。”叶尘摇头，“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时光沙漏的虚影。沙漏缓缓旋转，洒下柔和的时间光辉，将十一人全部笼罩在内。
“时光沙漏可以暂时统一我们周围的时间流速，形成一个小型的时间稳定领域。但维持这个领域消耗极大，我们必须在一炷香内穿过混乱区，否则一旦我的仙元耗尽，领域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精神一振，有时光沙漏这等时间至宝，穿越混乱区的把握大增。
“叶道友放心，我们会全力配合。”孔文郑重道。
“好，那就出发。”
叶尘控制着时光领域，率先踏入混乱区。
一进入其中，时间乱流的冲击便汹涌而来。时光领域外，景象光怪陆离：一处空间的时间在疯狂加速，一颗种子眨眼间长成参天大树，又在下一秒枯萎；另一处空间的时间却在倒流，一具枯骨重新长出皮肉，化为活物，然后活物又倒退为胚胎……
更可怕的是时间断层，领域边缘突然出现一道裂缝，裂缝那边是截然不同的时间线——众人看到了上古神魔大战的片段，看到了未来某个可能的场景，甚至看到了自己死亡的画面。
“固守本心，不要被幻象迷惑！”叶尘喝道，全力维持时光领域。
苏婉清紧握战矛，战意护住神魂：“尘哥，前方有东西！”
只见混乱的时间乱流中，竟有一道道半透明的身影在游荡。那些身影形态各异，有的像人，有的像兽，但都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是时间残影。”玄真老道沉声道，“在时间极度混乱之地，强大的存在死亡后，其时间印记不会完全消散，而是化为这种残影游荡。它们没有意识，但会本能地攻击一切闯入者。”
话音刚落，三道残影便扑向时光领域。
它们无视领域的防御，直接穿透而入——因为它们本身就不是实体，而是时间维度上的存在。
“不好，它们的目标是我们的时间线！”苦禅和尚惊呼。
果然，三道残影分别扑向孔文、独孤寒和朱有福，想要从时间层面攻击他们，抹除他们存在的痕迹。
“在我的领域内，时间由我掌控。”叶尘冷喝一声，时光沙漏光芒大盛。
扑向孔文的那道残影，在即将接触他的瞬间，动作突然变得无比缓慢，仿佛陷入了时间泥沼。孔文趁机施展儒道真言：“定！”
金色文字化作锁链，将那残影暂时禁锢。
扑向独孤寒的残影，则遭遇了凌厉的剑意。独孤寒的剑已经超越了空间，触及了时间的边缘：“时间，亦可斩！”
一剑出，残影从中间被“劈开”，不是物理上的劈开，而是时间线上的分裂——残影被斩成了“过去”和“未来”两个部分，各自消散。
最有趣的是朱有福那边。胖子看着扑来的残影，居然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口大锅，锅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时间残影也是能量体吧？只要是能量体，就能吃！”朱有福念念有词，锅中汤汁突然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漩涡。
那道残影居然真的被吸向大锅，在接触汤汁的瞬间，发出无声的嘶吼，然后被“炖煮”成一团精纯的时间能量，最终被汤汁吸收。
“时间炖汤，大补啊！”朱有福舀了一勺尝了尝，眼睛一亮，“诸位，要不要来点？能增强对时间法则的抗性！”
众人：“……”
叶尘都忍不住多看了朱有福一眼。以厨入道，居然能开发出如此奇特的战斗方式，美食界果然不简单。
有了应对之策，接下来的路虽然凶险，但还算顺利。众人各展神通，击退或避开一道道时间残影。
半炷香后，他们已经深入混乱区核心。
这里的景象更加诡异，时间不再仅仅是加速、减速或倒流，而是出现了“叠加态”——同一空间内，同时存在着过去、现在、未来的多个场景。
众人看到一片战场上，神魔正在激战（过去），战场废墟中草木生长（现在），而废墟之上又有一个辉煌的文明在崛起（未来）。三个时间层叠在一起，却又互不干扰，如同三幅画叠放在一起。
“时间叠加……这里的时间法则已经混乱到了难以理解的程度。”玄真老道神色骇然，“我们千万不能触碰那些叠加区域，否则可能会被分裂到不同时间线，永远无法回归。”
叶尘却盯着那些叠加区域，眼中闪过明悟之光。
他脑海中，时光沙漏的传承记忆被触动，对时间法则的理解正在飞速提升。
“时间并非一条单向的河流，而是无数可能性的集合。过去、现在、未来，如同书页，可以同时存在，可以翻阅，甚至可以……修改。”
这个念头一出现，叶尘周身的时间波动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时光领域随之震荡，吓得众人以为领域要崩溃了。
“叶道友，稳住！”孔文急道。
叶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明悟：“抱歉，刚才有所感悟，差点失控。我们加快速度，时空之核就在前方了。”
又前行三里，众人终于看到了混乱区的尽头。
那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光球，悬浮在虚空之中。光球内部，时间流速似乎完全正常，与外界形成鲜明对比。光球中心，隐约可见一座残破的宫殿。
“那就是时空之核？”胡灵儿怀中的白狐发出警惕的低鸣。
“不对，有其他人。”独孤寒突然拔剑，指向光球左侧。
那里，五道身影正从另一个方向接近光球，显然也是冲着时空之核而来。
为首者是一个白发青年，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眉心有一道银色竖纹。他身穿白袍，手持一根银色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不断变幻颜色的宝石。
“时间神殿，时无痕。”孔文脸色一沉，“这下麻烦了。”
“时间神殿？”叶尘询问。
“诸天万界中，专门研究时间法则的势力不多，时间神殿是其中最古老、最强大的一支。”孔文快速解释道，“他们自称是上古时间神魔的后裔，掌握着时间法则的诸多奥秘。时无痕是这一代时间神殿的圣子，仙帝巅峰修为，据说已经触摸到了时间主宰的门槛。”
仿佛印证孔文的话，时无痕也看到了叶尘一行人。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叶尘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叶尘掌心的时光沙漏虚影上。
“时光沙漏……刑天的遗物。”时无痕的声音空灵飘渺，仿佛从不同时间线同时传来，“想不到，这件时间至宝居然落在一个外人手中。”
他带着四名时间神殿长老飞近，双方在光球外对峙。
“时无痕，时空之核是我们先发现的。”孔文沉声道。
时无痕淡淡一笑：“时间面前，没有先后。更何况，时空之核本就是我时间神殿的禁地，外人擅闯，已是死罪。”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叶尘：“交出时光沙漏，我可以让你们安然离开。否则，你们将永远困在时间的牢笼中。”
叶尘平静对视：“时光沙漏是刑天前辈所赠，想要，就自己来拿。”
“很好。”时无痕也不动怒，只是轻轻抬起银色权杖，“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时间法则。”
权杖顶端的宝石光芒大盛，周围的时间乱流突然变得有序起来，化作一道道银色锁链，从四面八方缠绕向叶尘一行人。
这些时间锁链诡异无比，有的锁链触碰后会让目标加速衰老，有的则会让目标时间倒流回幼年，还有的会制造时间循环，让目标重复同一段经历。
“雕虫小技。”叶尘冷哼一声，时光沙漏全力催动。
灰金色的时间光辉与银色时间锁链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法则对抗。两股时间之力相互侵蚀、抵消，周围的时间乱流被搅得更加混乱。
让叶尘惊讶的是，时无痕在时间法则上的造诣确实精深，居然能与他借助时光沙漏施展的时间之力分庭抗礼。
“你的时间天赋不错，可惜没有系统的传承。”时无痕一边操控时间锁链，一边说道，“加入时间神殿，我可以传你完整的《时间真解》，助你成就时间主宰。”
“没兴趣。”叶尘干脆利落地拒绝，同时加大输出。
时光沙漏毕竟是刑天留下的至宝，品级上高于时无痕的权杖。随着叶尘全力催动，灰金色时间光辉逐渐压制银色锁链，开始反向侵蚀。
时无痕眉头微皱，显然没料到叶尘对时光沙漏的掌控如此熟练。
“圣子，我们联手先拿下他！”一名时间神殿长老提议。
“不必。”时无痕却收起权杖，停止了攻击，“我对你更感兴趣了。时空之核可以暂时让给你，但里面的东西，我们各凭本事。”
他突然的退让让众人一愣。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苏婉清警惕道。
“时间会证明一切。”时无痕神秘一笑，带着四名长老退到一旁，居然真的让出了通往光球的道路。
叶尘盯着时无痕看了片刻，缓缓道：“我们进去。”
“叶道友，小心有诈。”孔文提醒。
“我知道，但时空之核必须进。”叶尘控制时光领域，带着众人飞向透明光球。
穿过光球表面的瞬间，众人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水膜。进入内部后，那种时间混乱的割裂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正常”——正常到让人感到诡异。
光球内部是一个直径约十里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座残破的白色宫殿。宫殿样式古朴，与叶尘在时光神殿中见到的风格相似，显然也是上古时间神魔的遗迹。
宫殿前有一片广场，广场地面铺着晶莹剔透的时间晶石，每一块都蕴含着浓郁的时间法则。
“时间晶石！”朱有福眼睛放光，“这可是炼制时间类仙器的顶级材料，一块就价值连城！”
“别乱动。”叶尘制止了他，“广场上有时间陷阱。”
他双目泛起灰金色光芒，时光之眼开启，看到了广场上密密麻麻的时间陷阱——有能让人瞬间衰老万年的“时光之尘”，有能将人困在无限时间循环的“轮回之环”，还有能抹除存在时间线的“遗忘之阵”。
“跟我走，一步都不能错。”
叶尘带头，按照时光之眼看到的“安全路径”，在复杂的时间陷阱中穿梭。众人小心翼翼跟随，连呼吸都放轻了。
花了足足一盏茶时间，才穿过广场，来到宫殿大门前。
大门紧闭，门上刻着复杂的时光符文。叶尘仔细辨认，发现这些符文构成了一段话：
“时间如河，奔流不息。欲入此门，需答三问。答对者进，答错者永困时间之狱。”
“时间三问？”苏婉清皱眉，“如果答错了，真的会被困住？”
话音刚落，大门上的符文突然亮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第一问：时间从何开始，至何而终？”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时间哲学的根本问题，诸天万界无数智者争论不休，没有标准答案。
孔文沉吟道：“根据儒典记载，时间始于混沌初开，终于万物归墟。”
符文毫无反应。
玄真老道尝试：“道法自然，时间无始无终，循环往复。”
符文依然没有反应。
独孤寒、苦禅和尚等人也尝试了各自的答案，但大门纹丝不动。
叶尘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时间本不存在，是生灵感知变化而产生的概念。于个体而言，时间始于意识诞生，终于意识消亡。于宇宙而言，时间始于观测，终于无人观测。”
这个回答明显与众不同，符文微微闪烁，但大门仍未开启。
时无痕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时间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开端与终结。唯一真实的是‘现在’，过去已逝，未来未至。”
他不知何时也进入了光球，正站在广场边缘，显然也找到了安全路径。
然而，时无痕的答案同样没有得到认可。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问，无人答对。所有答题者，将受时间之罚。”
“不好！”叶尘脸色一变，时光沙漏瞬间扩大，将所有人笼罩。
几乎同时，宫殿大门上射出一道无形的时间波纹，扫过整个空间。波纹所过之处，时间晶石纷纷崩碎，广场上的时间陷阱全部触发，化作恐怖的时间乱流。
若非有叶尘的时光领域保护，众人此刻恐怕已经陷入各种时间灾难中。
“答错了就要灭口？这宫殿主人也太霸道了！”朱有福惊魂未定。
叶尘却盯着大门，若有所思：“不，不是要灭口，而是……”
他再次开口：“时间既无开始，也无终结。开始即是终结，终结即是开始。如同沙漏，上下翻转，循环往复。此问本身，即是陷阱。”
这一次，符文剧烈闪烁，大门发出“嘎吱”的声响，缓缓向内打开一条缝隙。
“回答……成立。”苍老声音似乎有些惊讶，“第二问：若能回到过去，你会改变什么？”
这个问题更加刁钻。回答“改变遗憾”显得肤浅，回答“什么也不改变”又显得虚伪。
时无痕率先回答：“我会回到时间神殿创建之初，完善《时间真解》，让时间大道更加完整。”
符文无反应。
孔文道：“我会回到文界先圣时代，请教大道真谛。”
依然无反应。
众人一一尝试，皆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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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尘思考良久，最终道：“我不会改变任何事。过去的一切，无论好坏，都是铸就现在的我的一部分。改变了过去，便否定了现在的自己。”
苏婉清闻言，眼中闪过柔情。她知道，叶尘是在说，即使回到过去，他依然会选择守护她，哪怕因此得罪强敌，历经生死。
“回答……成立。”苍老声音顿了顿，“第三问：时间是什么？”
这最后一问，看似最简单，实则最难。时间无形无质，不可触摸，不可形容，只能感悟。
时无痕深吸一口气，显然准备全力以赴：“时间是法则，是维度，是度量变化的尺。掌控时间，即掌控万物生灭。”
这个回答相当精妙，符文闪烁了几下，但大门只开了三分之一便停住了。
“不够。”苍老声音评价。
众人苦思冥想，却想不出比时无痕更好的答案。
叶尘闭上眼睛，意识沉入内天地，观察混沌树的生长，时光沙漏的流淌，内天地生灵的繁衍与消亡……
许久，他睁开眼，眼中有时光长河奔流的景象：
“时间是记忆，是期待，是成长，是衰老。是母亲的皱纹，是孩子的第一声啼哭，是春天的花开，是秋天的叶落。是凡人百年的一生，是星辰亿万年的闪烁。时间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生命本身。没有生命，时间毫无意义。”
这一番话说完，整个时空之核都安静了。
宫殿大门完全敞开，露出内部景象。
苍老声音长叹一声：“悠悠万古，终于等到你了。进来吧，时间传承者。”
时无痕脸色变幻，最终化作一声苦笑：“以生命诠释时间……我输了。时间神殿研究了亿万年的时间法则，却忘了时间最本质的意义。”
他深深看了叶尘一眼：“我会在时间神殿等你。希望有一天，我们能真正论道时间。”
说完，带着四名长老转身离去，居然真的放弃了争夺。
叶尘一行人走入宫殿。
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广阔得多，显然运用了空间扩展之术。大殿空旷，只有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晶体，晶体内部有一把银色钥匙的虚影缓缓旋转。
“第四把法则之钥——时间之钥。”叶尘走上前。
就在他准备取走晶体时，晶体突然光芒大盛，一个虚幻的老者身影从中走出。
老者白发白须，面容慈祥，但双眼却蕴含着看透万古的沧桑。
“老夫‘时老’，时间神魔陨落后留下的一缕残念。”老者微笑看着叶尘，“孩子，你的时间之道，走在了正确的路上。但现在的你，还无法完全掌控时间之钥。”
叶尘拱手：“请前辈指点。”
时老点头：“时间之钥不仅是钥匙，更是时间法则的具现化。要掌控它，你必须通过三重考验，真正理解时间的奥秘。”
“第一重考验，体验‘刹那永恒’。”
时老一挥手，叶尘感觉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无比缓慢——不，不是周围变慢，而是他的思维速度被加速到了极致。
一刹那，对此刻的他而言，如同亿万年。
在这思维加速的状态下，叶尘开始深入思考时间的本质。他的意识在时间维度上遨游，看到了时间的无数种可能性，看到了平行时间线的存在，看到了时间与空间的交织……
内天地中，混沌树疯狂生长，时光沙漏与时间之钥产生共鸣，对时间法则的领悟如潮水般涌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真正的一刹那，也许是亿万年——叶尘睁开眼睛，眼中多了一抹看透时间的深邃。
“刹那永恒……我明白了。时间的长短是相对的，重要的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创造无限的价值。”
时老欣慰点头：“第一重考验通过。第二重考验，体验‘时间循环’。”
场景变换，叶尘发现自己回到了刚刚踏入时光废墟的那一刻。一切重新开始，他再次经历与九婴的战斗，与冥骨的战斗，回答时间三问……
第一次循环，他按照原本的路线走了一遍。
第二次循环，他尝试不同的选择，结果引发了不同的时间线。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循环，都是真实不虚的经历。叶尘在循环中尝试了无数种可能，看到了不同的结局。有时他们成功取得时间之钥，有时失败，有时甚至全军覆没。
第一百次循环时，叶尘已经能完美预判所有危险，轻松抵达时空之核。
第一千次循环时，他甚至开始尝试修改时间线，拯救那些在原本时间线中死亡的队友。
但时老的声音在每个循环结束时都会响起：“你确定要改变这个结局吗？改变之后，新的时间线未必更好。”
第一万次循环时，叶尘终于停下。
“我明白了。”他在循环中开口，声音穿越了万次循环，“时间循环不是为了找到‘完美’的路线，而是为了明白，每一次选择都造就了独一无二的我们。即使重来万次，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那是我，是真实的我们。”
时老大笑：“善！第二重考验通过。第三重考验，体验‘时间尽头’。”
这一次，叶尘被带到了时间的尽头。
那是一个一切归于寂静的所在，没有光，没有热，没有生命，甚至没有空间。只有纯粹的时间，如同一条干涸的河床，等待着永远不会再来的水流。
在这里，叶尘感受到了极致的孤独与虚无。所有在乎的人都已消逝，所有辉煌的文明都已湮灭，所有爱恨情仇都已化为尘埃。
时间失去了意义，因为没有什么需要度量。
在这种绝对的虚无中，叶尘的意识开始涣散，存在的意义受到拷问。
“如果一切终将归于虚无，那么过程中的努力、守护、爱恨，又有什么意义？”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时，叶尘内天地中的混沌树突然绽放光芒。
那光芒中，有苏婉清的笑脸，有王胖子的搞怪，有青袍剑修的忠诚，有星无涯的专注，有墨渊的智慧……有所有他在乎的人，有所有他守护的事物。
“意义不是由结果赋予的，而是由过程创造的。”叶尘喃喃道，“即使一切终将归于虚无，但存在过、爱过、守护过、奋斗过，这本身就是意义。时间尽头不是终点，而是另一段旅程的起点——归墟之后，便是新生。”
话音落下，时间尽头突然出现了一点光。
那光从叶尘体内发出，是混沌初开的光，是生命诞生的光，是希望的光。
光芒所过之处，虚无退散，新的时间开始流淌。
叶尘回到了宫殿中，时间仿佛只过了一瞬。
时老的身影变得几乎透明，但他的笑容无比灿烂：“三重考验，全部通过。孩子，你不仅理解了时间，更超越了时间。时间之钥，归你了。”
透明晶体缓缓飞入叶尘手中，融入他的掌心。下一刻，一把银色钥匙的虚影出现在他内天地中，与时光沙漏并列，共同镇压时间法则。
与此同时，大量关于时间法则的传承记忆涌入叶尘脑海，那是时间神魔毕生的感悟与神通。
“多谢前辈。”叶尘郑重行礼。
时老摆摆手：“我的使命完成了，也该消散了。记住，时间之钥不仅是开启圣王传承的钥匙，更是守护时间秩序的责任。不要滥用时间之力，否则必遭反噬。”
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完全消散。
宫殿开始震动，显然即将崩塌。
“我们该离开了。”叶尘带着众人迅速退出。
当他们飞出光球时，整个时空之核开始收缩，最终化为一个光点，消失在时间乱流中。
第四把法则之钥，到手。
但叶尘知道，这只是开始。寂灭神殿手中还有三把钥匙，而剩下的五把，还散落在诸天战场各处。
更关键的是，通过时间之钥，他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未来片段——如果寂灭神殿集齐九把钥匙，打开圣王传承之地，唤醒万噬皇的本体，诸天万界将迎来真正的末日。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叶尘望向战场深处，“下一站，是‘因果之森’。”
那里，有第五把法则之钥——因果之钥。
而寂灭神殿的人，恐怕已经在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第68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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