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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王子巡营

    “此缎名‘流霞’,经线用家蚕白丝,纬线掺入野蚕金线,日照则隐有霞色流转。”

    林浩指腹轻抚,细腻冰凉,不禁赞叹:

    “经纬之间,竟藏得住天光云影,妙!”

    黄道婆含笑补充:

    “若再经茶汁轻蒸,可固色增韧,十年不黯。

    此技已传村中妇孺,一户一机,日织一匹,足以温饱。”

    王子抬眼望去,织室排排女工,或缫或纺,或捣或染,梭声如雨,却人人面带安然,不由心生敬意。

    ……

    离了纺织院,二人又踱至“茶酒协会”。

    朱漆大门半掩,厅内空无一人,案上只摆一排空陶盏,酒香与茶香交织,却独缺主人。

    李方清挑眉:

    “陆羽那家伙,定在田里。”

    循着小径往后走,便见一片缓坡茶田,翠浪起伏。

    夕阳斜照,陆羽卷着裤腿,赤足立于垄间,指尖轻掐嫩芽,每一掐都似在挑选翡翠。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却笑得爽朗:

    “主公、殿下,稍待!”

    他趿拉上草鞋,拍了拍裤腿泥渍,引二人至田畔小茶馆。

    竹檐低垂,风炉上铜壶咕嘟作响。

    陆羽洗手净盏,取新泉,点茶、击拂、调膏,一气呵成。

    茶汤倾注,嫩绿如雪,香气清冽。

    “尝尝今春第一拨‘晨露’。”

    他双手奉盏。

    林浩轻啜,只觉满口清芬,甘醇回荡,不由闭目细品。

    李方清亦浅尝,笑叹:

    “还是田里的味道最真。”

    ……

    茶意未散,酒兴又起。

    二人转道城北“杜康酒庄”。

    未入门,果香与酒香已扑面而来。

    酒窖前,杜康正俯身调拌一只半人高的大橡木桶,桶壁贴满标签:

    蜜桃、香梨、山杏、野樱,各色果泥分层交融。

    见客至,杜康抹了把额汗,黑红的脸膛露出白牙:

    “殿下,主公,新方——杂合果酒,取名‘千日醉’。

    以果酿为骨,百花蜜为魂,窖藏千日,开坛百里皆香。”

    他拍开封泥,玫红酒液倾泻而出,在阳光下泛出宝石光泽。

    林浩举杯就唇,只觉果香扑面,酒体醇厚却不烈,回甘带着百花蜜的清甜,不由眼前一亮。

    “好酒!”

    他朗声赞道,

    “若此酒入王城,必当风靡。”

    杜康笑得眯起眼:

    “殿下喜欢,臣定加倍窖藏,待巡疆归来,再开坛相送!”

    夕阳渐渐沉没,酒窖前灯火初上。果香、茶香、麦香交织在一起,随着晚风飘向远处城楼。

    李方清举杯与王子轻碰,玻璃盏发出清脆的声响,像为这一日的行程,画下悠长而醇厚的尾音。

    夜色已深,城主府内灯火渐歇,只余几盏风灯在廊下轻轻摇晃。

    林浩披着外袍,缓步走到廊前,望着远处城墙上摇曳的白狼旗,心中仍回味着白日所见的织机、酒窖与茶香。

    他回过头,看向正吩咐亲卫熄灯的李方清,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好奇:

    “伯爵,你这里还有其他的协会吗?”

    李方清将披风搭在臂上,走近几步,声音低却清晰:

    “还有医药协会。

    只是华佗先生此刻仍在王城——

    臣请他亲自为那些新赎奴隶医治,待他们痊愈,便会返归。”

    王子点头,眉间掠过一丝敬意:

    “以神医之手,救万民于病痛,伯爵用心良苦。”

    他顿了顿,眸光微亮,转而问,

    “那明日呢?可还有安排?”

    李方清抬眼望向夜色尽头,那里是军营的方向,灯火如星,整齐闪烁。

    他微微一笑,语气从容:

    “明日带殿下去看练兵——让殿下瞧一瞧,燕赵的狼旗之下,不只有织机与酒窖,还有铁与血。”

    夜风掠过,吹得廊灯晃影,映在两人衣袍上,一龙一狼,交叠成锋。

    王子轻笑一声,拱手:

    “那便早些安歇,明日我可要见识见识,伯爵的‘铁与血’。”

    李方清颔首,目送他背影转入回廊,才转身望向远处军营灯火,眼底锋芒一闪即没——

    夜已深,号角未起,却似已能听见明日铁甲铿锵的回响。

    晨雾尚未散尽,燕赵城校场已是一片肃杀与火热交织的钢铁海洋。

    朝阳自东城墙头斜射而来,照在乌黑的甲胄上,溅起万点金辉。

    校场北端,一面白狼大纛猎猎招展,旗下,许褚赤甲如火,秦良玉银枪似雪,卫青青衫微扬,三人并肩而立,身后千人阵列刀戟如林,马嘶风啸,铁蹄轻踏,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李方清与大王子并骑而入,晨风掀起王子金纹披风,猎猎作响。李方清抬手,一个清脆响指划破寂静——

    “嗒!”

    许褚如猛虎下山,大步奔至近前,抱拳轰然作响:

    “末将许褚,奉主公令,为殿下献技!”

    他转身,赤甲在朝阳下燃起一片炫目红潮,抬手一招,阵列裂开,十名步兵推来一座可旋转的木构“连弩车”。

    许褚拍了拍铜质弩槽,声如洪钟:

    “此车一弦十矢,三百步内可破重甲;

    两车交错,十息可发七轮,箭雨如蝗,封敌进退!”

    步兵摇动机关,“嘣——嘣——”

    弦响如战鼓,十支长矛般的弩箭破空而出,直透百步外木靶,箭尾白羽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尘土激扬,却遮不住靶心被瞬间撕开的裂口。

    大王子眸光一亮,禁不住喝彩:

    “好弩!好劲道!”

    许褚咧嘴一笑,又引二人至骑兵阵前。

    秦良玉银枪轻点,百名轻骑鱼贯而出,马背上的骑士手执圆盾短枪,阵型如游龙蜿蜒。

    许褚抬手,令旗挥下——

    “雁行——分!”

    骑兵忽而一分为二,左翼斜掠,右翼包抄,马蹄掀起沙浪,却在高速中保持间距丝毫不乱;

    紧接着,“合!”

    令下,两翼如巨钳夹击,百杆短枪同时前指,阳光下形成一片森冷铁幕,仿佛瞬间可将任何缺口撕碎。

    林浩热血沸腾,连声赞叹:

    “进退如一,疾徐若风!燕赵铁骑,名不虚传!”

    许褚却仍不尽兴,再一招手,卫青亲率五十名重步兵列方阵而来,巨盾如墙,长枪如棘。

    鼓声骤起,方阵缓推,每踏一步,地面发出沉闷“咚”声。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