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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带王子来访协会

    门外,夜风掠过酒楼飞檐,带走最后一丝酒气。

    远处城主府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白狼徽在月光下静静闪耀,守护着这座城池,也守护着那位初来乍到、却已沉醉在燕赵风物中的王子。

    夜,终于安静了。

    夜已三更,城主府后院仍亮着一点暖黄的灯火。

    窗棂半掩,烛影摇红,映出案几上一只未合盖的针线篮——

    里头搁着一件做了一半的锦袍,袖口绣着白狼纹,针脚细密,却显然停工许久。

    李方清轻手轻脚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

    他刚褪下披风,里间的珠帘便被挑起——易雨璇披一件素色外衫,发髻松散,眸中带着惺忪睡意,却在看见他的瞬间亮起微光。

    “回来了?”

    她声音很轻,像怕惊碎夜色,目光却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个遍,确认没有伤,才悄悄松了口气。

    李方清心头一暖,又酸,伸手想抱,却在指尖碰到她肩头时顿住——

    自己衣摆沾了尘与夜露,怕凉着她。

    易雨璇却主动靠前,额头抵在他肩窝,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一去这么久,连封书信都懒得写?”

    “抱歉。”

    他嗓音低哑,手掌覆在她发顶,指腹触到微凉的发丝,

    “王城事务繁杂,我又想赶在夏收前回来……倒让你苦等。”

    易雨璇摇摇头,从他怀里抬眸,眼底没有埋怨,只有理解:

    “我知你想把每件事都办妥。

    只是夜里听见更鼓,总担心你吃不好、睡不饱。”

    她抬手,替他解下腰间束带,动作轻车熟路,

    “热水备好了,先去洗洗,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李方清握住她手腕,指腹摩挲那因久握针线而磨出的薄茧,心口发烫。

    他低声道:

    “雨璇,谢谢你。”

    易雨璇浅浅一笑,推他往浴房走:

    “谢什么?你我之间,不必这个字。”

    烛火被夜风吹得晃了晃,两道影子交叠在一起,一个沾着风尘,一个带着家的暖香,在静谧的卧房里,悄悄融成了一体。

    窗外,更鼓三声,白狼旗角轻轻拍击旗杆,像在为归来的主人,守护这一室安宁。

    清晨的燕赵城,薄雾缭绕,瓦檐上残存几滴夜雨。

    酒楼长廊静极,只听得楼下灶间起火的噼啪声。

    李方清一袭青衫,腰悬白狼佩,负手立在王子门前,身影被廊灯拉得老长——像一柄收在鞘中的剑,安静却锋利。

    门轴轻响,林浩推门而出。

    金冠未戴,墨发微湿,脸上还带着晨水的清爽。

    他一见李方清,愣了愣,旋即笑起:

    “伯爵怎的亲自守门?”

    “殿下初到,臣自然做一回更夫。”

    李方清含笑欠身,目光往下一扫,见王子靴底沾着水迹,便知他已洗漱毕。

    “早间风凉,殿下莫贪早,且随臣去个地方。”

    话音落,他抬手示意,亲卫已牵来两匹骏马。

    晨雾中,蹄声轻疾,穿街过巷,直奔城东。

    拐过最后一道弯,雾气忽被一片喧闹冲散——

    工匠协会广场豁然出现。

    门前,一座临时搭起的竹木高台,檐口悬着红绸与铜铃;

    晨风一过,铃舌相撞,清越之声远远荡开。

    台下,早聚满工匠与百姓,铁锤、木尺、漆桶、织梭,各色工具在阳光下闪着温润光泽。

    鲁班、陈潢、李春、郑国四人一字排开,立于台口。

    皆着工服,却浆洗得挺括,胸前绣着小小白狼徽,见王子驾临,同时躬身——

    “燕赵工匠协会,恭迎大王子殿下!”

    鲁班手里托着一具尺许长的木构车模型,齿轮咬合,可转可停;

    陈潢捧一只透明琉璃水盘,盘中细沙划出河道曲线;

    李春则高举一段拱桥肋木,弧度优雅,似新月摘入掌心;

    郑国更直接,抬手示意身后——

    两架新造水车正缓缓转动,将清泉水扬起银白水帘,在晨光里映出一弯小小彩虹。

    林浩眸光一亮,翻身下马,不待李方清介绍,已快步上前,指尖轻触水车叶片,又俯身细看鲁班手中模型,忍不住赞叹:

    “巧夺天工!”

    鲁班躬身,声音沉稳却带着工匠特有的自豪:

    “殿下,此水车一夜可灌田三百亩;

    此模型,乃臣等所拟‘齿轮传动桥’,若得允可,明年春便可在采菊城河道试建。”

    陈潢双手奉上琉璃水盘,细沙随水流勾勒出新的运河走向:

    “此盘内为‘引泉入田’新渠图,可减三成水力损耗。”

    李春郑国亦依次献技。

    林浩听得入神,不时发问,眉宇间光彩越来越盛,竟忘了晨风微凉。

    李方清立在一旁,目光掠过王子与工匠,眼底掠过一丝欣慰——这一锤一凿、一尺一线,才是燕赵真正的脊梁。

    他抬眼望向远处初升朝阳,薄雾散尽,城廓轮廓镀上金边,像一幅正在铺展的宏伟图卷。

    晨光照在台上,也照在台下无数双满是希冀的眼睛里。

    齿轮轻转,水车潺潺,鲁班的声音随风回荡:

    “殿下,燕赵之地,不缺金玉,不缺粮棉,只缺一双看见匠心的眼睛。

    今日您到此,便是给所有工匠,点了一盏长明灯。”

    林浩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眸中倒映着旋转的水轮与闪亮的齿轮,仿佛已看见这片土地更远的未来。

    他抬手,郑重接过那只小小齿轮模型,朗声道:

    “长明灯,本王子与诸位一起守护!”

    掌声、欢呼声、铁锤敲击声,汇成一条奔腾的河,冲向初升的朝阳。

    日影西斜,燕赵城东南角,一片白墙青瓦的院落连绵成片,门楣上悬着金字匾额——“纺织协会”。

    院内桑树成排,风过处,叶片沙沙作响,似在低声诉说丝帛的起源。

    黄道婆与嫘祖并肩立于织室前,一老一少,一沉稳一灵动。

    黄道婆银发高挽,手摇脚踏纺车,吱吱声中,素白纱线如瀑;

    嫘祖则示范缫丝,玉指轻拨,蚕茧在沸水中旋转,抽出极细银丝,阳光下几近透明。

    “殿下请看,”

    嫘祖将新织成的一段绫罗双手奉上,锦面泛着水波般光泽。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