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拐进小巷的瞬间，身后那三个人的脚步声立即加快了。
不是跑，而是快步追赶，靴底敲击石板路的节奏从分散变得密集。
小巷很窄，两侧是老房子的后墙，墙上堆着杂物和废弃的木箱。
光线昏暗，只有远处巷口透进来的一点天光。
林风没有回头，但他能感觉到距离在缩短——二十米，十五米。
左手边出现一个岔道，更窄，堆满垃圾。他毫不犹豫地钻进去，同时手按在腰间的驱动器上。
【Attack Ride——】
【Invisible！】
卡片插入的瞬间，decade装甲的隐形模块启动。
不是完全消失，而是在光线折射下变得半透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这是Faiz系统的衍生功能，对能量消耗很大，但能持续三分钟。
林风贴墙停下，屏住呼吸。
三秒后，三个男人追到岔道口。
领头的抬手示意停下，三人警惕地扫视窄巷。
“不见了。”左边那个低声说。
“不可能跑这么快。”中间的蹲下身，检查地面的痕迹——但林风刚才用的是脚尖点地，留下的印记很浅。
右边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个小装置，像是指南针，但指针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薄膜。
他转动装置，指针微微颤动，指向……林风藏身的方向，但不够精确，左右摇摆。
“能量残留还在附近，”握装置的男人说，“但他用了某种伪装。范围大概十米。”
领头的眯起眼睛：“分头搜。你左，你右，我守出口。发现异常立刻发信号。”
两人点头，拔出武器——不是刀剑，而是一种短棍，棍头镶嵌着暗红色的晶石。
他们一左一右进入窄巷，动作很小心，每一步都先试探。
左边的男人距离林风藏身的位置只有三米了。
林风看着那人手里的短棍。
棍头的晶石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弱的暗红光芒，那是污染能量的特征——这些人是维克多的手下，而且装备了专门探测能量反应的武器。
距离两米。
那人停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短棍举起来，晶石光芒微微增强。
林风动了。
不是后退，而是前冲。
隐形的装甲在移动时会产生细微的光线扭曲，但速度够快就能弥补。
他侧身从男人身边擦过，左手准确击中对方握短棍的手腕。
咔嚓一声，腕骨脱臼。
短棍脱手，林风顺势接住，同时右肘狠狠撞在对方肋下。
男人闷哼一声，弯腰倒下。
但声音已经惊动了另一个人。
“这边！”右边的男人喊道，短棍指向声音方向。晶石爆发出更强的暗红光芒，照出林风半透明的轮廓。
“找到你了！”
短棍挥下，暗红能量形成一道鞭影抽来。林风举刚夺来的短棍格挡。
两棍相交，暗红能量炸开，将周围的垃圾箱震得嗡嗡作响。
林风退后一步，感觉手臂发麻。
对方的棍击不只是物理冲击，还带有精神侵蚀——虽然被装甲过滤了大半，但残留的部分还是让他头晕了一瞬。
守出口的领头人已经冲过来，手里是一把造型怪异的匕首，刀刃上刻满符文。
一左一右，夹击。
林风解除隐形，decade装甲完全显现。品红色的复眼在昏暗巷道中亮起。
两人明显愣了一下——他们没见过这种装备。
“那是什么鬼东西…”右边的男人喃喃。
领头人反应更快：“不管是什么，拿下！”
匕首刺来，角度刁钻。
林风格开，但左侧的短棍已经扫向他的膝弯。
他跃起，在空中转身，一脚踢中持棍人的肩膀，借力后翻落地。
但落地位置不好，背对着墙壁。
两人再次逼近。
林风抽出卡片。
【Form Ride Faiz——】
【Axel！】
加速形态启动的瞬间，世界慢下来。
他能看清两人肌肉的紧绷，匕首尖上符文的微光，还有他们眼中逐渐扩大的暗红血丝。
加速时间只有十秒。
足够了。
他先冲向持匕首的领头人。
在对方眼里，林风只是模糊地晃了一下，然后匕首就被打飞，手腕被反扭到背后，颈侧挨了一记手刀。
领头人眼睛一翻，软倒。
第二个持短棍的男人刚转身，林风已经到他面前。
短棍被夺，膝盖被踹，后颈被重击。倒下。
十秒结束。
林风解除加速，微微喘息。
加速形态对体能的消耗很大，即使有装甲辅助，连续使用也会累。
他检查倒下的三人。
都昏迷了，但呼吸平稳。
领头人腰间的皮带上挂着一个金属牌，刻着扭曲的三角符号——那是暗影之握的标记。
还有一个小本子。
林风翻开，里面是潦草的记录：
“下午二时十分，七号仓库失联。老约翰生命信号中断。疑似被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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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二时三十分，启动追踪协议。目标能量特征已录入（附感应器校准参数）。
“下午三时，发现疑似目标，旧城区南部。开始追踪。”
记录到这就没了。
林风收起本子，看向那个能量感应装置。
装置还在工作，指针微微颤动。
他拆开后盖，里面是复杂的符文和晶石结构，中心嵌着一小块暗红能量碎片——和他从灰石村带回来的那枚很像，但更小。
“初号，收到这个装置的结构图了吗？”
“已接收。”零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是简易版的欲望能量追踪器。
工作原理：通过捕捉目标在环境中残留的情绪能量痕迹进行追踪。
有效范围约五百米。你刚才使用了加速形态，情绪波动较大，所以被锁定。”
“能屏蔽吗？”
“可以。调整装甲的能量过滤模式，将情绪能量外泄降低到基准值百分之五以下。但需要三十秒重新校准。”
林风启动校准程序。
装甲表面泛起细微的波纹，三十秒后，感应器指针停止了颤动。
他看了眼天色，已经下午三点四十。
耽搁太久了。
王室区域在新城区的中心，被一圈内城墙隔开。
这里的街道更宽，建筑更高大整洁，巡逻的卫兵也更多——银翼骑士团的银鹰徽记在阳光下反光。
林风在入口处被拦下。四名全副武装的骑士挡住去路。
“通行证。”
他递出莉娅公主签发的推荐文书。
为首的骑士仔细检查印章和签名，又打量林风几眼。
“林风…授勋仪式的候选人之一。”骑士把文书还给他，“但现在是临时管制时间，非紧急事务不得入内。”
“我有紧急事务需要面见莉娅公主。”林风说，“关于王都安全。”
骑士皱了皱眉：“什么性质的安全事务？”
“涉及邪教活动和绑架案。我掌握了关键证据和俘虏，需要公主殿下的支持进行下一步行动。”
四名骑士交换了眼神。
为首的转身对同伴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对林风说：“在这里等。我需要请示。”
他走进岗亭，启动通讯装置。几分钟后出来：“公主殿下同意见你。但只能你一人进去，武器暂时保管。”
林风交出腰间的铁剑——只是个掩饰，真正的武器是驱动器。
骑士接过剑，又用探测杖扫过他全身。探测杖在驱动器位置停顿了一下，但没有报警——阿尔方斯做过伪装处理，让它看起来像是普通的腰带扣。
“跟我来。”
骑士带林风穿过内城门。
门后是宽阔的石板广场，正对面是王宫主建筑群，高耸的塔楼和尖顶在阳光下泛着金色。
他们没有去主宫殿，而是走向侧面的一栋小楼。
楼前有花园，几个侍女在修剪花木。
“公主殿下在书房等你。”骑士在门口停下，“记住礼节。未经允许不要碰任何东西。”
林风推门进去。
书房很大，但陈设简单。
一面墙是书架，另一面是落地窗，窗外能看到花园。
莉娅公主坐在书桌后，穿着便装，星辉杖靠在椅边。
她抬头看向林风：“你比预定的时间来得早。出什么事了？”
林风快速汇报了下午的行动：仓库突袭、救出的俘虏、抓到的黑袍老头和搬运工，以及刚才的追踪和反杀。
莉娅的表情逐渐凝重。
她起身走到窗边，沉默了几秒。
“三个活体受害者，一个邪教徒，两个从犯。”她转身，“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需要尽快送出王都，送到翡翠林地进行分析。维克多的污染技术可能已经升级，我们需要了解最新情况。”
“运输是个问题。”莉娅走回书桌，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王室车队有固定行程和检查，突然增加一辆车会引起注意。而且最近内务部对进出城的车辆查得很严——说是防走私，但我怀疑是某些家族在施加压力。”
“没有别的渠道吗？”
莉娅想了想：“有。明天早上六点，有一批宫廷日常补给的车队要出城去皇家农场。车队的护卫队长是我的人，可以安排一辆车临时故障，需要借用一辆备用车——那辆车可以装下你的人，从侧门走，检查会宽松很多。”
“时间呢？”
“车队六点出发，五点半在西门集合。你们需要提前半小时到，藏在车里。”莉娅坐下，开始写手令，“但风险依然存在。如果维克多的人已经渗透到城门守卫，他们可能会抽查。”
林风接过手令：“有备选方案吗？”
“有，但更麻烦。”莉娅看着他，“法师塔有一条紧急传送通道，理论上可以直达翡翠林地。但那是最高级别的设施，需要至少三位大法师的权限才能启动。玛尔莎正在争取，但最快也要后天。”
“来不及。那些俘虏体内的污染能量在持续消耗他们的生命，最多还能撑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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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娅沉默片刻：“那就只能用车队方案。我会尽量打点西门的关系，但无法保证百分之百安全。”
她顿了顿：“另外，你抓到的那个黑袍老头…你说他体内有定位信号？”
“嗯，虽然被我暂时压制，但源头可能已经知道出事了。”
“那就更不能拖延。”莉娅站起身，“你立刻回去准备，明早五点半，西门车队集合点。我会派一个信得过的人接应你，暗号是‘丰收的麦穗需要及时收割’。”
“明白。”
林风转身要走，莉娅叫住他。
“林风。”她的声音很轻，“你救出来的那些人…他们有机会恢复正常吗？”
林风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不知道。但至少他们现在还活着。”
“那就够了。”莉娅说，“去吧。小心点，旧城区今晚可能不会平静。”
回到旧城区时，天色已暗。
街道两侧的店铺开始点灯，但行人明显少了——老杰克的警告没错，晚上这里确实不太平。
林风没有直接回旅店，而是绕了一圈，确认没有尾巴。
在离旅店还有两条街的地方，他看到几个可疑的身影在巷口晃悠，不是下午那批人，但动作和气质很像。
维克多增派了人手。
他从小路绕到旅店后巷，从后窗爬上去。窗户关着，但没锁——是艾米莉留的。
房间里，艾米莉正在给三个受害者喂水。
看到林风进来，她松了口气。
“你回来了。路上还好吗？”
“被跟踪了，但解决了。”林风看向关着俘虏的里间，“他们怎么样？”
“老头还在昏迷，搬运工吓得不轻，问什么说什么。但有用的信息不多——他们只知道抓人装箱，不知道送去哪。运输是另一批人负责，每次交接都在不同的地方。”
林风走进里间。
黑袍老头被捆在椅子上，头垂着，但胸口的纹身还在微微蠕动。
两个搬运工缩在墙角，看到他进来，哆嗦了一下。
“你们见过维克多本人吗？”林风问。
两人摇头。车夫开口：“没…没见过。一直都是老头联系我们，给钱，布置任务。”
“交接运输的人长什么样？”
“每次都不同，但有个共同点…”车夫犹豫了一下，“他们都戴手套，左手手套。而且动作有点僵硬，像是…关节不太灵活。”
左手手套。
林风想起杰克斯——那个炼金术师，左手就是机械义肢。
难道维克多手下有一批改造人？
他回到外间，接通通讯装置：“初号，听到吗？”
“信号稳定。林风，莉娅公主那边安排好了？”
“明早五点半，西门车队。我需要你们在王都外围接应，坐标稍后发给你。”林风停顿了一下，“另外，有件事需要查：维克多手下可能有一批左手戴手套的人，动作僵硬。这和杰克斯的机械左手有没有关联？”
短暂的沉默。“正在调取灰石村时期的数据…有了。杰克斯在协助我们研究Faiz系统时提到过，他的左手义肢技术来源于某个被驱逐的前辈。如果那位前辈就是维克多，那么他很可能掌握了类似的人体改造技术。”
“也就是说，那些戴手套的可能都是改造过的？”
“可能性很高。改造程度未知，但至少左手部位肯定嵌入了某种装置。建议：如果遭遇，优先破坏左手。”
通讯结束。
林风看向艾米莉：“明早五点出发，我们需要提前准备。马车那边……”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三声清晰的敲击——天花板传来的，是老杰克的警告。
林风立刻关掉灯，凑到窗边往下看。
旅店前门来了五个人，都穿着深色衣服，手里拿着短棍——和下午那些人一样的装备。
为首的正和老杰克交涉，老杰克摇头，似乎在说什么。
但其中一个人绕到了旅店侧面，抬头看向二楼窗户。
林风缩回身子。
“被发现了？”艾米莉低声问。
“不一定，但很可疑。”林风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二十，“计划提前。我们不能等明早了，现在就得走。”
“怎么走？前门被堵了。”
“走后巷，下水道。”林风开始快速收拾东西，“但拖着五个昏迷或虚弱的人，速度会很慢。需要引开他们。”
他看向艾米莉：“你带俘虏从后窗下，进下水道，往西走。地图上标记了出口，在城西废弃教堂附近。我会在前门制造动静，引开注意力。”
“太危险了！”
“没时间争论。”林风把驱动器扣在腰间，“五分钟。五分钟后不管我回没回来，你们都继续走，不要停。”
艾米莉咬咬牙：“好。”
林风推开门，走廊里已经能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他走向楼梯口。
楼下大堂，老杰克正挡在楼梯前，对那五个人说：“楼上就两个客人，已经睡了。你们这样闯上去，不合规矩。”
“规矩？”为首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声音冰冷，“我们是城卫队特别调查组的，怀疑这里藏匿邪教嫌犯。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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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杰克没动：“搜查令呢？”
刀疤男眯起眼睛：“老头，别找不痛快。”
他的手按在腰间的短棍上。
就在这时，林风从楼梯上走下来。
“找我吗？”他说，声音平静。
五个人同时转头，短棍举起。刀疤男盯着他：“你就是林风？”
“是。”
“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需要你配合调查。”
“如果我不配合呢？”
刀疤男笑了，笑容里没有温度：“那就别怪我们强制执行。”
五个人散开，呈半圆形包围过来。大堂空间不大，桌椅限制了移动范围。
林风扫视他们。
五个人，都握着短棍，动作协调，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团队。
而且他们的眼睛…瞳孔边缘都有极淡的暗红血丝。
被污染了，但程度很浅，还保留着自主意识。
“维克多派你们来的？”林风问。
刀疤男眼神一凛：“动手！”
五根短棍同时挥出，暗红能量在空中交织成网，封死了所有闪避角度。
林风没有闪避。
他抽出了卡片。
【Kamen Ride——】
短棍已经到面前。
【decade！】
装甲覆盖的瞬间，暗红能量网撞上品红色的胸甲，炸开刺眼的光芒。
气浪将周围的桌椅掀飞，老杰克退到柜台后。
刀疤男脸色一变：“那是什么东西？！”
林风不答，直接前冲。
一拳击中最近一人的胸口，那人倒飞出去，撞在墙上。
反手抓住第二人的短棍，用力一拧，棍子断裂。
但另外三人的攻击已经到背后。短棍砸在肩甲上，暗红能量如毒蛇般试图钻入装甲缝隙。
【Attack Ride——】
【Slash！】
驾驭军刀在手，林风旋身横斩。刀光划过，三根短棍齐齐断裂。
三人退后，但刀疤男从侧面扑来，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和下午领头人用的那种一样，符文刀刃。
匕首刺向林风颈侧装甲的连接处，角度狠辣。
林风侧头，刀刃擦过，带出一串火星。他左手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拧，匕首脱手，同时军刀柄重重砸在对方太阳穴上。
刀疤男晃了晃，倒下。
剩下的两人见状，转身想跑。
林风甩出军刀，刀身旋转着击中一人的腿弯。
另一人已经冲到门口——
老杰克从柜台后探出身，手里拿着根棒球粗的木棍，结结实实敲在那人后脑。
扑通一声，最后一人倒地。
大堂恢复安静，只剩下五个昏迷的人和满地的碎木屑。
林风解除变身，装甲化作光点消散。他喘了口气，看向老杰克：“谢了。”
老杰克放下木棍，独眼盯着地上的人：“他们醒过来会记得你变身的画面吗？”
“不会。装甲有认知干扰功能，他们只会记得被一个很能打的人揍了。”林风看了眼时间，七点三十五分，“艾米莉他们应该已经进下水道了。我得去汇合。”
“从后门走。”老杰克走向柜台，“这边我会处理。但你们最好别再回来了，这里已经暴露。”
林风点头，走向后门。
“等等。”老杰克叫住他，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布袋，“这个你拿着。”
林风接过，里面是几枚银币和一张简易地图。
“地图上有几个安全屋的位置，都是我认识的老板。遇到麻烦可以去，报我名字。”老杰克顿了顿，“另外…小心下水道。那下面不光有老鼠。”
林风收起布袋，推开后门。
门外是漆黑的小巷，远处隐约能听到流水声——那是下水道入口的方向。
他看了眼旅店二楼，窗户开着，艾米莉他们已经离开了。
深吸一口气，他走进黑暗。
而在王都某处的地下室里，维克多看着面前水晶球中逐渐暗淡的五个光点，笑了。
“果然很能打。”他轻声说，手指拂过水晶球表面，“但游戏才刚刚开始…我的对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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