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炉火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料气息。
在侍女的躬身服侍下,卡特琳娜太后褪下了那身缀满宝石、沉重得几乎压垮肩头的朝服,只着一袭素色寝衣,脚步虚浮地瘫倒在铺着天鹅绒软垫的床上。
她抬手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眉宇间满是挥之不去的疲惫。
曾几何时,她以为登上权力之巅,便能坐拥无上尊荣,可如今才知,这金雀花王国的太后之位,不过是个烫手山芋。
国库空虚,处处捉襟见肘;北疆的索伦人铁骑踏破边境,虎视眈眈;王畿之内,既有心怀异志的贵族暗流涌动,又有流寇四起,搅得民不聊生。
正心烦意乱时,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走入。
来人面容俊朗非凡,眉宇间却带着几分阴柔邪气,那眉眼轮廓,竟与白日里那个耽于享乐、荒唐无度的年轻国王有着惊人的相似。
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卡特琳娜憔悴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又暧昧的笑:“哦?我们尊贵的皇太后陛下,这冗长的朝会,总算是结束了?”
见到来人的刹那,卡特琳娜脸上那层平日里面对朝臣时的威严冰冷尽数消融,眼神瞬间变得柔软似水,满是化不开的依赖,甚至还透着几分少女般的娇憨。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像只倦极了的猫儿,自然而然地依偎进男人的怀里,声音里带着一丝娇嗔的抱怨:“维克托,你倒是悠闲……朝堂上那群老东西,一个个啰嗦得紧,听得我头都要炸了。”
这个男人,正是卡特琳娜太后最深的情人,也是她最倚重的幕后谋士,维克托法师。
外界鲜有人知他的存在,更无人知晓他与太后之间持续多年的隐秘关系,以及……他与国王西格蒙德之间那不可告人的血缘联系。
维克托伸手揽住卡特琳娜依然纤细的腰肢,手指轻佻地划过她的脸颊,低声笑道:“有你在前面应付那些蠢货,我自然乐得清闲,怎么样,今天有什么好消息?”
卡特琳娜将脸贴在维克托的胸膛上,语气带着一丝得意:“露易丝那个小贱人,已经顺利嫁到北境那个荒无人烟的卡恩福德了,这下,她再也别想威胁到我们西格蒙德的王位了!”
维克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语气却依然平静:“嗯,这确实是步好棋,除掉了前朝公主这个明面上的隐患,不过……”
他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下来:“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王座下的那些大贵族,罗什福尔、施密特,还有财政大臣、元帅他们……哪一个不是老奸巨猾?”
“他们现在表面上臣服,不过是碍于形势和艾森伯格家的势力,心里指不定在打什么算盘,我们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坐稳王位,而是要将王权彻底集中,将那些贵族们世代把持的权力,一点点收归我们!”
卡特琳娜抬起头,痴迷地看着维克托充满野心和智慧的脸庞,毫不犹豫地说:“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维克托满意地笑了笑,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随即又微微皱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满:“不过,你也要管管你那宝贝儿子了。整天沉溺酒色,像什么样子!这样下去,如何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棋子?”
卡特琳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无奈:“我也说他好几次了,可他现在是国王,越发不听我的话了……要不,你去说说他?”
维克托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嫌弃,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父亲的失望。
他摆了摆手:“罢了,他身上流着我的血,这贪图享乐的性子,倒是随了我年轻的时候,以后慢慢调教吧。”
卡特琳娜鼻尖微动,轻轻嗅了嗅维克托衣襟间的气息,抬眸望向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好奇:“你方才去哪里了?身上怎么沾着这么重的草药味?”
维克托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冷笑,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床榻的锦缎纹路:“还能去哪里,不过是在研究魔法罢了。”
“你可听说了?卡尔那个法师哥哥康拉德,这次在王都魔法学院可是出尽了风头,他竟从索伦邪术师的黑魔法容器里,捣鼓出了能操控魔法生物的器物,当着一众教授的面演示时,引得满座称赞,风头无两。”
“切,不过是个走运的小魔法师罢了。”卡特琳娜不屑地轻嗤一声,纤指紧紧攥住维克托的衣袖。
“有什么好得意的?等过些时候,我找个理由,像处置弗里德里希那样,把他贬去边疆就是,到时候,这王都魔法学院,自然就是你的囊中之物。”
维克托却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抚上她的发顶:
“我的陛下,你想得还是太简单了,法术学院和朝堂、军队截然不同,不是靠着权术就能随意摆弄的,有真才实学的人,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赶跑的?”
“更何况,康拉德的那几位导师,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老顽固,可不会轻易被我们拿捏。”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自信的锋芒,“不过你放心,我必定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卡特琳娜闻言,眉眼瞬间弯起,像只温顺的猫儿般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糯又娇俏:“我就知道,你最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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