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龟正趴在凌霖的药箱上打盹，口水顺着壳边往下滴，把刚晒干的灵草都浸湿了。这肥家伙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小爪子还在半空胡乱抓着，差点把凌霖新买的银针盒扒到地上。
“再乱动就把你拴在丹房门口，让王师兄的灵火给你烤个全龟。”凌霖伸手把它扒拉到一边，开始整理药箱。天虚观的药草就是齐全，光是止血的灵叶就有七八种，比巫门那边强多了。
周婧瑶坐在窗边画阵盘，这次她学聪明了，在阵盘边缘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着北方：“有了这个标记，就算倒过来看，也知道哪边是北了。”
钟广萍凑过去一看，突然笑出声：“你这箭头刻反了吧？明明指着南边，还说自己不会弄错。”
周婧瑶脸一红，拿起刻刀就想刮掉，结果手一抖，把整个阵盘刻出个豁口，气得她把刻刀往桌上一摔：“我不刻了！反正胖龟都比我聪明！”
胖龟像是听懂了夸奖，从药箱上抬起头，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结果没稳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四脚朝天翻不过来，逗得两人直笑。
正闹着，柳馨梦突然急匆匆地闯进来，手里还捏着张发着微光的传讯符，脸色难看：“出事了！龙牙镇那边发来了求救信号！”
三人顿时收了笑。龙牙镇离天虚观不远，是个靠着灵矿发展起来的小镇，平时挺太平的，怎么会发求救信号？
“怎么回事？”凌霖赶紧站起来。
“传讯符上说，有个穿玉虚宗服饰的女弟子在镇上杀人，已经伤了好几个修士了。”柳馨梦把传讯符往桌上一拍，“观主让我们几个立刻过去看看，能拿下就拿下，别让她再害人。”
“玉虚宗？”钟广萍皱眉，“是玉虚魇的人？”
“十有八九。”柳馨梦点点头，从腰间抽出长剑，“那女弟子叫司徒晴栀，听传讯的人说，她用的也是幻术，能让人陷入幻境自相残杀，邪门得很。”
周婧瑶立刻站起身，把阵盘往包里一塞：“我去拿防御阵盘，幻术最怕这些。”
“我带上骨笛。”钟广萍摸了摸腰间的骨笛，“小骨对付幻境有一手，上次靳国华的骨笛术都被它破了。”
凌霖把胖龟塞进怀里，背上药箱：“我带点解毒和清心的药，万一有人中了幻术伤着自己，还能救一下。”
胖龟在怀里不满地动了动，大概是觉得被闷着了，凌霖拍了拍它的壳：“老实点，这次去可能有硬仗打，别给我添乱。”
四人快步走出天虚观，柳馨梦祭出一把青绿色的飞剑，剑身足有一人长，看着威风得很。
“上来。”柳馨梦率先跳上去，示意三人跟上。
周婧瑶和钟广萍轻巧地落在剑上，凌霖抱着胖龟，磨磨蹭蹭地不敢上——他上次御剑还是被柳馨梦拎着后领，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快点！磨叽啥呢？”柳馨梦不耐烦地催他。
“来了来了。”凌霖闭着眼跳上去，刚站稳，飞剑就“嗖”地一下冲了出去，吓得他赶紧抓住周婧瑶的胳膊，脸都白了。
钟广萍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凌大夫，你这胆子还没胖龟大呢，你看它。”
凌霖低头一看，胖龟正趴在他怀里，小脑袋探出来，好奇地看着脚下飞速后退的景物，一点都不害怕，气得他想把这肥家伙扔下去。
飞剑速度极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到了龙牙镇的轮廓。远远望去，镇子上空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雾，看着就像是幻境的气息。
“果然用了大范围幻术。”柳馨梦皱起眉，操控飞剑慢慢降落在镇外，“我们从东边进去，那边有个灵矿洞，传讯的人说受伤的人都躲在里面了。”
四人刚走到镇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惨叫声。顺着声音望去，几个修士正互相砍杀，明明对方是同伴，他们却像是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眼睛都红了。
“是幻术！”周婧瑶赶紧掏出防御阵盘，往地上一扔，“嗡”的一声，淡蓝色的光罩把四人罩在里面，那些混乱的气息立刻被挡在了外面。
“这司徒晴栀有点本事啊。”钟广萍摸了摸骨笛，“小骨说这幻术里掺了点魔气，难怪这么厉害。”
柳馨梦长剑出鞘，剑气把一个冲过来的修士逼退：“别废话，先找到人再说。凌霖，你去灵矿洞看看伤员，我们三个去找司徒晴栀。”
“行。”凌霖点点头，抱着胖龟往东边跑。刚跑没两步，就看到个修士举着刀朝自己砍来，嘴里还喊着“杀了这个魔头”。
凌霖赶紧往旁边一躲，胖龟突然从他怀里跳出来，对着那修士“嗷”地叫了一声。奇怪的是，那修士听到叫声，突然愣了一下，眼神清明了不少，迷茫地看着手里的刀：“我……我这是在干啥？”
“胖龟还有这本事？”凌霖又惊又喜，赶紧把它抱起来，“看来带你来是对的。”
胖龟得意地甩了甩尾巴，好像在说“小意思”。
凌霖不敢耽搁，抱着胖龟一路往灵矿洞跑。路上遇到几个被幻术迷惑的修士，胖龟一叫，他们就清醒了不少，虽然还是懵懵懂懂，但至少不打人了。
到了灵矿洞门口，果然看到十几个修士缩在里面，有的胳膊流着血，有的腿被砍伤了，正哼哼唧唧地互相包扎。
“我是天虚观来的医生，谁伤得重？”凌霖把药箱放下，刚打开，胖龟就跳进去，叼起一块止血的灵叶，递给旁边一个胳膊流血的修士，逗得大家都笑了。
“多亏你来了，凌大夫。”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修士叹了口气，“那个女魔头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挡不住，一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最害怕的东西，控制不住自己。”
凌霖一边给伤员上药，一边问：“那个司徒晴栀长什么样？她为什么要杀人？”
“看着二十出头，长得挺漂亮，就是眼睛太吓人，冷冰冰的。”老修士回忆着，“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问我们见没见过一块黑色的灵玉，我们说没见过，她就动手了。”
黑色的灵玉？凌霖心里咯噔一下，没听说玉虚宗在找这东西啊。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钟广萍的声音：“凌霖！快过来！我们找到司徒晴栀了，她伤得不轻！”
凌霖赶紧把剩下的药交给老修士：“你们自己先处理一下，我去看看。”
抱着胖龟跑出灵矿洞，就看到柳馨梦正用剑指着一个穿白衣的女子，女子嘴角流着血，脸色苍白，显然是受了伤。周婧瑶和钟广萍站在旁边，警惕地看着她。
“这就是司徒晴栀？”凌霖走过去，打量着那女子。确实长得很漂亮，就是眼神空洞洞的，像没睡醒一样。
“她的幻术被我们破了，想跑被我砍了一剑。”柳馨梦冷冷地说，“不过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灵玉，问她也不说。”
司徒晴栀突然抬起头，看向凌霖怀里的胖龟，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嘴里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有玄火灵龟……”
凌霖心里一动——她认识胖龟？
还没等他问，司徒晴栀突然往地上一倒，晕了过去。
“这就晕了？”钟广萍皱眉，“不会是装的吧？”
柳馨梦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不是装的，她灵力耗尽了。先把她带回天虚观，让观主审问。”
周婧瑶拿出绳索，把司徒晴栀捆了个结实：“我刚才在她身上搜了一下，没找到什么黑色灵玉。”
凌霖看着昏迷的司徒晴栀，又看了看怀里的胖龟，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玉虚宗的弟子，来找黑色灵玉，还认识胖龟的来历……
这龙牙镇的杀人案，怕是比他们想的要复杂得多。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人带回天虚观，再把伤员处理好。
凌霖拍了拍胖龟的壳：“走了，回去说不定能赶上晚饭，王师兄今天炖了灵龟汤——当然，不是用你。”
胖龟像是听懂了，不满地在他怀里扭了扭，逗得众人都笑了。
夕阳下，四人押着昏迷的司徒晴栀，往天虚观的方向走去。龙牙镇的幻术渐渐散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地上的血迹和破损的房屋，还在诉说着刚才的惊险。
凌霖回头看了眼镇子，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对付逆道天魔宫的正邪大战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这么不太平了。
以后的路，怕是更难走了。
不过身边有靠谱的队友，还有个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的胖龟，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凌霖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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