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龟正趴在司徒晴栀的脚边打盹,小爪子还时不时扒拉一下捆人的绳索,像是在检查捆得牢不牢。这肥家伙大概觉得押送犯人是个体力活,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口水顺着壳边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你能不能管管你的龟?”柳馨梦瞪了凌霖一眼,手里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要是让这肥东西把绳子啃断了,我就把它扔进丹炉当药引。”
凌霖赶紧把胖龟抱起来,这肥家伙被吵醒,不满地“嗷”了一声,小眼睛瞪得溜圆,活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
“它也就这点出息了。”凌霖拍了拍胖龟的壳,“再说司徒晴栀灵力耗尽,晕得跟死猪似的,哪那么容易跑。”
话音刚落,前面的树林里突然飘来一阵花香,不是灵植的清香,而是带着点甜腻的冷香,闻着让人头皮发麻。
“不好!”柳馨梦脸色一变,长剑猛地出鞘,“是花葬雪的气息!”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漫天花瓣突然从树林里飞出来,粉的、白的、红的,像一场绚烂的花雨,可仔细一看,那些花瓣边缘都泛着诡异的黑气。
“小心!花瓣有毒!”钟广萍立刻掏出骨笛,“小骨,破了她的花蛊!”
骨笛“小骨”发出一阵尖锐的笛声,那些飞过来的花瓣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挡住,纷纷落在地上,一碰到泥土就冒起黑烟,把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子从树林里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朵白色的梅花,正是逆道天魔宫的花葬雪。她长得极美,皮肤白得像雪,可眼神却冷得像冰,嘴角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柳馨梦,好久不见,你的剑还是这么没长进。”花葬雪轻笑一声,目光落在被捆着的司徒晴栀身上,“把我的人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做梦!”柳馨梦长剑一指,剑气直逼花葬雪面门,“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我看你往哪逃!”
花葬雪轻巧地侧身躲开,手里的梅花突然散开,化作无数细小的花瓣,像暗器一样射向柳馨梦。柳馨梦挥剑格挡,花瓣被剑气劈成碎片,却还是有几片擦着她的胳膊飞过,留下几道血痕,伤口处立刻泛起黑气。
“有毒!”周婧瑶赶紧掏出防御阵盘,往地上一扔,淡蓝色的光罩把四人罩在里面,“师姐,你怎么样?”
柳馨梦咬了咬牙,运起灵力压制手臂上的黑气:“没事,这点小毒还奈何不了我。凌霖,看好司徒晴栀,别让她跑了!”
“放心!”凌霖把胖龟往地上一放,这肥家伙大概是感受到了危险,居然没乱跑,而是蹲在司徒晴栀旁边,小眼睛警惕地盯着花葬雪,活像个尽职尽责的门卫。
花葬雪见柳馨梦被缠住,突然身形一晃,像片花瓣似的飘向司徒晴栀,手里的白绫带着劲风,直逼捆人的绳索。
“想救人?问过我的阵法没!”周婧瑶双手结印,地上的防御阵盘突然射出几道金光,组成一张电网,挡住了花葬雪的去路。
可惜她还是老毛病,阵法方向弄反了,电网本该往前推,结果往旁边歪了歪,正好给花葬雪留了个空子。
“笨蛋!方向反了!”钟广萍气得跳脚,骨笛再次响起,笛声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量,硬生生把花葬雪逼退了两步。
花葬雪被惹恼了,冷哼一声,双手一挥,周围突然长出无数带刺的藤蔓,像蛇一样缠向光罩,藤蔓上还开着血红色的小花,散发着更浓烈的香气。
“这是蚀骨藤,碰到就会被腐蚀!”柳馨梦急得大喊,“婧瑶,赶紧加固阵盘!”
周婧瑶脸一红,赶紧重新结印,这次总算没弄错方向,光罩猛地扩大,把那些藤蔓撑开,可蚀骨藤长得极快,很快又缠了上来,光罩上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痕。
凌霖看着柳馨梦胳膊上的黑气越来越浓,赶紧从药箱里掏出颗清心丹扔过去:“师姐,先解毒!这花葬雪的蛊毒霸道得很!”
柳馨梦接过丹药吞下,脸色好了点,可眼神更冷了:“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她们把人救走!”
她突然冲出光罩,长剑带着金丹中期的灵力,直劈花葬雪面门。花葬雪没想到她这么勇猛,赶紧后退,手里的白绫和柳馨梦的长剑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脆响,两人都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有点意思。”花葬雪擦了擦嘴角,居然被震出了一丝血迹,“看来这几年你没少下功夫,可惜还是不够看。”
两人再次打在一起,剑气和花瓣你来我往,灵力碰撞产生的气浪把周围的树木都吹得东倒西歪。柳馨梦的剑法刚猛凌厉,花葬雪的身法却飘忽不定,像朵随时会消失的雪花,一时间居然打了个平手。
钟广萍趁机吹起骨笛,笛声带着巫族秘术的力量,干扰着花葬雪的灵力,让她的花瓣攻击慢了半拍。周婧瑶则在一旁不断调整阵盘,光罩时大时小,虽然偶尔会弄错方向,倒也没让花葬雪找到可乘之机。
凌霖抱着胖龟,紧张地盯着战局,手里还攥着几枚银针——这是他从地球带来的习惯,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当暗器用。
就在这时,地上的司徒晴栀突然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她没看打斗的两人,反而死死盯着凌霖怀里的胖龟,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
“不好!她醒了!”凌霖赶紧想上前按住她,可司徒晴栀突然抬起头,对着众人吹了口气,一股淡灰色的雾气从她嘴里冒出来,碰到防御阵盘的光罩,居然直接渗了进去。
“是幻术!”周婧瑶第一个中招,突然指着柳馨梦大喊,“师姐!你身后有枯骨荒原的亡灵!”
柳馨梦被她一喊,下意识地回头,花葬雪抓住这个机会,白绫猛地缠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拍出一掌,正好打在柳馨梦的胸口。柳馨梦闷哼一声,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流出鲜血。
“婧瑶!你看清楚!”柳馨梦又气又急,可周婧瑶像是没听见,还在对着空气挥舞着拳头,显然陷入了幻境。
钟广萍也没好到哪去,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喃喃道:“别过来……靳国华你别追我……”看来是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凌霖赶紧掏出清心散,往自己鼻子里塞了点,又给胖龟也抹了点。这肥家伙倒是没中招,大概是玄火灵龟的体质特殊,对幻术免疫,正对着司徒晴栀龇牙咧嘴,像是在警告她。
“司徒晴栀!你找死!”凌霖刚想冲过去,花葬雪已经飘到司徒晴栀身边,一把将她拎起来,白绫一挥,割断了捆着她的绳索。
“柳馨梦,今天就先陪你玩到这。”花葬雪冷笑一声,看了眼陷入幻境的周婧瑶和钟广萍,“下次见面,就是你们天虚观的死期。”
柳馨梦想追,可胸口的伤让她疼得喘不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花葬雪带着司徒晴栀,化作一阵花瓣消失在树林里,连带着那股诡异的花香也一起不见了。
“可恶!”柳馨梦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树干应声断裂,“又让她们跑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婧瑶和钟广萍才慢慢清醒过来,两人都是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我刚才好像看到靳国华了。”钟广萍摸了摸头,一脸后怕,“他拿着骨笛追我,说要把我抓回骨笛盟。”
周婧瑶也红了脸:“我看到好多亡灵,吓了一跳,就乱喊了……师姐,你没事吧?”
柳馨梦摆摆手,脸色苍白:“没事,就是被花葬雪打了一掌,休息几天就好。倒是你们,连司徒晴栀的幻术都挡不住,回去得多练练清心诀。”
凌霖走过去,给柳馨梦检查了一下伤口,胸口的淤青一片,还好没伤到内脏。他从药箱里掏出瓶活血化瘀的药膏,往她胸口一涂,柳馨梦顿时脸红了,一把拍开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
凌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太自然了,毕竟在地球当医生时,检查伤口根本不分男女。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把药膏塞给她:“那你自己涂,记得别用灵力揉,会加重淤青的。”
胖龟突然从地上叼起一朵刚才掉落的花瓣,跑到凌霖面前,把花瓣往他手里一塞,小眼睛里满是得意,像是在邀功。
凌霖拿起花瓣看了看,边缘的黑气已经散去,但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花葬雪和司徒晴栀走在一起,肯定没好事。”凌霖皱起眉,“而且司徒晴栀好像认识胖龟,这事越来越奇怪了。”
柳馨梦点点头,把药膏收好:“先回天虚观再说,这事得赶紧告诉观主。看来接下来怕是有场硬仗要打。”
周婧瑶和钟广萍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脸上满是凝重。刚才的打斗虽然短暂,却让她们真切地感受到了邪派的实力,尤其是花葬雪的毒和司徒晴栀的幻术,简直防不胜防。
凌霖抱着胖龟,看着花葬雪消失的方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本以为抓了个小喽啰能问出点线索,没想到反而引来了更大的麻烦。
这修仙界的日子,就不能让人安生几天吗?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胖龟,这肥家伙大概是累了,已经缩在他怀里打起了呼噜,小爪子还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像是怕再被丢下。
凌霖忍不住笑了笑,拍了拍它的壳:“放心,下次打架肯定还带你,毕竟你是咱们队里唯一对幻术免疫的‘高手’。”
胖龟像是听懂了,在他怀里蹭了蹭,睡得更香了。
四人收拾好东西,往天虚观的方向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树林里只剩下满地的花瓣和被腐蚀的土地,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激战。
一场更严峻的风暴,似乎正在慢慢逼近。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