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龟把周婧瑶的阵盘当成了餐盘，正蹲在上面啃灵果。紫红色的果汁顺着龟壳往下滴，把原本画着阵纹的盘面染得乱七八糟。
“祖宗，那是布阵用的，不是你的食盆！”凌霖伸手去抱它，结果被胖龟一口咬住袖子，死活不松口。这肥家伙最近被钟石喂得脑满肠肥，连咬人的力气都大了不少。
周婧瑶站在旁边看得直乐：“算了，反正这张也画错了，正好让它当垫子。”她手里拿着张新阵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石子标着方向，“这次我用红石子代表东，蓝石子代表西，总不会弄错了。”
“但愿吧。”钟广萍抱着胳膊，她手里的骨笛“小骨”突然哼了一声：“上次你用白石子标北边，结果把石子撒反了，最后北边的预警阵设在了南边，还说自己没弄错。”
“那是意外！”周婧瑶的脸腾地红了，赶紧转移话题，“对了，钟石呢？不是说今天要给咱们演示新搭的防御墙吗？”
话音刚落，就见钟石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新做的石制腰带歪在一边，上面还挂着半截没啃完的灵玉米。
“出事了出事了！”他把玉米塞给旁边的胖龟，胖龟立刻丢下阵盘，抱着玉米啃得欢。
“咋了？”钟飞跃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块刚打磨好的灵槐木，正准备刻巫门的图腾。
“云无咎和柳残阳跟靳国华闹翻了！”钟石抹了把汗，“刚才从总坛跑回来个兄弟说的，三人在议事厅吵翻了天，差点打起来！”
“哦？”钟飞跃挑了挑眉，把灵槐木放在桌上，“他们不是刚凑到一块儿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还能因为啥？抢地盘呗。”钟石往石凳上一坐，震得石凳咯吱响，“靳国华想让云无咎把雾隐山的灵脉分他一半，柳残阳不乐意，说断魂谷的矿脉凭啥要给总坛上供，三人越吵越凶，最后云无咎放话，说要跟逆道天魔宫合作，柳残阳更直接，当场就派人去血梅宗送了份投名状！”
“投靠邪派了？”凌霖有点意外，“他们俩以前不就够邪乎了吗？还嫌自己不够招人恨？”
“那不一样。”钟广萍的骨笛“小骨”又开口了，“逆道天魔宫的冷若嫣据说突破元婴了，血梅宗的顾晓筠手段狠辣，他们投靠过去，肯定是想借势打压靳国华。”
“我看是狗咬狗。”钟石撇撇嘴，捡起块小石子丢给胖龟，胖龟用爪子扒拉着玩，“云无咎那老狐狸，当初在骨笛盟就净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柳残阳更别提了，杀人跟切菜似的，他俩要是算好人，那靳国华都能算圣人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
谁不知道靳国华是个啥货色？为了抢灵矿能跟表妹翻脸，为了当上盟主连亲叔叔的闭关洞都敢监视，跟“圣人”俩字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照这么说，他们暂时没空来找咱们麻烦了？”周婧瑶松了口气，她把新阵图铺在桌上，“那防御阵是不是可以晚两天再布？我想先研究下雾隐山的地形，万一云无咎真跟逆道天魔宫勾搭上，咱们得提前做准备。”
“别偷懒。”钟广萍戳了戳她的阵图，“上次你说研究地形，结果在山里迷了路，还是钟石带着人把你找回来的，回来时你手里还攥着把野果子，说比明诒庄的灵果甜。”
周婧瑶的脸更红了，小声嘟囔：“那果子确实挺甜的……”
凌霖看得直乐，转头问钟飞跃：“钟叔叔，你说他们仨闹成这样，最后会不会有人来找咱们巫门帮忙？”
“找咱们？”钟飞跃笑了，拿起灵槐木开始雕刻，木屑簌簌往下掉，“靳国华拉不下脸，云无咎和柳残阳更不会，他们仨宁愿跟邪派合作，也不会求到咱们头上。再说了，就算求了，咱们也不能帮。”
“为啥？”凌霖好奇。
“帮谁都等于树敌。”钟飞跃头也不抬，“云无咎和柳残阳投靠了邪派，靳国华虽然没明说，但他跟血梅宗早就眉来眼去，帮了这个就得得罪那个，与其掺和他们的浑水，不如守好咱们的黑石崖。”
正说着，外面传来张铁匠的大嗓门：“钟石！你要的防御用的铁刺打好了，快来试试！”
钟石一拍大腿站起来：“来了！”他冲众人摆摆手，“我先去看看，那铁刺要是好用，就给咱们的石头墙都装上，保证让来犯的人扎得满屁股是洞！”
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凌霖突然觉得这巫门的日子还挺有意思。
没有大宗门的勾心斗角，大家想啥说啥，有事一起扛，没事就琢磨着怎么把石头房子搭得更结实，怎么把灵谷种得更饱满，连吵架都透着股实在劲儿。
“对了，凌霖。”周婧瑶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瓷瓶，“这个给你，上次你说的那种灵胶，我让家里送了点过来，比你药箱里的纯度高，治外伤效果更好。”
凌霖接过来打开闻了闻，一股清冽的灵气扑面而来：“谢了啊。不过你家的灵胶咋跟明诒庄的不一样？闻着有点像……薄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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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加了点冰灵草。”周婧瑶解释，“我觉得夏天用着凉快，就跟你说的‘物理降温’一个道理。”
“你还真记住了？”凌霖有点意外。
“当然。”周婧瑶扬了扬下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我虽然方向感不太好，但记性还是不错的。”
钟广萍在旁边“哼”了一声，故意大声说：“某人上次说记住了巫门的规矩，结果转头就把钟石的石头花盆当阵眼，差点把花盆炸了，还好胖龟用壳挡了一下。”
提到这事，胖龟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对着周婧瑶龇牙咧嘴，小爪子还拍了拍自己的壳，像是在邀功。
周婧瑶的脸又红了，转身往外走：“我去看看防御墙，省得你们总说我！”
看着她的背影，凌霖和钟广萍都笑了。
钟飞跃把刻好的图腾放下，是只展翅的灵鸟，虽然线条简单，却透着股精气神。“你们别总欺负她。”他嘴上这么说，眼里却带着笑意，“婧瑶这姑娘心善，就是有时候太较真。”
“知道啦爹。”钟广萍拿起图腾看了看，“刻得真不错，比上次那个像癞蛤蟆的青蛙强多了。”
“那时候不是手艺没到家嘛。”钟飞跃有点不好意思，“等刻够一百个，就给巫门的弟子们都发一个，让他们挂在身上，也算个念想。”
外面传来胖龟的叫声，大概是周婧瑶又给它找了啥好吃的。接着是钟石的大嗓门，好像在夸张铁匠的铁刺做得好。远处还有李老栓吆喝着收灵谷的声音，热闹又踏实。
凌霖靠在石墙上，看着阳光透过黑石崖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心里突然觉得，就算云无咎和柳残阳真跟邪派勾搭上了，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有钟飞跃这样靠谱的门主，有钟石搭的结实石头墙，有周婧瑶虽然偶尔会摆错方向但关键时刻很管用的阵法，还有他自己这手医修的本事，再加上胖龟这个时不时能发挥奇效的灵宠……
巫门虽然人不多，家底也不厚，但架不住大家心齐啊。
至于云无咎、柳残阳和靳国华那点破事？
就让他们闹去吧。
最好能闹个两败俱伤，到时候巫门就能安安稳稳地发展，种灵谷，搭房子，偶尔研究下新阵法，日子过得比啥都舒坦。
凌霖摸了摸兜里周婧瑶给的灵胶，又看了看钟飞跃手里的灵鸟图腾，突然觉得这黑石崖的风，好像都比别处的暖乎点。
他伸了个懒腰，决定去看看周婧瑶的防御墙。
顺便……再提醒她一句，千万别把东和西搞反了。
不然真等敌人来了，警报阵说不定会把大家引到反方向，那可就闹大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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