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安斯里德终于逮着机会了——他本来想着从悬崖上跳下去,一了百了,眼睛一闭心一横,啥也不想了。结果分身那混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地一下搂住他脖子,拼了命地往悬崖反方向拽,像拽一头不听话的犟驴,死命地拽,拽得他一个趔趄。
又是你!安斯里德气得直蹦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有完没完了!能不能让我死个痛快!
而分身早就见怪不怪了,连个屁都没放,直接闷头往屋子里拽。说啥都是白说,反正说了他也不听,听了也不改,不如直接动手来得实在,来得痛快。
就在这时,分身从袖子里摸出一根法术针,那针细长细长的,泛着冷光,跟冰碴子似的。安斯里德还以为是啥药呢,结果定睛一看,我天!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心跳停止剂!那玩意儿是要命的!
怎么?你也想来一针?分身故作调皮地说道,嘴角还挂着笑,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比鬼还吓人。其实这针根本不是给安斯里德准备的,而是分身自己早就准备好了。他实在受不了安斯里德这些天的冷落,恨不得随了他的愿,一死了之算了。可他又舍不得,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他清醒,逼他面对现实。
安斯里德一把将分身推到墙边,按在墙上,力道大得把墙皮都震掉了两块。这不是亲吻,也不是调情,而是真真实实地用嘴讲一些道理,讲得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讲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自从那天开始,我的噩梦就开始了!安斯里德的声音都在抖,抖得像风中的破布,我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世界,但你不可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自己打心跳停止剂!你疯了吗!你脑子坏掉了吗!
而这时分身却假装不以为然,用嬉皮笑脸的样子,简直就是用安斯里德的方式还击他。但这次还击没有输赢,只有目的——让安斯里德清醒,让他别再寻死觅活。
多好啊,打一针就能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和自己的灵魂共处,天呐,太好了吧!分身笑得没心没肺,笑得像个神经病,你不会是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吧?要是没有留恋的话,谁还来劝诫我啊?是不是?你这个样子,不就是因为还放不下吗?
分身那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人恨不得抽他一巴掌,包括安斯里德自己,都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但分身此时已经顾不上面子了,不顾一切了,豁出去了,彻底不要脸了。
听着!你不能这么嬉皮笑脸!你不能这么没脸没皮!你这样会伤了你在乎的人和在乎你的人!你确定要伤害他们吗!你确定要让在乎你的人心碎吗!安斯里德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得嗓子都出血了,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分身听后冷笑一声,那笑声像冰碴子掉到地上,又冷又硬:我在乎的人,不从来都是你一个吗!那如果我在乎的人都不在乎我,还天天在我面前寻死觅活,我是什么感受?我用一整条命把那个人换回来,那个人却始终假装自己很恨我,实际上心都碎了吧!那个人嘴上说恨我,心里比谁都痛吧!
安斯里德懵了,彻底懵了,他第一次见分身跟自己这么狠,吼得这么凶。可心里没有半点埋怨,因为分身喊的全是对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在他心上,钉得他透不过气来。
你乖一点,那你也不要用心跳停止剂!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安斯里德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恳求,带着哭腔,带着卑微。
他直接抢过去,不想让自己的分身就这么离开,不想让他死,不想让他消失。
于是,安斯里德体内的杀戮神性爆发了。他一把抓住分身的头发,死死地攥着,像要把头发扯下来一样,但不是抓脸,就是抓头发,眼神中满是怒意,那愤怒都要直冲天际了,像火山喷发一样,像海啸一样。他一把打翻那针心跳停止剂,药剂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却没想到分身已经准备了好几针,藏在袖子里、腰带里、靴子里、头发里,到处都是,跟藏暗器似的。
你!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安斯里德气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浑身发抖。
这时候的安斯里德彻底清醒了,再也没有寻死的念头了,再也没有想死的心了,只有对生命挽留的念头,对分身活下去的执念。眼神一下子就清明了,杀戮神力也不再那么狂暴,渐渐地平息下来,像暴风雨后的海面。但是安斯里德后来松开手,对分身的状态表示非常气愤——他怎么也想不到,分身会用这种方式跟自己喊话,跟自己决一死战,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这种方式太狠了,太绝了,太他妈让人心疼了。
安斯里德松开手后,看着分身那张被毁掉的脸,心疼得直抽抽。他伸手想摸,却在离脸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不敢碰,怕碰疼了,怕碰碎了。他转过身,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却又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分身站在原地,看着安斯里德颤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赢了,却又输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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