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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密室谜团

    王晨推开那扇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划破寂静。房间内部看着极为普通,靠墙立着一个半旧的木柜,柜门上的铜锁已经失去了光泽;

    一张方桌摆在屋子中央,四条腿有些歪斜,桌面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桌旁放着两把太师椅,椅面的锦缎磨得发亮,露出底下的棉絮。

    角落里堆着几个空木箱,蛛网在箱角结了一层又一层,显然许久未曾有人打理。一切都显得杂乱而寻常,像是个被遗忘的储物间。

    王晨却没有移开目光,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仿佛有一道影子在晃动,那是李进忠曾在此停留的模样。

    紧接着,房内的格局、家具的位置,甚至每一道木纹的走向,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精神之海中,纤毫毕现。

    他“看”到那些看似随意摆放的物件:木柜在西,方桌居南,太师椅分置东北与西北,连角落里的木箱都各有其位。

    表面瞧着杂乱无章,可冥冥之中,却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将它们串联起来,透着一种隐秘的秩序。

    就在这时,王晨腰间的星云阁令牌忽然闪过一丝微光,令牌上雕刻的二十八星宿图案发出柔和的光晕在他周身缓缓流转。

    刹那间,精神之海中的画面骤然清晰,木柜的位置对应着“西方白虎七宿”,方桌正合“南方朱雀七宿”。

    两把太师椅分别落于“北方玄武七宿”与“东方青龙七宿”的方位,就连那几个木箱,也恰好填补了星宿之间的间隙。

    原来,这房间里所有物件的摆放,竟是严格依照二十八星宿的方位排列而成!

    王晨猛地睁开眼,目光扫过屋内的每一件东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李进忠果然在这里藏了秘密,这看似普通的偏房,竟是一处以星宿为阵的机关暗室。

    王晨的目光落在地面,指尖轻轻拂过桌腿,那里的灰尘比别处浅了半分,边缘还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弧形印记,像是被反复推动留下的。

    他凝神回忆着方才观察到的细节:窗台下的地板颜色略深,想来是常有人站在那里向外眺望;

    墙角的木箱边角光滑,显然被搬动过许多次;还有那把太师椅,右侧椅腿的磨损比左侧重了一倍,想必是有人习惯坐在那个位置。

    他先走到桌前,指尖按在桌面边缘,根据灰尘最薄的轨迹,缓缓将桌子顺时针转了三圈。

    转到最后一圈时,桌底传来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有什么机关扣开了。

    接着他走向墙角的木箱,箱子表面蒙着灰,但提手处却异常光滑。

    他握住提手,按照磨损的方向先往左拧了半圈,再往右拧了一圈。

    最后轻轻一提,箱子没有被拎起,反而像抽屉般沿着地面的滑轨向外滑出半尺,露出后面墙壁上一块颜色略浅的砖块。

    他又看向那把太师椅,走到右侧磨损最重的位置坐下,身体微微向后靠,后背恰好抵住椅背一处微微凸起的木结。

    他抬手按住椅背上雕刻的花纹,拇指顺着花纹的走向划过三次,只听“吱呀”一声,椅面竟向下陷了半寸。

    最后,他站起身,走到窗台边,那里的灰尘被蹭掉了一小块,露出底下的木质纹理。

    他用指腹按在那块干净的地方,轻轻敲了三下,节奏与方才转动桌子、搬动木箱的间隔完全一致。

    随着最后一声轻响,房间西侧的墙壁突然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里面透出微光。

    听到屋内的动静,在外等候的众人纷纷推门进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道缝隙上。

    王晨低声道:“果然内有乾坤。”

    他伸手扣住暗格中央的凹槽,稍一用力,沉重的石板便被缓缓掀开。

    狭小的空间里,珠光宝气瞬间涌了出来,一尊白玉雕成的螭龙纹爵杯,杯身通透,龙鳞的纹路细如发丝;

    旁边堆着几匹暗黄色的织金妆花缎,缎面上用孔雀金线织着十二章纹,是只有藩王以上才能使用的“蟒缎”;

    还有一方端石砚台,砚池里竟嵌着一颗鸽卵大的夜明珠,在昏暗里泛着温润的光;

    最显眼的是一个紫檀木匣,打开一看,里面躺着几枚铸有“洪武通宝”的金锭,锭面还留着当年户部铸造的火漆印。

    这些随便一件拿出去,都足以让世家子弟争破头。

    可王晨扫视一圈,眉头却微微蹙起,以李进忠权倾朝野的地位,府中私藏这些并不算稀奇,实在犯不着费这么大功夫设下星宿机关。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珍宝,落在暗格角落的地砖上,那里的缝隙比别处宽了半分,边缘还有细微的裂纹。

    他往前走了两步,故意将重心落在右脚,踩在那块地砖上。脚下传来一声极轻的“空响”,与周围实心的地面截然不同。

    “嗯?”王晨眼神一凝,俯身敲了敲地砖,声音果然发闷。他不再犹豫,运起灵力汇聚于脚掌,猛地向下一踩!

    只听“轰隆”一声,那块地砖应声塌陷,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冷风从洞口涌出,带着一股尘封已久的霉味。

    众人探头看去,只见洞口下方,一架锈迹斑斑的铁梯蜿蜒向下,不知通向何处。

    “这下面......”杜华忍不住咋舌,“李进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王晨望着幽深的洞口,眼底闪过一丝凝重。这些珍宝,恐怕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真正的秘密,还在更深处。

    王晨运转心法,心魔领域如无形的网散开,仔细探查着洞口下方的气息。

    确认没有机关陷阱或潜藏的危险后,才抓住铁梯,率先向下走去。

    铁梯锈迹斑斑,每踩一步都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清晰。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后面的人只能紧随其后,依次顺着铁梯往下。

    越往下走,空气越发阴冷潮湿,带着浓重的书卷霉味。

    下了约莫十数阶,脚下忽然一空,王晨稳稳落地,抬手点亮了一枚火折子。

    火光摇曳中,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竟是一个巨大的密室。

    高约丈余,长宽足有数十步,别说五十人,便是再多些也容纳得下。

    四面墙壁前立着一排排书架,从地面一直顶到密室顶端,上面满满当当堆着各种书籍。

    有装订精致的线装古籍,也有泛黄残破的手抄本,甚至还有些竹简牍,用麻绳捆得整整齐齐。

    “这么多书......”雷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几步冲到书架前,伸手抽出一本封皮已经褪色的书册。

    他指尖拂过粗糙的纸页,小心翼翼地翻开,只见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开头几行便标注着“永熙年间河工秘录”。

    他又接连抽出几本,有讲前朝天文历法的《乾象考成后编》,有记载各地异闻的《寰宇琐记》。

    甚至还有一本封皮写着“金匮玉函”的册子,翻开一看,竟是记录着开国初年几位藩王的起居密事。

    “哇,这李进忠真是深藏不露!”雷羽越看越惊讶,举着那本“金匮玉函”转向众人,“这些书里,好多都是早就失传的孤本!

    你看这个,里面记的全是各朝皇族的密史,以前只在古籍注疏里听过只言片语,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完整的!”

    他摩挲着书页,眉头微蹙:“可他一个太监,收集这么多皇族秘史和治国典籍做什么?难不成......他还研究着怎么当皇帝?”

    这话一出,密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望着满室的书籍,再联想到李进忠生前的权势与野心,心中都泛起一阵异样。

    这些书里藏着的,或许不只是历史,还有他未曾说出口的图谋。

    满室的书籍瞬间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大家纷纷散开,各自走到书架前,抽书、翻页的沙沙声在密室里此起彼伏。

    每个人都想从字里行间找出些蛛丝马迹,解开李进忠藏在这里的谜团。

    杜华随手拿起一本线装书,封面写着《春秋公羊传》,他学着别人的样子翻开,眼神在密密麻麻的注解上扫了几行,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他一边用手指挠着后脑勺,一边咂咂嘴:“这狗太监正事不干,倒挺爱装文化人。这么多书,堆得跟山似的,他能看得完?装什么装。”

    “就你废话多,”王胜在旁边翻着一本兵法书,头也没抬地斥道,“抓紧时间看,说不定有用。”

    杜华撇撇嘴,悻悻地把书放下,又换了本封皮花哨的,结果翻开全是蝇头小楷的奏章抄本,看得他直皱眉,索性凑到王晨身边,看他手里的书。

    王晨、雷羽和梦澜则安静地守在一角,各自捧着书细读。

    王晨手里的是一本记载着历代刑狱制度的《大诰》,他看得极慢,指尖偶尔在书页上停顿,似乎在琢磨其中的关节;

    梦澜翻着一本地理图志,正对着几处边关要塞的标注凝神思索;

    雷羽则像掉进了蜜罐的孩子,一会儿抽出本讲机关术的《考工记》,一会儿又拿起本失传的诗集。

    眼眸亮得惊人,嘴角噙着藏不住的笑意,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如痴如醉地遨游。

    雷悦没跟着看书,而是在一旁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大家翻过放下的书一本本拾起,拂去封面上的灰尘。

    按照经史子集的类别分门别类地码好,还在每摞书旁放了块小竹片,用炭笔简单标注着内容概要。

    她动作轻柔,条理分明,很快就把散落的书籍归置得整整齐齐,让原本略显杂乱的角落清爽了不少。

    密室里一时只有翻书声和偶尔的低语,昏暗的光线下,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