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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刘备区别对待,袁术气炸了(求追订求月票)

    暴雨如注,倾泻在许都城头的瓦檐上,溅起一片迷蒙水雾。丞相府内烛火摇曳,映得曹操面容半明半暗。他将最后一道密令封入竹筒,交予亲信校尉:“即刻出发,不得延误。”那人领命而出,身影迅速没入雨幕。

    曹操负手立于廊下,望着天际电光撕裂乌云,嘴角浮现出一抹冷峻笑意。“天下棋局,终于到了落子之时。”他低语,“刘璋欲借张鲁之乱自强,殊不知我早已布网千里。待夏侯渊兵临汉中,南郑必开城门;一旦得此要地,顺流而下,直捣巴蜀,不过旬月之间耳。”

    然而他未料到的是,在那风雨交加的夜里,命运的丝线正悄然偏移。

    ***

    南郑城外,米仓道小径泥泞不堪。一名衣衫褴褛、满身湿透的“乞丐”蜷缩在山洞之中,怀中紧抱一只油布包裹的竹筒。他是陈震派出的细作,历经七日跋涉,穿越野兽出没、盗匪横行的险道,终将董允所传密信送达成都。此刻任务完成,却已筋疲力尽,高烧不退。

    当他被巡逻士卒发现时,口中仍喃喃念着:“信……送到了……主公……小心……内应……”

    消息传至府衙,刘璋当即召集赵韪、李严、董和三人议事。

    “张鲁诈降,意在引曹军入蜀。”刘璋声音沉稳,眼神却如寒潭深水,“但他不知道,我们早已在其腹心埋下棋子。如今董允已入城,庞羲佯退涪城,李严率军潜行,只待时机一动,便可里应外合,一举定汉中!”

    赵韪皱眉:“主公,此举虽妙,但风险极大。若董允身份暴露,或张鲁提前发难,我军深入敌境,恐遭反噬。”

    “不错。”董和缓缓接口,“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今我益州新政初立,民心尚需安抚,财赋亦未充盈。若贸然开战,纵胜亦伤元气。不如暂受其降,纳其表章,使其放松警惕,再徐图后计。”

    李严却冷笑一声:“父亲此言差矣。张鲁何等人也?政教合一,独断专行,诛杀异己,垄断粮道。此人非但不可信,且留之必为后患!今日不动手,明日他便可能开门迎曹军。届时两面夹击,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殿中一时沉默。

    刘璋踱步良久,终于停步于舆图之前,指尖重重点在南郑城上:“孤意已决??不等他降,先逼其乱。”

    他转身下令:“即刻拟诏,册封张鲁为‘辅汉侯’,赐金五百斤、锦缎千匹、车马十乘,并宣布张盛公子升任御前侍从,随侍左右。另派使者团前往南郑宣读圣旨,仪仗务必隆重,使全城百姓皆知我恩德浩荡。”

    众人领命。

    又低声补充:“同时密令李严,五日后夜半,率军突袭黄金寨。若能夺关成功,则立即点燃烽火为号,接应董允打开东门。庞羲部由西线策应,切断阳平关援军。此战,务求速决!”

    ***

    三日后,南郑城内。

    阳光破云而出,洒落在天师府朱红大门之上。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刘使君不仅赦免了天师过往之罪,还要封他做侯爷!”

    “还有呢,张公子已在成都当官啦,说是天天陪着刘主公读书写字!”

    “哎呀,这可是大喜事啊!看来太平日子要来了!”

    市井之间,人心渐安。

    张鲁站在府门前,看着那支浩浩荡荡的使者队伍缓缓而来,旌旗招展,鼓乐齐鸣,心中却是波涛翻涌。

    “这是真的信任,还是更深的试探?”他握紧袖中密信??那是来自许都的回函,承诺只要他献城归附,曹操愿亲自为其子张盛担保安全,甚至许诺将来可让张氏世守汉中。

    两边都在用他的儿子做筹码。

    而此时,副使杜琼已捧诏书上前,朗声宣读:“奉益州牧刘璋钧命:念张鲁虽曾悖逆,然终能悔过归诚,特赦前愆,加封辅汉侯,食邑三千户,赐节钺,准其自治南郑,岁贡如旧。其子张盛,忠勤可嘉,擢为御前侍从,参赞机务。望尔恪守臣节,永镇边陲,共扶汉室!”

    礼毕,赏赐抬入府中,金光耀目,锦帛堆叠如山。

    张鲁跪地谢恩,神情恭顺至极:“臣张鲁,叩谢明公隆恩,誓死效忠,不敢有贰!”

    百姓欢呼雷动。

    唯有阎圃站在人群之后,目光阴沉。他知道,这场盛典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晚,天师府密室。

    张鲁焚香静坐,良久方开口:“阎公,你觉得如何?”

    阎圃轻叹:“刘璋此举,虚实难辨。厚赏之下,未必无刀。他越是宽容,越说明已有十足把握制我于掌中。”

    “我也这般想。”张鲁缓缓睁眼,“所以,不能再等了。明日我就上表称病,请辞一切职务,愿将政务移交州牧派来的官员。同时开放城门,迎接使者入驻。”

    阎圃震惊:“你要真降?”

    “假的。”张鲁冷笑,“我只是要把他们的胃口吊足。等他们以为大局已定,防备松懈之时,便是我联络许都、引曹军南下的最佳时机!只要夏侯渊一动,我立刻闭城拒守,断其粮道,困死这群蜀狗!”

    阎圃默然片刻,终点头:“此计险中求存,唯有一搏。”

    二人正议间,忽听外头脚步急促。

    杨昂闯入,面色惊惶:“天师!不好了!李严率五千精兵突袭黄金寨,守将杨任奋战两个时辰,终因寡不敌众,关口失陷!现敌军已点燃烽火,正向城东逼近!”

    “什么?”张鲁猛地站起,脸色骤变。

    “还有!”杨昂喘息道,“据逃回的士兵说,敌军中有年轻文士指挥调度,似是……似是董允本人!他已与城中东门校尉程朴取得联系,随时可能开城!”

    张鲁双拳紧握,怒吼:“刘璋!你口口声声宽仁待我,背地里却派刺客入城、勾结叛党!好一个‘辅汉侯’!好一个‘御前侍从’!”

    他猛然转向阎圃:“现在怎么办?”

    阎圃闭目思索片刻,沉声道:“事已至此,唯有两条路:一是立即关闭四门,集结兵力死守待援;二是……反客为主,将计就计。”

    “怎么说?”

    “既然他们想里应外合,那我们就让他们进来。”阎圃睁开眼,眸中寒光闪烁,“放董允开东门,迎李严大军入城。但城中巷道狭窄,易设伏击。我可命死士埋伏街巷,以火攻、滚木、毒烟截断其阵型。再派杨昂绕道背后,封锁退路。只要歼灭这支主力,刘璋三年之内不敢再犯汉中!”

    张鲁咬牙良久,终于点头:“传令全城戒备,依计行事。我要让刘璋知道,什么叫请君入瓮!”

    ***

    同一时刻,东门外十里。

    董允藏身于一处废弃庙宇之中,透过窗缝观察城头动静。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湿了他的衣袍,但他浑然不觉。

    身旁亲兵低声问:“先生,信号迟迟未至,是否出了变故?”

    董允摇头:“不会。程朴乃汉中旧族,其兄当年被张鲁以‘谤道’罪名处死,仇恨极深。他既已答应开城,绝无反悔之理。”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升起一道红色烟火??正是约定的信号!

    “机会来了!”董允霍然起身,“传令下去,通知李严将军,东门将在半个时辰后开启,务必准时抵达!”

    亲兵飞马而去。

    董允整理衣冠,取出一枚铜符佩于腰间??那是刘璋亲手所赐,象征特使权威。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自语:“父亲,孩儿今日所行,非为功名,只为这片土地不再陷于愚信与压迫。”

    随即率领十余随从,悄然逼近东门。

    夜色深沉,风雨未歇。

    东门缓缓开启一条缝隙,程朴亲自迎接:“董大人,快请进!城中已有三百死士待命,只等大军入城,便可控制各处要道!”

    董允点头致意,随即命令手下分散隐蔽,等待主力到来。

    然而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一声尖锐哨响划破长空,紧接着,四周屋顶火把齐燃,无数黑影现身,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

    “有埋伏!”亲兵大喊,扑身护住董允。

    一支羽箭擦颊而过,鲜血直流。

    “撤!快撤!”董允怒吼,却被乱箭逼回城门内侧。

    原来张鲁早有防备,故意放出风声诱敌深入。而程朴虽真心反张,却被属下一名亲信出卖,密谋败露。张鲁当机立断,将计就计,布下陷阱,专等李严大军入彀。

    与此同时,城外山道。

    李严率军疾行,眼看东门在望,忽见城头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不好!”李严勒马大喝,“中计了!传令全军停止前进,列阵防御!”

    但为时已晚。

    两侧山坡滚石轰然落下,封锁去路;后方烟尘滚滚,杨昂已率骑兵包抄而来!

    “李严!你擅闯我境,罪该万死!”杨昂厉声喝道,“今日本将替天师清理门户!”

    战场瞬间陷入混乱。

    李严临危不乱,立即下令:“弓弩手上前压制,长矛兵结阵固守!分出五百人救援董允,其余人准备突围!”

    激战持续两个时辰,雨越下越大,泥泞遍地,尸横沟壑。

    最终,救援队拼死杀入东门,却发现程朴已被斩首示众,董允身中两箭,昏迷不醒。幸得亲兵舍命相护,才将其抢出重围。

    李严见大势已去,只得含恨下令撤军。

    黄金寨虽得,却未能实现战略目标,反而损兵折将,折损近两千人。

    ***

    五日后,成都。

    刘璋接到战报,久久无言。

    殿中群臣低头肃立,气氛沉重。

    良久,刘璋轻轻放下竹简,声音平静得可怕:“董允……如何?”

    “回主公,性命无碍,但失血过多,仍在昏迷。”李严跪地请罪,“臣轻敌冒进,致使将士枉死,请主公治罪。”

    刘璋摆手:“不怪你。是我低估了张鲁的狠辣,也高估了人心的忠诚。”他望向窗外阴沉天空,“这一仗,我们输了。”

    赵韪劝道:“主公勿忧。虽失利,但我军主力尚存,南郑亦未倒向曹操。只要重整旗鼓,仍有翻盘之机。”

    董和却叹息:“可惜了那些百姓。此战之后,张鲁必加强控制,五斗米道更趋严苛,南郑恐成铁桶一座,短期内难以渗透。”

    刘璋闭目,脑海中浮现董允苍白的脸庞,以及父亲临终前的嘱托。

    忽然,他睁开眼,目光如炬:“孤明白了。”

    众人抬头。

    “乱世之中,仁义不足以自保,但纯粹的暴力也无法长治久安。张鲁靠宗教笼络人心,曹操靠权术驾驭群雄,孙策靠勇武开拓疆土??而我刘璋,必须走出第三条路。”

    他站起身,走到《益州实录》舆图前,手指缓缓划过巴郡、犍为、越?等地:

    “从今日起,全面推行新政:第一,设立‘义仓’制度,每县建仓储粮,灾年施赈,与民共享;第二,兴办‘郡学’,凡贫家子弟皆可入学,通经义、习律令、懂算术,十年之内,培养万名新吏;第三,鼓励冶铁、织锦、盐井开发,官督民办,利润五五分成;第四,组建‘巡检司’,专查豪强兼并、贪官污吏,不论亲疏,一律严惩!”

    群臣震惊。

    这已不是简单的军事对抗,而是一场彻底的社会变革。

    刘璋环视众人,语气坚定:“我要让蜀地百姓明白,真正的‘天道’不在符?咒语之中,而在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之间。我要让张鲁看到,他所谓的‘代天行道’,不过是愚弄百姓的把戏;我要让曹操知道,就算他拿下中原,也终究无法征服一颗颗觉醒的心。”

    顿了顿,他又低声说道:“至于张鲁……这次是他赢了。但战争不止于刀兵,更在于时间。”

    ***

    数日后,南郑。

    张鲁登上城楼,望着远方蜀道烟尘散尽,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笑容。

    “刘璋败了。”他对阎圃说,“他终究不懂这乱世的规则??强者生,弱者亡。”

    阎圃却神色凝重:“主公,老臣观天象,近日荧惑守心,太白经天,此皆大变之兆。且成都方面虽退兵,却未见任何恐慌迹象,反而加紧修缮道路、扩建码头,似在筹备长远之计。”

    张鲁不屑:“任他如何折腾,只要我不开城门,他便寸步难行。”

    话音未落,忽有小童奔来禀报:“天师!城外来了许多难民,说是巴郡遭旱,前来乞食,已在城外聚集数百人!”

    “驱逐!”张鲁冷冷道,“非常时期,严禁闲杂人等入城!”

    “可是……”小童犹豫,“他们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宁吃刘家一口粥,不吃天师一斗米’!”

    张鲁闻言,瞳孔骤缩。

    阎圃更是脸色大变:“不好!这是舆论之战!刘璋不在战场上取胜,却开始争夺民心了!”

    张鲁怒极反笑:“好啊,刘季玉,你以为施几口饭就能动摇我的根基?我张氏传道三十载,岂是你区区粮米可以收买的?”

    他转身大喝:“传令下去,五斗米仓再度关闭!凡提及刘璋者,以‘通敌’论处!另,明日举行‘祈福大典’,我要亲自登坛做法,昭告天地,驱除邪祟!”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那些被驱逐的难民之中,有数十人实为成都细作所扮。他们一路南下,沿途散布消息:“刘使君设义仓,养万民,不分贵贱,皆得温饱。”“南郑百姓饿殍遍野,而天师府夜夜笙歌。”“张鲁所谓‘天道’,不过是骗钱敛财的幌子!”

    谣言如野火燎原,迅速蔓延至三巴之地。

    就连一向忠心的杨昂也开始私下嘀咕:“咱们这些年打仗缴获的钱粮,到底去了哪里?为何士兵冬无棉衣,百姓春无种粮?”

    而更致命的消息,也在不久后传来??

    许都方面,曹操收到张鲁密信后,本欲立即派夏侯渊南下,却被刘备突然袭击樊城所牵制,不得不暂缓西进计划。同时,荀?密奏曹操:“张鲁反复无常,不足为恃。且刘璋新政初显成效,民心渐聚,若我军贸然介入,恐陷于两难之境。”

    曹操思虑再三,终下令:“暂缓行动,继续观望。”

    这意味着,张鲁期待的外援,短期内不会到来。

    ***

    一个月后,成都南郊。

    春雨绵绵,新苗吐绿。

    一座崭新的“义仓”落成,刘璋亲自主持开仓仪式。 thousandspeasants linedto receive grain, their eyes filled with hope.

    一位老农颤巍巍接过米袋,跪地泣不成声:“老朽活了七十岁,从未见过官府主动发粮……刘使君,您才是真神仙啊!”

    刘璋扶起老人,声音温和:“我不是神仙,只是一个不愿看见百姓受苦的普通人。”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欢呼。

    不远处,董允坐在轮椅上,肩伤未愈,却面带微笑。他望着眼前一幕,轻声对身旁父亲说道:“父亲,您看,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董和凝视良久,终于点头:“是啊……得民心者,方可得天下。”

    风拂过田野,带来泥土与新生的气息。

    而在北方的南郑城中,张鲁独自伫立天师坛上,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诵经声,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