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手抵在他胸前,想推,又使不上力。
脑子昏昏沉沉的,白日里那些烦心事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唇齿间炽热的纠缠,和他手掌游走时带起的战栗。
良久,李长风才松开她,唇移到她颈侧,轻轻啃咬。
唐玉宣喘着气,声音发颤:“你……你简直……”
“简直什么?”李长风抬头,眼里闪着得逞的笑,“简直把这事儿看得比国家大事还重要?”
他拇指抚过她湿润的唇角,声音又低下去:“可不就是比那些重要?那些事儿,早一天晚一天,跑不了。可陛下……”他手指点了点她心口,“这儿要是凉了,我可没处找去。”
唐玉宣看着他,忽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这人总能这样,把最混账的话说得理直气壮,把最不正经的事做得理所当然。
可偏偏……她就是拿他没办法。
“无赖。”她低声骂,手却环上了他的脖子。
李长风笑得眼睛弯起来:“陛下不就喜欢无赖?”
说着,手臂一用力,把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唐玉宣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他脖颈:“你干什么!”
“寝宫榻上舒服些。”李长风抱着她往内殿走,脚步稳当,“这儿硬,硌着陛下,臣心疼。”
唐玉宣脸热得厉害,把脸埋在他胸前,不吭声了。
穿过珠帘,进了内殿。龙床上铺着明黄锦被,烛台放在床头的矮几上,光晕柔和。
李长风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却没立刻压上来,而是单膝跪在床边,替她脱鞋。
动作很自然,仿佛做过千百遍。
唐玉宣看着他低头的样子,心里某处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鞋袜褪去,他直起身,却不急着上床,而是开始解自己的外袍。
月白的袍子滑落在地,露出里头深色的中衣。
他身材挺拔,肩宽腰窄,烛光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唐玉宣别开眼,耳根烫得厉害。
床榻一沉,他上来了,侧躺在她身边,手臂撑着脑袋,看着她笑:“陛下害羞了?”
“哼!”唐玉宣冷哼不答。
李长风伸手,指尖勾住她披风的系带,轻轻一拉。
披风散开,露出里头月白的常服。他手指又移到她衣襟,一颗一颗,慢条斯理地解扣子。
唐玉宣抓住他手腕:“李长风……”
“嗯?”他抬眼,眼里有笑意,也有深沉的、让她心慌的东西。
“你……轻点。”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朕今日……累。”
李长风反手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亲:“知道。”
他低下头,吻落在她眉心,然后一路往下——眼睛、鼻尖、唇角、下巴……最后停在脖颈。
吻很轻,像羽毛拂过,痒痒的,又带着炽热的温度。
唐玉宣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他的唇在她颈间流连,手也没闲着,探进敞开的衣襟,抚上她腰侧。
“嘻嘻……”唐玉宣笑得花枝乱颤,“快拿开,好痒……”
李长风低笑,温热掌心熨帖着微凉的肌肤。
慢慢摩挲,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可每一下都带起细微的战栗。
唐玉宣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累是真累,可被他这么碰着,那些疲惫好像一点点化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慵懒的、甘愿沉溺的柔软。
她睁开眼,看向他。
他也正看着她。
烛光在他眼里跳动,那里面不再是平日里的戏谑玩闹,而是一种专注的、深沉的温柔,像深潭,要把人吸进去。
唇又落下来,这次吻得更深,更缠绵。
他的手从腰侧滑到后背,抚过她脊骨每一节凸起,又绕到前面,覆上那片柔软。
唐玉宣呼吸乱了。
她被他吻得昏昏沉沉,身体像不是自己的,随着他的触碰起起伏伏。
衣衫不知何时已完全散开,微凉的空气触到肌肤,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可很快又被他的体温覆盖。
“别闹了……”她含糊地唤,手指插进他发间。
“受不了了?”李长风低笑,唇移到她耳畔。
唐玉宣浑身一颤,指甲无意识掐进他头皮。
李长风“嘶”了一声,却没停,反而低笑:“你猫变的啊?”
“我是猫,那你是什么……”唐玉宣喘着气反驳。
“我就是虎,哈哈……”
“人说猫是虎的师父呢!”
“是,陛下是师父,徒儿侍候师父,天经地义,陛下就好好享受着吧……”
唐玉宣咬住下唇,把呻吟咽回去。
可身体骗不了人,每一寸肌肤都在他的唇舌下苏醒、战栗、发热。
她像一叶小舟,在海浪里颠簸,只能紧紧抓住他——他的肩膀,他的头发,他的一切。
烛火噼啪爆开一朵灯花。
光影摇曳里,两人的影子在帐幔上纠缠,分不清彼此。
……
风急浪高之后,终归平静下来。
女皇趴在李长风胸口,温顺得像只小猫。
头发铺开如一朵绽放的花。
她的呼吸还带着未散的微乱,脸颊贴着李长风温热的胸膛,指尖无意识在他衣襟上划着圈。
窗外的风似乎停了,殿内只剩烛火偶尔的哔剥声,和彼此渐稳的心跳。
“说正事呢,”她声音还带着一丝绵软,抬头瞪他,“别打岔。”
李长风低笑,手指绕着她一缕垂落的发丝玩:“正事就是,陛下该歇了。”
“李长风。”唐玉宣正色,撑起身子,从他怀里退开些许,拉起滑落肩头的披风,“会盟之事,非同小可。
那三州……是高宗打下来的。百余年来,早已是我大乾疆土,百姓安居,户籍税赋皆入我朝。
如今凭你一句话,说还就还?你让朕如何对列祖列宗交代?如何对天下臣民交代?”
她越说越急,眼底那点旖旎褪去,换上属于帝王的清醒与压力:“今日朝堂,武承嗣、周文渊、陈延年……哪个不是激烈反对?说这是割地求和,说朕……牝鸡司晨,纵容外臣祸国。这骂名,朕背不起。”
李长风静静听着,等她说完,才慢悠悠伸手,将她颊边又一缕不听话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很轻,眼神却认真了些。
“陛下,”他开口,语气还是那般不着调,可话里的意思却沉,“那三州,百年前是不是楚国的?”
唐玉宣抿唇:“是又如何?百年变迁,物是人非。天下疆土,有德者居之。”
“好一句有德者居之。”李长风笑了,带着点玩味,“那陛下觉得,如今是乾国有德,还是楚国有德?”
不等她回答,他自顾自说下去:“楚国厉兵秣马,边军日夜操练,国库虽不丰,战意却高。反观乾国,东境叛乱刚平,元气大伤,北境要防妖族,西境也不安稳,国库……陛下比我清楚。这时候跟楚国硬碰,陛下有几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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