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畔呼啸，如同无数细碎的低语，撕扯着城市的边缘。弗朗辛的身影划破晨雾，像一颗逆流而上的流星，在哥谭灰蒙蒙的天际线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尾迹。喷气背包的推进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与他体内尚未完全平复的心跳共振??那是刚刚经历生死博弈后的余震。
他没有回头。
他知道，从那一刻起，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只为了搞钱、穿越诸天捞金的投机者。他是介入了命运的人，是撬动了不可能之人。而这种改变，往往伴随着代价。
手机屏幕还亮着，余额归零的提示冰冷刺眼：【账户清算完成。资产清零。信用评级：F级（全域封锁）】。这意味着他在接下来的至少三年内，无法在任何一个主流宇宙的金融体系中进行合法交易。所有银行账户冻结，信用记录作废，连最基础的能源补给站都将拒绝为他服务。
“穷光蛋了啊……”他轻笑一声，声音却被风吹散。
但那笑容并不苦涩，反而带着某种释然。他曾用九个宇宙积攒的财富，换回两条命、一段未竟的理想，以及一个关于“人”的信念。这笔账，怎么算都值。
八蹦子的声音在他脑内响起：【检测到高强度电磁扫描波束自东南方向逼近，频率特征匹配蝙蝠洞主控雷达系统。推测：布鲁斯?韦恩启动全面追踪协议。建议立即更换飞行轨迹并激活光学迷彩。】
“不急。”弗朗辛抬手，制止了系统的自动规避程序，“让他找得到我。”
他知道蝙蝠侠不会善罢甘休。那一夜的操作，不仅绕过了阿卡姆的精神评估机制，还动用了连韦恩企业实验室都不敢轻易尝试的跨维度生命修复技术。更关键的是??他打破了规则：用巨额财富干预人类基因命运，且成功了。
这比任何一次抢劫银行都更具颠覆性。
果然，不到三分钟，一道黑影掠过楼宇顶端，披风如翼，无声落地。蝙蝠侠站在对面大楼边缘，目光穿透百米距离，锁定空中悬浮的身影。
“你把他们送去了哪里？”他问，语气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探究。
“第17号平行宇宙，‘新伊甸’计划庇护区。”弗朗辛缓缓降落在天台边缘，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炯炯有神的眼睛，“那里没有超级反派，也没有英雄主义暴力循环。只有阳光、海风，和一间政府资助的民用生物研究所。”
“你违法了。”
“我救了人。”
“你用了不该存在的技术。”
“你也用。”弗朗辛冷笑，“你的装甲、你的侦查网络、你藏在地下五百米的AI集群……哪一样是现行法律允许的？你不过是披着正义外衣的技术垄断者罢了。”
蝙蝠侠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你不是普通人。”
“我不是超能力者，也不是外星来客。”弗朗辛望向远方逐渐苏醒的城市，“我只是个不肯认命的倒霉蛋，恰好学会了怎么在不同的世界里活下去而已。”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柔和下来：“你知道柯克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不是‘我活着’，也不是‘我要复仇’，而是??‘马昭迪听见了吗？’”
风停了一瞬。
“他们研究听觉基因改造，从来不是为了成为怪物，而是为了让彼此听见。她聋了十年，他花了八年时间想把她‘修好’。可这个世界呢？给了他们什么？一间随时会被炸毁的地下实验室，一群只想拿他们做武器的疯子，还有一个永远躲在阴影里说‘不能这么做’的你。”
蝙蝠侠的手指微微收紧。
“所以你是对的？”他问。
“我不需要对。”弗朗辛摇头，“我只需要有效。你阻止犯罪，我拯救个体。你不信人性可以战胜变异，可我就亲眼看见两个快死的人，靠着一句话、一个眼神，把自己拉了回来。”
他重新戴上护目镜，喷气背包再度启动。
“下次再见，别再拦我救人。除非你想打一架??虽然我知道你会赢，但我也会让你知道，我不是那种被打趴下就再也不起来的角色。”
话音未落，身影已冲上高空，化作一道银线，消失在云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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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第17号宇宙，新伊甸海岸线。
阳光洒在浅蓝的海面上，波光粼粼。一座小型木屋静静伫立在礁石之上，屋顶爬满了藤蔓植物，门前种着一排会随音乐开合的感应花??这是柯克昨晚亲手调试的作品。
屋内，马昭迪正坐在轮椅上，戴着一副特制耳机，闭目聆听。
声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涌入她的大脑：海浪拍打岩石的节奏、微风吹动树叶的沙响、远处海鸟盘旋时翅膀划破空气的震颤……还有，柯克轻轻走来的脚步声。
“左脚比右脚重0.3秒。”她突然睁开眼，微笑道，“你还是一样，紧张的时候就会拖步。”
柯克怔住，随即眼眶泛红：“你真的……能听到了？”
“不是耳朵。”她指着太阳穴，“是这里。纳米机器人还在工作，它们把外界震动转化成神经信号，直接传入听觉皮层。有点像盲人用舌头‘看’世界，但我们走得更远??我们正在重建一套全新的感官逻辑。”
她伸出手，柯克立刻上前握住。
“这不是终点。”她说，“我们要做的，是让所有感官障碍者都能拥有选择的权利??不是被治愈，而是被赋能。失明者可以用皮肤‘看’，失聪者可以用骨骼‘听’，瘫痪者可以用思维行走……这才是真正的平等。”
柯克点头，从抽屉中取出一份文件：《多模态感知替代系统白皮书（初稿）》。
“我已经联系了新伊甸科学委员会，他们愿意提供初始资金和实验许可。”他低声说，“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偷偷摸摸地干了。”
“但我们得保密一件事。”马昭迪望着窗外的大海，“关于弗朗辛的事。他为我们付出太多，如果他的敌人知道他还活着，一定会追杀到这个宇宙。”
“那就让这个名字成为我们的秘密。”柯克将手按在文件上，“等这项技术普及那天，我们在首页写上：献给那位不愿留名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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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哥谭另一端，废弃地铁隧道深处。
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缓缓开启，昏黄灯光照亮角落里的操作台。弗朗辛脱下破损的外套，露出背后缠满绷带的伤口??那是之前躲避人蝠攻击时被利爪撕裂的痕迹，虽经纳米修复，但仍隐隐作痛。
他打开一台老旧电脑，接入八蹦子提供的量子解码模块，开始检索新的任务目标。
【当前可用资源：】
- 喷气背包（能量剩余42%）
- 随身空间（容量：1m?，空置）
- 生物扫描仪（功能正常）
- 手持式纳米医疗包（剩余剂量：3次）
- 跨维通讯终端（离线状态）
【潜在收入来源分析中……】
【推荐项目1：第9宇宙黑市拍卖会??即将出售‘凤凰细胞原液’（传说级再生资源），起拍价：8吨黄金或等值置换物】
【警告：该拍卖由‘毁灭日财团’主办，参与者包含至少6名已知高危异能者】
【推荐项目2：第3宇宙灾后重建工程招标??需完成一座漂浮城市的地基搭建，报酬：开放型知识库访问权限（含未来科技蓝图）】
【推荐项目3：第5宇宙通缉令悬赏??目标：‘熵魔’分身之一，危害等级SSS，奖金：未知（据传可解锁‘时间锚点’技术）】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他揉了揉太阳穴。
但他知道，必须选一个。
苏晚的照片静静躺在操作台上，旁边是一份泛黄的病历复印件：【诊断结果：先天性线粒体衰竭症。预后：不可逆。存活期预测：不超过28岁】。
而今天，已经是她原本寿命的最后一年。
“八蹦子，调出我所有的债务清单、仇家名单、以及过去九年里失败的任务记录。”他忽然说。
【正在加载……共涉及12个宇宙，37起经济纠纷，19项通缉令，8次致命伏击事件。】
“把这些信息整合成一份公开档案。”弗朗辛嘴角扬起一抹狠厉的笑，“然后发布到‘诸天佣兵论坛’最高权限区??标题就叫：《想找我麻烦的，排队来。老子现在一无所有，正好谁都别怕。》”
【确认执行？】
“确认。”他站起身，走向墙角的训练舱，“顺便帮我预约一场模拟战??对手设定：蝙蝠侠+丧钟+毁灭日融合体。我要找回手感。”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险。
但他也明白，真正的致富梦，从来不是拥有多少黄金，而是有能力守护那些本该陨落的光芒。
就像今夜的月光，照在新伊甸的海面，也照在这座罪恶之城的裂缝之间。
有人选择点亮黑暗，有人选择在黑暗中前行。
而他，只想做一个??能把梦想捡起来，重新点燃的人。
喷气背包再次启动，火焰映红了他的侧脸。
下一秒，身影冲破屋顶，直入苍穹。
风中，只剩一句低语飘散：
“苏晚，再等等我。”
“这一次，我一定把你从死亡名单上，亲手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