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为什么放不进去？”弗朗辛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惊疑。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搭在马昭迪颈侧??脉搏微弱但确实存在，呼吸浅而断续，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在生死边缘。她没死，至少现在还没有。
可这不可能。
监控录像清清楚楚地拍下了那一幕：柯克?朗斯托姆变异后失控，一掌将妻子击飞，头颅撞上金属实验台边缘，鲜血四溅。那力道足以让一个壮年男子当场脑浆迸裂，而马昭迪一个纤瘦的女研究员，怎么可能还活着？
除非……她不是人类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弗朗辛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扫向实验室角落里的血清注射机残骸。那台机器虽然外壳破裂、线路烧焦，但核心舱室竟奇迹般保存完好，透明玻璃管中残留着几滴暗红色液体，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是反向注射。”他忽然明白了，“不是柯克给她打的，是她自己。”
记忆回溯到监控画面最后几秒??当人蝠发出嘶吼扑向摄像头时，马昭迪并没有立刻倒下。她的手，在撞击前的一瞬，剧烈抽搐着伸向操作台，指尖几乎触碰到紧急手动注射按钮。如果她在失去意识前完成了这个动作……
“吸血蝙蝠基因不会选择性激活。”弗朗辛喃喃道，“一旦注入，就会全面改造宿主身体结构。听力恢复只是副产品，真正的代价是形态异化、神经重塑、本能覆盖理智……可她为什么还能维持人形？”
答案只有一个：剂量不足，或者基因排斥。
他迅速起身，从背包中取出便携式生物扫描仪??这是他在第七个宇宙顺手从神盾局黑市淘来的货，能检测细胞层面的基因活性。对准马昭迪手腕一扫，屏幕瞬间跳出数据流：
【检测对象：马昭迪（女性，34岁）】
【基因状态：双重组嵌合体（人类+desmodus rotundus）】
【变异进度：17.3%】
【神经系统：轻度侵蚀，意识屏障尚存】
【危险等级：中等偏高（潜在爆发风险）】
“只有不到两成的基因被改写……难怪她还活着。”弗朗辛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紧眉头，“但这意味着她正处于最危险的状态??半人半兽，既无法完全控制新能力，也无法摆脱原始痛苦。再拖几个小时，要么崩溃成野兽，要么大脑因基因冲突炸裂。”
他必须做出选择：立刻终止变异进程，还是赌一把，让她成为可控的“第二代人蝠”？
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光芒透过地下实验室的通风口闪烁进来。哥谭警方终于注意到这片区域的能量波动异常。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八蹦子！”他低喝一声，“启动应急协议，封锁所有出入口，制造电磁干扰，别让任何信号传出去。”
【收到。正在部署纳米雾墙与信号屏蔽场。预计持续时间：47分钟。】机械音在耳内响起，紧接着，空气中浮现出一层肉眼难辨的银灰色薄雾，沿着墙壁蔓延，将整个实验室包裹成一个独立的信息孤岛。
弗朗辛抱起马昭迪，将她安置在相对完好的实验台上，打开随身空间取出急救包和稳定剂。这种药是他早年研究5号化合物时顺带开发的，专门用于抑制非自然基因突变带来的排异反应。针头扎入静脉的瞬间，马昭迪的身体猛然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呜咽。
“别怕。”他轻声说，“我知道你现在很痛，但你要撑住。你丈夫的研究不能就这么结束，你们的梦想……也不该葬送在这个疯城。”
话音未落，她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已变成竖线状，虹膜泛着幽绿荧光。一股强烈的超声波从她喉间震荡而出，震得周围玻璃器皿噼啪作响。
“你……听见了？”弗朗辛怔住。
那不是普通的视觉反馈，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听”到了他的声音。尽管耳朵依旧失聪，但她通过面部肌肉震动、空气流动变化甚至心跳频率差异，构建出了全新的感知世界。这是柯克未曾实现的技术突破??用基因改造打通多重感官代偿通路。
“原来如此……”他苦笑，“你们根本不需要治愈耳聋，你们要创造的是超越正常人类的感知体系。”
马昭迪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救……他……”
“柯克？”
她艰难点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还……有意识……在……深处……求我……杀了他……我没敢……”
弗朗辛心头一震。这意味着人蝠并非完全丧失理智，而是被困在自己 monstrous 的躯壳之中，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沦为怪物。那种精神折磨，比死亡更残酷。
“所以你才冒险给自己打了一针？”他问。
“想……沟通……想……拉他回来……哪怕一秒……”她喘息着，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失败了……但我听到了……他在尖叫……在我的脑子里……”
这一刻，弗朗辛终于理解了这对夫妻的悲剧。他们不是疯狂科学家与牺牲品，而是一对并肩挑战自然法则的战友，试图以血肉之躯撬动命运枷锁。只不过，哥谭不允许这样的光明存在。
“好。”他缓缓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那就让我们把这条路走到底。”
他转身走向电脑主机，插入U盘，调出柯克留下的全部研究资料。屏幕上滚动的文字密密麻麻，其中一段被反复标注加粗：
【wARNING: REVERSIoN SERUm REQUIRES LIVING doNoR wITH mATCHEd GENETIC PRoFILE】
【警告：逆转血清需活体供体，且基因匹配度≥98.6%】
“活体供体……”弗朗辛眯起眼，“也就是说，要想让人蝠变回柯克，就必须有人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作为基因模板进行强制同步？”
八蹦子适时补充：【根据数据分析，最佳人选为直系亲属或长期共同生活者。情感纽带越强，基因共鸣效率越高。当前符合条件者??仅剩马昭迪一人。】
她已经处于变异初期，若再接受高浓度逆转因子冲击，极可能引发细胞崩解。
“你打算让她去死？”八蹦子罕见地质问。
“我不打算让任何人死。”弗朗辛冷笑，“但我要打破规则。”
他打开系统界面，调出“跨宇宙资源调配”权限，输入关键词：“稳定态基因共振技术”“非侵入式意识锚定”“多维生物场调控”。
三秒钟后，系统弹出一条记录：
【检索成功。来源：第42号平行宇宙，‘新亚特兰蒂斯生物科技中心’，项目代号‘普罗米修斯之火’】
【技术原理：利用量子纠缠态生物脑波，建立双向意识桥梁；配合纳米级基因编辑机器人集群，实现精准逆向修复】
【备注：该技术曾用于复活已故科学家尼古拉斯?秦，代价为消耗1.2吨纯金作为能量媒介】
“黄金？”弗朗辛笑了，“正好我有。”
他打开随身空间，毫不犹豫地将堆积如山的金锭倾泻而出。这些是从各个宇宙掠夺、交易、抢夺而来的财富结晶，如今终于有了真正的用途。
“八蹦子，启动‘普罗米修斯协议’，目标：柯克?朗斯托姆与马昭迪?朗斯托姆，双人同步治疗。能源供给??全量黄金储备。”
【警告：此举将耗尽您累计九个宇宙的经济资本。是否确认？】
“确认。”
金色洪流在实验室中央汇聚，纳米机器人如蜂群般升腾而起，围绕两人形成旋转的光环。温度急剧上升，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化的气味。马昭迪在昏迷中呻吟，柯克所化的人蝠则在牢笼中疯狂挣扎，仿佛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命运转折。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震动。
轰??！
一道巨大黑影破墙而入，披风如夜翼展开，面具下双眼寒光凛冽。
“停下。”蝙蝠侠低沉的声音贯穿整个空间，“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得很清楚。”弗朗辛没有回头，“我在纠正一个本不该发生的错误。”
“那种血清是禁忌。”布鲁斯?韦恩步步逼近，“它会腐蚀人性，放大欲望，最终吞噬使用者。我已经见过太多次了。”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对科学家夫妻，宁愿彼此伤害也要守住对方的灵魂？”弗朗辛冷笑，“你所谓的‘秩序’，不过是把所有异常都关进阿卡姆的借口。可你救过谁吗？除了打击犯罪，你有没有真正治愈过一个受伤的人？”
蝙蝠侠沉默。
就在这一刹那，光环达到峰值亮度。一道刺目的白光炸开，所有人被迫闭眼。
当视线恢复时，牢笼中的人蝠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蜷缩在地上、赤身裸体、满身伤痕的男人。他颤抖着抬起头，眼神浑浊却清明，嘴唇干裂地开合：
“……马……马昭迪？”
弗朗辛看向实验台??马昭迪也正缓缓睁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笑容。
“柯克……”她哽咽，“你回来了……”
两人相望，泪如雨下。
蝙蝠侠站在原地，拳头缓缓松开。
“你用了什么方法？”他问。
“不是方法。”弗朗辛收起最后一块融化的金块，轻声道，“是信念。他们相信彼此能回来，这就够了。”
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天边已有晨曦微露。
“这次事件我会报告给戈登局长。”蝙蝠侠转身，“但他们不能留在哥谭。”
“当然。”弗朗辛点头，“我会送他们去另一个宇宙。那里没有罪恶，也没有英雄。只有平静的生活，和一间属于他们的小小实验室。”
“你不走？”
“我还有事要做。”他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毕竟，我不是来拯救世界的。我是来搞钱的。”
片刻后，一架隐形喷气机划破云层，载着朗斯托姆夫妇消失在天际。
而在这座永不入睡的城市里，一个新的传说开始流传：
有个能在蝙蝠侠眼皮底下救人、砸钱如流水、连阿卡姆都不敢管的神秘人物，名叫弗朗辛。
有人说他是外星人，有人说他是未来穿越者，还有人说他是哥谭隐藏最深的超级富豪。
只有少数人知道真相??
他只是一个不愿意看着别人梦想破碎的普通人，恰好有点钱，有点技术，还有点不怕死的胆子。
而在某个遥远的星球上，一座海边小屋里，柯克和马昭迪坐在阳台上，听着海浪声，第一次真正“听见”了这个世界的声音。
“你知道吗？”马昭迪靠在他肩上，“我觉得……我们欠那个人一句谢谢。”
柯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等我们的新研究完成了，就把这项技术免费公开。让更多人听见，就是最好的报答。”
阳光洒在他们脸上，温暖而宁静。
与此同时，在哥谭某栋废弃大楼顶层，弗朗辛站在风中，打开手机，看着银行账户余额归零后的提示页面，叹了口气。
“又得重新开始了啊……”
他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自己和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背景写着：“mIT生物工程系毕业合影”。
“等着我，苏晚。”他低声说，“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因为没钱治病而离开。”
喷气背包启动，身影冲入云霄。
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