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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青云:从退役功臣到权力之巅》正文 第1192章 她尝到了甜头

    贺时年问道:“你就这么看好姚书记?”

    石达海摇头说道:“不,班长,我是看好你。”

    “为什么看好我?说白了我就是一个破秘书。”

    “两个大佬的斗法,我参与不了,甚至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必须保存自己,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石达海笑道:“做生意嘛,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但是我相信你,哪怕因此输得连裤衩都不剩,我也认了。”

    “但是一旦你和姚书记赢了,那我就赚大发了。”

    贺时年笑道:“蛮子,要冷静,要理智!”

    石达......

    夜已深,贺时年仍坐在办公室的书桌前,窗外东华州城的灯火如星河倒悬,映照出这座山地城市在夜色中起伏的轮廓。他没有开大灯,只留一盏台灯,光晕柔和地洒在案头那份《关于推进数字乡村综合改革试验区建设实施方案》上。纸页边缘已被他用红笔勾画多处,字迹冷静而锐利。

    他刚刚结束与省发改委副主任的视频通话。对方语气亲切却不容置疑:“省委高度重视红元试点,要求你们不仅要做出成效,更要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模式。姚书记点了你的名,说你是‘懂政策、懂执行、也懂人心’的人。”

    这话听着是褒奖,实则是压担子。

    他知道,自己如今已不只是一个副秘书长,而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既要当改革的旗手,又要做风险的防火墙。每一步都必须精准,稍有偏差,便可能从“功臣”沦为“典型”。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唐孝林发来的消息:“邱文亮的退休手续批了,组织部明天正式发文。他走得很安静,没提任何条件。”

    贺时年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许久,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最终回了一个字:“好。”

    他知道这“好”字背后意味着什么。邱文亮曾是赵系骨干中的实干派,掌管交通系统十余年,手握重大项目审批权,一度被视为“铁打不动”的地方诸侯。可自从城乡公交一体化改革启动以来,他的项目接连受阻,下属频频被调离,影响力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主动退场,与其说是识时务,不如说是被现实逼至绝境。

    但贺时年没有丝毫轻松。

    因为他清楚,真正难缠的,从来不是那些已经倒下的人,而是那些还在暗处蛰伏、伺机反扑的人。

    他合上文件,起身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那个黑色U盘。自从赵又君交出它后,他从未将其中内容外泄半分,甚至连硬盘备份都设置了三重加密。唯有今晚,在确认办公室监控断电、门窗紧闭之后,他才再次将其插入电脑。

    屏幕亮起,目录如旧:三段录音、一份名单、一个未命名压缩包。

    他点开了那个从未打开过的压缩包。

    解压过程缓慢,进度条一点一点向前爬行。五分钟后,新文件夹生成,标题赫然写着两个字??“账本”。

    点击进入,是一系列Excel表格和扫描件,按年份分类,最早可追溯到2015年。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某笔资金的流向、经手人、审批链条,以及一笔笔以“咨询费”“调研补贴”“接待支出”等名义列支的款项,金额从几万到百万不等。更有甚者,某些条目旁还标注了代号人物,如“A先生”“L姐”“老码头”,显然是内部人才能看懂的暗语。

    贺时年瞳孔骤缩。

    这不是普通的财务流水,而是一套完整的利益输送网络图谱。更可怕的是,这些账目虽大多发生在赵又君主政时期,但部分交易延续至今,甚至牵涉到当前仍在位的几位州直部门负责人。

    其中一张表中,“A先生”频繁出现在多个工程项目的“顾问服务费”清单上,累计金额超过八百万元。而根据备注信息推断,“A先生”极有可能就是现任州政协副主席安国栋??此人表面低调,实则深耕后勤基建多年,素有“影子秘书长”之称。

    贺时年缓缓靠向椅背,呼吸微沉。

    他终于明白赵又君为何要亲手交出这份东西。

    这不是求饶,也不是报复,而是一次精准的政治托付。老书记知道自己无法逆转局势,便选择将这张底牌交给一个既了解体制规则、又有能力掌控节奏的人。他相信贺时年不会滥用,也不会姑息,更不会让整个系统因清算而崩塌。

    换言之,他在赌贺时年的分寸感。

    良久,贺时年关闭文件,将U盘重新锁入保险柜,并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安国栋,观察期延长;暂不触碰,但需布控。”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掀桌子的时候。红元的数字经济才刚起步,绿色能源项目尚在招标关键期,若此时爆出高层腐败案,势必引发连锁震荡,影响投资信心与政策连续性。姚田茂需要的是稳定中的突破,而非动荡中的正义。

    他必须等,等到大局已定,再以最小代价完成清洗。

    第二天清晨,贺时年照例六点半起床,沿江堤慢跑五公里。晨雾未散,江面如纱,偶有渔舟划破水面,留下一道细长的波纹。他边跑边听新闻广播,一则简短通报引起了他的注意:“省纪委监委昨日发布消息,原东华州委秘书长纳永江因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没有更多细节,只有冰冷的官方措辞。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回到家中冲完澡,秘书小陈来电:“秘书长,上午九点州政府召开专题会,研究数字乡村试验区启动事宜。姚书记特别交代,让您第一个发言。”

    “我知道了。”贺时年答,“通知周建松提前半小时到我办公室,我们先对一下口径。”

    挂了电话,他站在穿衣镜前整理领带,目光平静。镜中的男人面容清瘦,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三年前那个躲在会议室角落记笔记的小秘书,如今已能在重大决策会上主导议题走向。权力的重量,早已刻进他的骨骼。

    会议如期举行。

    会场气氛庄重,姚田茂端坐主席位,神情沉稳。贺时年坐在左侧首位,右侧空缺??那是原本属于纳永江的位置。

    他起身汇报时,全场安静。

    “数字乡村的核心,不在‘数字’,而在‘乡村’。”他开篇即点题,“如果我们只是把摄像头装到村口,把App推给老人,那不过是技术表演。真正的变革,是要让数据流动起来,让资源下沉下去,让农民成为受益者,而不是旁观者。”

    他一边说,一边展示PPT:红元县已建成村级数据中心17个,实现宽带入户率98%;与达海科技合作开发的“智慧农产平台”上线三个月,带动农产品线上销售额同比增长340%;职校定向培养计划首批招生报名人数超预期两倍……

    一组组数据,一条条路径,清晰有力。

    姚田茂频频点头,中途插话问道:“其他县有没有跟进意愿?”

    “已有五个县提交试点申请。”贺时年答,“但我们建议采取‘梯度推进’策略,先集中资源打造标杆,再逐步辐射周边。否则容易陷入‘撒胡椒面式’投入,导致成效稀释。”

    “说得对。”姚田茂转向众人,“这就是我们要的作风??务实、精准、有节奏。贺秘书长这个方案,原则通过,尽快落地。”

    会议结束后,几位县主要领导围上来请教经验,贺时年一一回应,态度谦和却不失威严。他知道,这一刻,他已经不再是“姚书记的人”,而是“能办事的人”??这才是最稳固的政治资本。

    中午,他未回办公室,直接驱车前往旧锡县。

    唐孝林已在光伏基地门口等候。两人并肩走在宽阔的厂区道路上,阳光洒在成片的蓝色光伏板上,反射出耀眼光芒。

    “二期风电项目招标公告昨天发布了。”唐孝林说,“省能源局那位副处长还没死心,今天早上又打电话来,说他们有个‘战略合作单位’希望参与竞标。”

    贺时年冷笑:“还是那一套?”

    “是啊,打着‘支持地方发展’的旗号,干着瓜分利益的勾当。”唐孝林压低声音,“我已经让法务全程录像取证,连电话都做了语音留存。”

    贺时年点点头:“继续录。等他们把话说透,咱们一起交给省纪委。”

    “你不担心动静太大?”唐孝林问。

    “怕什么?”贺时年望着远处旋转的风力发电机叶片,“我们现在有成绩、有民心、有上级信任。只要证据确凿,谁敢说我们是在搞政治斗争?我们是在净化营商环境。”

    唐孝林笑了:“你比我狠。”

    “不是狠,是清楚。”贺时年淡淡道,“有些人总以为官场是斗出来的,其实不然。真正的权力,是让别人知道??你既能成事,也能毁人。”

    当天下午,贺时年返回途中接到王丽萍电话:“贺秘书长,专项资金监管模型试点方案初稿已完成,我想请您过目。另外……安国栋副主席昨天下午单独约我喝茶,问起了这个项目。”

    贺时年眼神一凛。

    “你怎么回答的?”他问。

    “我说这是您亲自部署的重点工作,所有流程公开透明,欢迎领导指导监督。”王丽萍语气坚定,“我没多说一句,也没答应私下汇报。”

    “做得好。”贺时年赞许道,“记住,从现在起,你只对我负责。任何人想绕过我接触你,都要第一时间报告。”

    他知道,安国栋终于动手了。

    这位看似无害的老领导,实则嗅觉敏锐。他一定察觉到了财政系统的风向变化,更意识到“全周期资金监管”一旦推开,他过去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操作将无所遁形。

    所以,他试图拉拢王丽萍,想在改革内部埋下一枚棋子。

    可惜,他低估了贺时年的布局速度。

    当晚,贺时年召集周建松、王丽萍、石达海三人召开闭门会议。地点选在城郊一处废弃茶厂改造的民宿,无监控、无登记、信号屏蔽。

    四人围坐于木桌旁,烛光摇曳。

    “接下来三个月,是我们最关键的窗口期。”贺时年开门见山,“红元要出成果,旧锡要保进度,财政要立规矩。我们必须做到三点:第一,绝对不能出事;第二,必须持续出彩;第三,所有动作都要留下痕迹。”

    他顿了顿,看向三人:“你们每个人手里都有敌人,也有诱惑。但我提醒你们一句??谁在这个时候犯错,谁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我可以带你们上路,也能随时换人。”

    三人神色肃然,齐声应下。

    散会前,石达海低声问:“班长,如果有人真要硬闯红线呢?”

    贺时年抬眼看他,眸光冷峻:“那就让他成为警示案例。我不怕树敌,只怕失控。”

    三天后,省纪委联合审计厅派出专项工作组进驻东华州,名义是“开展财政资金使用效能评估”,实际目标明确:彻查近三年重大工程项目资金流向。

    安国栋终于坐不住了。

    他先是通过政协渠道提出“关切”,称“不应以审计之名干扰正常行政运转”;继而又在一次非正式聚餐中放话:“有些年轻人太急,不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然而,舆论风向早已不在他这边。

    随着工作组陆续公布初步发现:某县道路改造项目虚报工程量达40%,涉及资金两千余万元;某水利设施重复申报中央补助三次,审批链条中竟有多名干部签字放行……公众哗然,媒体跟进,改革派士气高涨。

    贺时年始终沉默,但在内部会议上明确提出:“发现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掩盖问题。我们要主动配合,该整改整改,该问责问责,绝不护短。”

    这句话传到姚田茂耳中,换来一句评价:“有格局,也有胆识。”

    一个月后,安国栋递交书面说明材料,主动辞去分管领域相关职责,表示“因健康原因不再参与具体事务协调”。

    没有通报,没有约谈,甚至连会议座次都没变,但他手中的权力,已然被悄然剥离。

    又一周,省委组织部正式批复:同意贺时年兼任州政府机关党委书记。

    这意味着,他不仅掌握政务实权,也开始涉足人事管理。

    风停了,雨歇了,潮水退去,礁石尽现。

    某日黄昏,贺时年独自登上州委大楼顶层天台。夕阳西下,整座城市沐浴在金色余晖之中。他掏出手机,翻出赵又君最后一次见面时的照片??那张泛黄的地图,上面圈出的勒武、远化、宁海三地,如今已有两处换了主政官,另一处也传出即将调整的消息。

    他轻声道:“老书记,您画的地图,我已经看懂了。但现在,我要画一张新的。”

    他知道,真正的问鼎之路,从来不是踩着前任的尸体登阶,而是在废墟之上重建秩序。他可以无情,但不能无义;可以强势,但不能暴戾。

    唯有如此,才能走得远,站得稳。

    夜幕降临,城市灯火次第点亮。

    他转身下楼,步伐坚定。

    前方或许仍有暗流,仍有伏兵,仍有难以预料的风暴。

    但他已不再追问“我是谁的人”。

    因为他早已成为别人必须回答“你是不是他的人”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