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文亮连连感谢,随即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推给了贺时年。
“时年老弟,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你收下。”
贺时年眉头一沉:“老领导,你这是什么意思?”
邱文亮解释道:“时年老弟,过去对不住了,是老哥的不是。”
“老哥在这里真心给你道歉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更不要往心里面去。”
“这既是老哥的一点小意思,同时也希望老弟能够帮帮老哥。”
“老哥现在的处境微妙,我需要姚书记的支持。”
邱文亮需要的不是姚田茂的支持,而是姚田茂的原谅。
但邱文亮似乎意识错了一个问题。
想要获得领导的原谅,不应该是口头上的,而应该行动上的。
贺时年将牛皮纸袋推了回去。
“老领导,我还是那句话,能帮我一定会帮的,但这个我坚决不能收,还请你收回。”
一来二去推搡了几次,贺时年沉声说道:“老领导,你如果这样,那我今晚是没脸走出去了。”
邱文亮见贺时年有些生气了,也就悻悻然收回了牛皮纸袋,脸色异常地尴尬。
接下来是吃饭喝酒。
因为邱文亮心里藏着事,喝酒也就没有了滋味。
贺时年也以待会儿还有事,仅仅喝了一个分酒器就没有喝了。
酒宴结束下楼,邱文亮说送贺时年,贺时年坚决拒绝了。
回去的路上,贺时年不禁嗤笑哑然。
邱文亮本就站在州长赵又君那边,坚持先修村镇道路。
放弃东开区原先的策略和发展规划。
现在又因为发展高新企业和高新技术园,被姚田茂否定并批评。
他又害怕姚田茂将他拿下,从而患得患失,犹如惊弓之鸟。
贺时年摇摇头,邱文亮这种前怕狼后怕虎。
这种人成不了什么大事,更不适合做一把手。
邱文亮身上的这些东西,贺时年能看得出来,那姚田茂也一定能够看得出来。
或许姚田茂已经想动邱文亮了,只是目前时机还不合适。
刚刚来到小区楼下,贺时年停好车,并没有接着上楼,而是在小区里面走了几圈。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掏出一看,是石达海打的。
贺时年接通,石达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班长,是有这么一个事,看你这边方不方便?”
贺时年说道:“别卖关子,有什么事赶紧说。”
石达海说道:“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班长,能不能帮我约一下旧锡市的市委书记唐孝林吃饭?”
贺时年微微一愣,眉头皱起。
石达海又连忙解释道:“班长,我和你老实说,我看上了他们市在经济开发区边缘的一块地。”
“我想将这块地拿下来,以后用来盖厂房或者发展房地产。”
涉及石达海生意的事情,贺时年一直都不愿参与。
但石达海也算帮过贺时年很多次。
并且这些年相处下来,石达海虽然有时候油嘴滑舌。
但本性不坏,该帮贺时年还是会帮一下。
何况,姚田茂说过,让他私下多和唐孝林亲近亲近。
贺时年借机约他,唐孝林肯定赴约,借机将唐孝林介绍给石达海。
不需要多说什么,仅仅一个眼神示意,唐孝林就能够明白。
毕竟都是体制内千年的狐狸,有些东西根本不需要明示。
“我可以约他,但前提是我不参与你们任何的谈判。”
“我只管负责将人约出来,剩余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好,班长,只要你能帮我把人约出来,我就千恩万谢了,剩余的事情你不用管。”
“班长尽管放心,涉及生意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将你拉进来。”
“就像那晚说的一样,我绝对不会因为我生意的事情影响了你仕途的升迁。”
“那行,你等我电话。”
第二天,姚田茂又陆续接待了几个县市的一把手。
其中有一人是红元县的。
这人叫周建松,是红元县的县委书记。
不过这个周建松是被安排在当天会见的最后一个人。
与其他县委书记的将军肚不同,周建松这个人走路的时候带着一股风。
仿佛踏着正步,有一股贺时年熟悉的军人做派,亦或者军人走路的姿势。
仅此一点,就引起了贺时年的好感。
“秘书长,你好。我叫周建松。”
说完,对方就伸出了手。
这个周建松的身高应该在一米75左右,比贺时年矮了半个多头。
贺时年站起身和他握手,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凛厉。
贺时年成为州委副秘书长之后,将各县市的一二把手的相关履历都看了一遍。
几乎每个人的过往,他都清晰地记在脑海中。
眼前的周建松和贺时年一样,都当过兵。
只不过转业之后当了警察。
在周建松的那个年代,当兵转业当警察的大有人在。
在警察系统里,周建松因为作风强硬、业务能力突出,从公安系统脱颖而出。
成为公安局局长、副县长、政法委书记、副书记,到最后的县委书记。
和其他人的虚与委蛇、跑官要官不同。
周建松的所有政绩都是靠他的双手一步一个脚印的干出来的。
这个周建松在方有泰时代,就和方有泰走得比较近。
方有泰也比较欣赏他身上的那股蛮劲和干劲。
贺时年一伸出手,笑道:“周书记,你好,请先坐一下。”
周建松也没有客气,在沙发上端正坐下,然后将两只手掌放在膝盖上。
一副军人的坐姿。
“周书记也当过兵,你这姿势很标准呀。”
周建松哈哈一笑,掏出烟,递来一支给贺时年,自己啪嗒点上一支。
“我那时学的不好,这姿势是个半架子,哪能和秘书长相比?”
“我可听说了,秘书长在部队的时候可是优等兵,拿过全连全团的很多荣誉。”
贺时年给他倒了茶:“那些都是过去式了。”
周建松继续说道:“秘书长出来之后的事迹,我也早已耳闻,从宁海县起家,到勒武县,再到现在的位置。”
“你的经历也激励着很多后世之辈为之奋斗。”
“当然,也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学习的楷模和榜样。”
贺时年笑道:“周书记过奖了,你们老一辈的干部才是我们年轻干部学习的榜样。”
寒暄了几句,周建松也没有再客套,直接问道:“秘书长,这个安排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快要下班了才安排我来?”
贺时年淡淡一笑:“这个不是我安排的。”
周建松吸了一口烟问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这个是姚书记的意思还是?”
贺时年说道:“一般来说,姚书记很少会过问这种事情。”
“除非他单独想见哪个人,然后不通过州委办。”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我直接打电话。”
一听这话,周建松就明白了,这是纳永江刻意的。
刻意将他安排在快要下班的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