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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七十八 邪神与妙华莲

    邪神与妙华莲故事的第一个起伏, 被邪神称为背叛。

    邪神从诞生始便被归类为邪恶,而妙华莲是天生佛子自然是从来走正道,本该是正邪不两立, 但妙华莲却是空无唯一的朋友。在游历人间之前,连空无自己都不知道她对妙华莲抱有的是怎样的感情。

    看起来应该是亦师亦友, 毕竟百年常相伴, 毕竟共用一双可看尽人间色的眼睛。可是有时候,是大多时候,空无看着忘川水中两人并肩而立的影子, 心中想法总是不可说。

    每到这个时候, 空无都会问妙华莲:是否因我是天生恶种, 所以常常邪念丛生, 注定会作恶?

    每每这个时候,妙华莲都会宽慰她, 说什么‘身之孽非心之孽’一类的话。空无不知听了多少遍,有时会深思有时不会,而最多时候她都会在听闻在心中道一句可笑。笑妄图渡邪神的天生佛子,也笑知恩不图报妄图堕佛的邪神。

    相处时妙华莲有千般姿态,空无最喜欢的,是她静坐参禅的时候。也并不是空无真听懂了那些呢喃似的禅语,其实她这经文看起来像蚯蚓蝌蚪, 听起来也叫人神乏眼困。不过这感知须有一个前提,倘若念诵经文的人不是妙华莲。

    空无最喜欢妙华莲静坐的时候了, 因为那个时候妙华莲全身心都浸泡在所谓禅机中,无暇理会周遭一。这便得以让空无放肆,可是如何放肆呢?

    不过是学来煎熬地狱中的饿鬼目光,以贪婪渴求守在食物身边, 却不敢张开饥饿的嘴,只敢在一滴露水从菩提树滴落时,用拂去一根羽毛的力气抹掉对方脸上的水痕。满眼是撕扯啃咬的**,手上是珍之重之的不可妄动。

    那时候空无还不明白一个人怎会同时有这两种不同的情绪,只是觉得自己果然是天生污秽,尽是一见不得人的心思。若是妙华莲,若是妙华莲一定不会有这种邪念。空无与妙华莲应当是朋友,但一定不是知己,便如妙华莲不知空无心中窃窃,空无也不知妙华莲的动摇。她只知妙华莲总是不动如山,譬如见她狼狈时、见她吞噬恶鬼、见她蒙昧无知时

    ,妙华莲总是静静站在那里,投以空无理解、包容、以及隐在笑容中一丝丝不间断的面对世间所有人的怜悯。

    是下凡的佛,活着的塑像,水中没有初生亦永不凋零的莲。

    何种意思?不过是有骨有相,有魂魄无血肉,知爱恨嗔痴而不沾,观世情百态而无一念。只是到了这里,而不属于这里,而倘若想要将她留下想要独占,就必然是痴念、邪念、妄念。

    佛,岂是一个人的?

    可空无不知道,妙华莲虽是千佛坛的一支金莲,生来就有佛骨,可她至始至终都从不是真正的佛。

    何为佛?

    渡一人为善,渡众生为佛。佛爱众生,不可有私。

    我不爱众生。空无听不到,妙华莲也有这么叛逆的时候。

    她心中是为完美佛子的妙华莲,曾在九重天上,向天道妄言。

    我心有私,仅想一人,不配为佛。愿舍这身天赐佛骨与终生自由,换一人自由。

    空无只知道,她在妙华莲失约后独自去往人间,邪神出世得来无数正道追杀,而将她从人间打回地狱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妙华莲。

    她重新坠入的地狱的那一刻,向天上望,是妙华莲站在那个名为‘长生天’的男人身边,两眼相望,妙华莲透过来的目光仍旧是理解、包容、怜悯。

    后来将空无镇压在忘川之底,便是妙华莲的一根脊骨。

    ‘我身化枷锁,换她得以自由,放马山河。’

    妙华莲明明是这么说的,却最终反而成了压迫空无的束缚。

    作者有话要说:一段短小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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