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殿下不喜欢,那昭儿改日做些别的口味的您尝尝。”她脆生生地道,笑起来时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格外好看。
只可惜龚元烈却无心欣赏。
“姑娘,您不能进去,这里是沈府,容不得你硬闯……”
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紧接着伴随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沈员外皱了皱眉,唤来了旁边候着的侍女,“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他早就吩咐下去,锦王来的时候,不管什么事都不许过来叨扰,究竟是谁这么不懂规矩?
说话间,人已经冲了进来,一袭淡黄的对襟长裙,衬得龚元烈眼前一亮。
“怎么回事?”瞧见是个不认识的姑娘,沈员外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跟上来的家丁。
那家丁也是苦恼地直摊手,“老爷,小的同这姑娘说了不能硬闯,可这姑娘却偏称自己认识锦王殿下。”
他们也不容易哇,谁也说不准这姑娘到底认不认识锦王殿下,若真的所言不假,被他们所伤,锦王殿下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他们就是小家丁而已,锦王殿下奶奶他们还不是想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一听到龚元烈的名字,沈员外的脸色又变了变,视线移到龚元烈身上,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殿下,这……”
“无碍,本王却是认识。”龚元烈勾了勾唇角,打断了他的话。
沈员外长吁了一口气,一旁的沈昭儿却是暗自咬紧了唇。
殿下身旁何时多了这么一位女子,方才在沈府那么久都没见殿下展颜,才见到这姑娘,便就笑了。
聂晴雪却是没有注意到这点微妙,只是不满地瞥瞥嘴,她本也是不想硬闯的,只是问过沈府外看守的家丁,说是锦王殿下在府中喝茶,要她在外面等着。
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若不是实在等不及了,她也不会如此。
“找本王何事?”龚元烈站起身来,走向聂晴雪,只觉得方才积攒的阴郁此刻竟都烟消云散。
聂晴雪看了看周围,思考片刻,还是附在龚元烈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瞧着两人的举止如此亲密,沈昭儿眼底的火花烧的更旺了些。
龚元烈听完,点了点头,回身看向沈员外,“今日本王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沈员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连声称是。
龚元烈这才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聂晴雪此刻心急如焚,巴不得快些赶到魏府,见龚元烈离开了,立马抬脚追了上去,哪里注意到了身后沈昭儿恨不得捅死她的眼神。
一路到了魏府,看门的官差原本想拦,见到来人是龚元烈后,瞬间都变的恭敬了起来。
“走吧,本王同你一起看看。”
龚元烈说着,便毫不犹豫地先抬脚踏了进去。
魏府很大,官差领着他们一路到了事发的地点,也就是魏大富和魏氏的寝房。
里面的东西还维持着原样微动,连桌上的酒菜也是吃剩下一半留在那里的,此刻正散发着一股嗖臭味。
聂晴雪走上前去,端起那酒杯送到眼前端倪了片刻。
酒杯中原本的清酒此刻却有些泛黑,毒应该就在其中,她嗅了几下,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见聂晴雪将杯子放下,龚元烈在旁挑了挑眉,“可是看出什么了?”
聂晴雪轻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头上的房梁道:“还要烦请王爷上去帮忙看一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上面应该有一只壁虎。”
瞧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龚元烈不由得蹙了蹙眉,“此话怎讲?”
“殿下上去看了便知道了。”聂晴雪却没有为他解惑。
龚元烈眯了眯眼,脚下轻点,便腾飞上去,看清上面的情形后,不由得眼神一凛。
“却是有一只壁虎。”落地之后,龚元烈点了点头,同时看向聂晴雪的眼神中带了几分疑惑。
她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那就是了。”聂晴雪笑着一拍手道,“方才我看魏大富中毒的征兆,以及这毒的颜色味道,均像是来自某种动物的毒而不是人为,这般看来,就是因为那只壁虎的尿液中有毒,又恰好滴进了这魏大富的酒中,他才会中毒身亡。”
话音落下,房中的众人面面相觑,均不敢相信聂晴雪说的这话时真的。
世上哪有这么倒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送了命?
聂晴雪看出他们心中的疑惑,面色淡淡地道:“口说无凭,不如去将仵作请来,看我说的究竟是不是事实。”
程峰立即将请示的目光投向了龚元烈,换来龚元烈微微点点头,他这才抱拳应了一声,转身匆匆奔着衙门而去。
仵作很快便被带了过来,龚元烈大手一挥,吩咐道:“好好查验,不得有误。”
那仵作连声称是,放下家伙事,拿过旁边被人捉住的壁虎研究了起来。
过了半晌,仵作才收起了东西,点点头,一捋胡子严肃道:“回殿下的话,的确如同这位姑娘所说,魏大富是中了壁虎的毒才会死的。”
真是羞愧啊!先前官衙的人倒是来检查过魏大富中的毒,只可惜都没能看出,还以为是有人故意下的毒,竟然到最后是由一个小姑娘出面点破的!
龚元烈看向聂晴雪的眼神也变了变,凑近她,低声耳语的笑道:“你究竟还有多少本事是本王不知道的?”
龚元烈和她离的太近,聂晴雪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喷洒在脖颈,痒痒的感觉,登时觉得脸上一烫,慌忙退开两步,和龚元烈拉开距离。
“殿下谬赞了。”聂晴雪敛了敛眉,遮去了眼底的那抹不自在,顿了顿又开口道:“事情既然已经了解了,那便快些还衙门的二人清白吧。”
这魏氏也是可怜人,嫁到魏府来饱受虐待,如今丈夫又死了,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
不过此事也怨不得别人,只能说是这魏大富平日里作恶多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才收了他。
龚元烈微微颔首,扬声问道:“前辽州巡抚还在自己的府上吗?”
立刻有官差点头回应道:“殿下放心,他一直都在府上。”
自从那日他被卸任以后,龚元烈便下了命令,将他暂时关在府中,不得命令不得放他离开。
“将他带过来,一同去官府。”龚元烈沉声道。
聂晴雪有些疑惑地看了龚元烈一眼,却什么都没问。
等到了官府,那前辽州巡抚登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龚元烈连声哀求认错:“殿下,从前诸多事宜是小人没有认真对待,小人现如今已经知道错了,求殿下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说完这话,见龚元烈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登时心下更急,砰砰磕起响头来。
自从被革职关进府中之后,看守他的那些官差们态度一个个都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这才明白,丢了官,其实什么都不是。
这么些年来他贪污受贿,办案草菅人命,在辽州心中早就积怨已久,如今只是关在府中,那些百姓们闯不进来,若是等到出去的那一日,百姓们还不要用口水淹死他!
这般想着,前辽州太守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龚元烈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指了指身后,“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本王,而是他们。”
前辽州太守闻言一怔,缓缓回过头去,正对上了面色苍白的魏氏和书生。
两人起初被带过来的时候还是一连蒙,此刻听了龚元烈的这番话,却是反应过来一二了,登时激动起来,锦王殿下的意思,莫不是他们两个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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