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晴雪一步步走近这座密府,表面上看是只是一座平平无奇典型的清雅庭院,然而院子里的奴婢家仆的身上都隐隐约约透露着肃杀之气。
“你先在这房间里稍作休息,里面有给你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和沐浴的热水,如果饿了就摇门上的铜铃,会有人送吃食到你房间。”
“等你休息好,我自然会让人来带你见我。”
“嗯,我知道了。”
聂晴雪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被龚元烈迫害,推开门往房间里走去。但是刚跨过门槛一只脚就停了下来,她定住身子对龚元烈说道,“这房间里没有机关吧?”
“你放心,这间房本就是我留出来待客用的,没有任何伤人的机关,你且放心便是。”
“那就好。”
她谨慎而敏锐地抓住龚元烈话里的蛛丝马迹,房间里没有伤人的机关但肯定有机关,她还是注意些的好。
从容不迫地走进房间,有婢女过来将房门带上。屋子里早已点上灯,屏风后的浴桶正冒着热气。
“看了来他是在路上便安排下去了,我和他随行一路竟是丝毫没有察觉。”
龚元烈的城府极深,让聂晴雪的心不得已绷着一根弦。她从来没有跟这种人打过交道,更不要替龚元烈的身份特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聂晴雪也想着赶紧休息休息,褪去衣衫倚靠在浴桶里。
浴桶里放了让人舒缓疲劳的药草和干花,微微的香气萦绕鼻息,不由得让她闭上眼睛叹了一声舒爽。
“这就是大户人家的享受啊,真爽——”
水温渐凉,聂晴雪擦拭后换上准备好的衣裳。尺寸有些松垮但也不太影响她行动,被人细心的用熏香熏过,和她身上沐浴的气息相得益彰。
“这么讲究细节,莫非他是个处女座?”
“阿嚏!”
“殿下,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无妨,许是哪个鬼灵精正念叨本王了。”
聂晴雪的肚子突然发出饥饿的提示音,她摸摸肚子走到门前拽了拽铜铃的绳子。
不过言语的功夫,便有人敲响了聂晴雪的房门。
“聂姑娘,请用吃食。”
打开门,婢女提着食盒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见她开门微微颔首行礼,径直走到桌前。
把吃食都摆出来后,婢女又退了出去。
脚步有力而几乎没有声音,眼尖的聂晴雪不禁在心里感叹这里的藏龙卧虎。
糕点茶水齐全,吃饱喝足的聂晴雪躺在雕花大床上,盖着锦被逐渐陷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聂晴雪醒过来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子透过来的光,她没有睡太久。
“聂姑娘,殿下让我带您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聂晴雪方才起来喝了杯茶,门外就有人来叫。
一路穿过走廊,二人在房门前停下。
“殿下,聂姑娘到了。”
“进来吧。”
引路人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退后离开。
聂晴雪推开房门走进去,龚元烈正在书案后坐着,见她进来抬头看着她。
“休息得怎么样。”
“谢过锦王殿下如此招待,不知现在可否进入正题。”
龚元烈起身不知道在架子上动了什么东西,书房出现了一道地下通道。
“随我来吧。”
通道里有气流涌动穿梭和明火燃烧,证明肯定还有别的出入口。
为什么龚元烈要在这不起眼的富平县建造这么一座复杂的密府,他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龚元烈身上的谜团一环套着一环,让聂晴雪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
“这是?”
过了地道,聂晴雪发现这地下也别有洞天。有刑讯室有牢房还有一些未标注的房间。
龚元烈一路带着聂晴雪在一处牢房前停下,地牢里有人看守但都以面具遮掩。
“殿下。”
“把人从刑讯室带出来。”
“遵命。”
到了这一步聂晴雪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龚元烈要带她到这里来。然而两个人被守卫拖出来后,聂晴雪定睛一看发现是陈小鬼和王老蔫。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春桃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春桃的案子是已经结了,但幽王府财物被盗窃一案可还没有结案。”
龚元烈摆了摆手,守卫把两个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人扔到地上。此时的陈小鬼见了聂晴雪和龚元烈,恐惧而痛苦地哀嚎着。
“大人啊,都是王老蔫这个王八蛋害得我啊,是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是我贪心不足蛇吞象害了春桃我伏法我认罪!”
王老蔫在一旁啐了陈小鬼一口,“你这泼皮哪里配得上春桃,若不是春桃死心眼认定了你,宁死不从我我也不会对她下手。”
聂晴雪云里雾里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龚元烈却蹙着眉头冷声说道,“事已至此还要演戏给本王看吗,你们是谁的人以为本王会不知道?”
“不过你们也是真的蠢,就这样把同伴给害死了,想来你们上头也不会放过你们吧。”
龚元烈的话一出,王老蔫和陈小鬼的脸色都有些轻微的变化,像是被他说中了一样。
但是他们还是死不松口,咬定了只是个人恩怨。
龚元烈抬手,“看来是本王招待不周,才让你们不尽兴。”
守卫明白他的意思,走上前把二人往另一个房间拖去。过了一会儿便传出二人凄厉的惨叫声,听的聂晴雪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别害怕,看看他们的毅力有多顽强吧。”
惨叫声一阵高过一阵,最后重归一片安静。浑身是血的王老蔫被守卫拖出来,像是破布一样瘫软在二人面前。
龚元烈微微挑眉,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看来是愿意说了。”
“九龙杯的下落在哪,说。”
“九龙杯在接头人手里,本来是由春桃和其接应,如今春桃已死我二人皆被你所囚,九龙杯暂时不会流转。”
“你们的接头地点在哪,什么时候?”
“后日未时三刻在石柳胡同,接头暗语是风水轮流转。”
逼问出了王老蔫的话,龚元烈准备将其继续关押。可没想到的是,王老蔫竟然留了一手,一把将聂晴雪掳了过去,并用藏在身上的针对准了她的咽喉。
聂晴雪此时只觉得震惊,她不过是个不明不白被带过来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人质了?!
见聂晴雪被挟持,龚元烈的眼神阴翳地好似能滴出墨来。
“放我走,不然我大不了和她同归于尽!”
“大哥有话好好说,你跟我同归于尽有什么用啊!”
感觉到尖锐的针抵在喉咙上的刺痛感,聂晴雪只期望别刺破了,这个世界可没有破伤风疫苗。
“你放开她,你挟持她没有用,外面的人只听本王的调遣,本王换她,保你出去。”
聂晴雪感动的眼泪汪汪,龚元烈真是个好人啊。
“好。”
王老蔫还真信了龚元烈的话,任由龚元烈走到他身前,然后慢慢地放开了聂晴雪。
电光火石之间,龚元烈一下子把聂晴雪拉出王老蔫的怀抱,一掌打在王老蔫的天灵盖上。
王老蔫只感觉浑身发麻眼前一阵发黑,完全丧失自主能力。
“呵呵,威胁本王是你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龚元烈抽出腰间长剑,银光晃了聂晴雪的眼睛。
再睁眼王老蔫已经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
一条人命,就这样消逝在她的眼前,惊得她说不出话。
龚元烈擦拭剑上的血后,随手把手帕扔在血泊里,面无表情地说道,“收拾干净。”
转头看向聂晴雪的一瞬间,眼中的肃杀逐渐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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