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远不明白聂晴雪到底想做什么,本想厉声驱逐但看着锦王和她一起来的便也不好发作。
“下官见过锦王殿下。”
锦王?
聂晴雪下意识抬头看向身旁俊朗的男子,原本以为他只是幽王身边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是锦王殿下龚元烈。聂远成今后要去上任的地方,不正是他的封地吗。
“锦王殿下?”
龚元烈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住,大方的承认下来。他来幽州本不想宣扬自己身份,以免让他那个远在京城的好哥哥起猜忌。
他点点头,对着聂晴雪说道,“有所顾虑故而隐瞒,望你谅解。”
周行远看着二人,又看了看送葬队伍,颇为为难地说道,“不知道锦王殿下和这位姑娘何故追赶下官亡妻送葬队伍?”
聂晴雪清清嗓子,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棺材上,她有一种预感,棺材里的人或许还有救。
“周大人,我略懂些医术,觉得棺材落血蹊跷,周夫人也许还没有死,故而想出手阻止挽救母子二人性命。”
龚元烈对聂晴雪的话也保持信任态度,让周行远觉得或许当真同聂晴雪所说,他的妻儿还没有死。
心下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救不回来也不过是耽误些时辰罢了。
“这位姑娘,我们该怎么做?”
“现在时间紧迫送回周府是肯定来不及了,先把周夫人送到附近医馆,我为其诊治。”
聂晴雪话语落,队伍就得了周行远的命令,抬着棺椁到附近医馆落脚。
这下子可是把医馆的老大夫差点给吓得背过去去。听动静本以为是来了什么看病抓药的病人,没想到就看见一队白孝队伍抬进来一尊棺椁。
“周、周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老大夫,我们借用一下贵地和药品救我妻儿,情况紧急得罪了!”
“既然是救人,那快把周夫人送到后院病房去。”
老大夫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二话不说就让周家家丁们把棺椁搬了进去。好在棺椁没有上棺钉,聂晴雪把厚重的棺盖推开,周夫人惨白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副模样也难怪被人认为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聂晴雪让人小心翼翼地把周夫人抱出来平躺在病床上。
“你有把握吗?”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还请诸位回避。”
龚元烈和其他人都退出去到前堂等候。
聂晴雪扒开周夫人的眼睛,发现瞳孔还没有涣散,应该是处于深度昏迷的假死状态。摸向她的大动脉处还带有温热,证明血液还在流通。
心脏没有停止运作,虽然心搏十分微弱但仍被她敏锐的察觉到。
“没死就好。”
看向周夫人高高隆起的腹部,她将手放在上面,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轻微的胎儿运动。也许她有望把这对母子一起救下来。
“真是没想到,我跟尸体打交道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行医救人。”
简陋的环境,匮乏的资源,落后的医学,让这场和死神的争夺战难度增添不少。她按着记忆里救治的方法,对周夫人进行心脏按压复苏。
一下又一下,周夫人的身体因为聂晴雪的按压而起伏,可是禁闭的双眼一直没有睁开的迹象。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不断滑落,这副身体太弱了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聂晴雪就觉得有些使不上力气。
“快醒过来啊,周夫人——”
前堂里,周行远正在来回地踱步,时不时地往后院的方向张望。
虽然他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总好过没有希望。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夫人能重新活过来比什么都强。
“周大人,我相信她的能力,你先不要慌乱,最差的结果都已经经历过了不是吗。”
周行远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龚元烈,他偶尔也会把视线投到后院去。但是他的眼神里是冷静和信任。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姑娘,竟然能让锦王殿下如此看重和信任,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聂晴雪的不懈努力下,她终于感觉到周夫人的心搏频率开始恢复正常。血液正常供给流转,周夫人的脸色也不再那么惨白。
“就快醒了,周夫人坚持住。”
又过了半天,周夫人的眼皮开始颤抖,周夫人从鬼门关的边缘走了回来。看着周夫人苏醒,聂晴雪瘫坐在一旁,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还活着?”
刚被聂晴雪从鬼门关抢回来的周夫人还很虚弱,声音细微地快让人听不清。
“周夫人,你先不要动保存体力,我来给你想生产的法子。”
聂晴雪猜测是胎儿过大而且没有开到十指宽就强行生产导致的难产。眼下要解决的就是扩宽产道,将孩子给顺利产出。不然这样拖下去还是会一尸两命。
这下可是难为坏了聂晴雪,她不是学妇产专业的,现在也就只会些粗浅的皮毛。
“要是能剖腹产就好了。”
可惜现在的医疗条件根本不可能做得到,这样让聂晴雪进退两难。
周夫人又开始腹痛,让本就紧迫的情况变得更加严峻。
聂晴雪安抚周夫人随后赶忙走到前堂,对着周行远说道,“周大人,周夫人已经醒了但是目前首要目标是顺利生产,不然还是会演变成一尸两命的悲剧。”
“周大人速派人去寻此地最有经验和资历的稳婆来。”
说完,聂晴雪就开始翻找医馆里所有能用上的东西。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聂晴雪竟然真的让人死而复生。周行远一听眼泪瞬间从眼眶喷薄而出,赶紧让人去请。
“多谢姑娘大恩大德,如果母子平安,今后姑娘便是我周府的座上宾,周某定当有求必应绝不迟疑。”
“现在周夫人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这些话还是以后再说吧。”
聂晴雪不是很想接话,依旧翻箱倒柜,突然一个落着灰尘的柜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卷线和一根特制的针。
她拿出来一看,发现线轴竟然和做手术的缝合线质地十分相似,而针和线是配套也可以用来做缝合。
“真实想要什么来什么!”
现在最缺的就是手术刀,而且必须足够锋利才行。
“老大夫,请问你这里有没有锋利的匕首。”
老大夫摇摇头,他开的是医馆又不是武馆,哪里来的匕首。
“我这儿正好有一把,你看看能不能用。”
龚元烈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出鞘锋利的刀刃闪着银色的寒芒。
聂晴雪的眼睛都在那一瞬间亮起来,正是她要找的东西!
稳婆被请过来,在门外候着。
聂晴雪正在烛火上给匕首和银针消毒。
周夫人的五官因阵痛而缩成一团,额头不停地往外渗出汗珠。
“周夫人,现在这个情况十指宽也不容易把孩子生下来,我只能为您手术,不能麻醉还望您能坚持住。”
“姑娘,你尽管下手吧,我能坚持的住。”
周夫人嘴里咬着专门的布枕,紧闭双眼。
聂晴雪沉心定气,眼里透着冷静异常的光。手起刀落为周夫人强行扩宽。
割裂的疼痛混杂着生产的阵痛,周夫人整个人都在颤抖。就在这时聂晴雪开刀完毕让稳婆进来帮助周夫人用力。
“使劲啊周夫人!”
配合着稳婆的手法,孩子的头逐渐出来,直到完全脱离母体。孩子响亮的哭声传递到前堂,周行远竟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龚元烈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周大人。”
聂晴雪处理好脐带,让稳婆抱到一旁看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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