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皓斓院走水了!”
夜半时分,虞华年听到家丁奔走嘈杂的声音,内心暗道不好,旋即起身朝皓斓院去了。
火光四射、烟雾弥漫。
那一束束开的正好的琼花逐渐晕染成墨色,轰然倒地,归于尘埃。
“如何起的火?”虞华年抓住一个家丁便问。
“将军,贺夫人是**。”
“**?”虞华年眉心一跳,接着便问,“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他们找到了贺夫人留下的绝笔信。
将军府的人手做事都是利索的,不多时就将大火扑灭,但由于秋风肆虐,风助火势。
如今整个皓斓院几乎已化为灰烬,虞华年手中攥着那封绝笔信,转身离开。
折腾了几乎一宿,天色破晓,重华也是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将军,那个人找到了。”
“先让他候着吧。”虞华年坐在黑暗中,也没点灯。
重华还不知昨日种种,只是瞧着眼下的虞华年有些奇怪。
所谓虎毒不食子,这个贺博远显然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根本不相信贺斓是自杀,因为这封绝笔信上没有提到三个字——虞贺氏。
那是他昨日不曾应下的心愿,若真是绝笔,那么一定会再信中再次提及,而这封信中丝毫未提。
“重华,我们去大理寺救锦瑟。”虞华年说着将贺斓的放在了怀里。
大理寺,杨善高坐在堂上,瞧着左边坐着的虞华年,右边坐着的贺博远,他恨不得立马晕过去。
“开审吧!杨大人。”贺博远冷冷地道。
杨善瞧了眼没说话的虞华年,这才开口道,“带犯人苏锦瑟!”
一瞧见苏锦瑟,虞华年就递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锦瑟提着的心缓缓落下。
“民女苏锦瑟参见大人!”
“哎、别别客气,快给苏姑娘看座。”
杨善刚刚出口,就又瞧见了面色阴沉的贺博远,便连忙一拍惊堂木,“罪犯苏锦瑟……”
“哼!”旁边的虞华年冷哼一声,杨善的声音顿时弱了好几分,“你……认不认罪?”
“民女没有害贺夫人,不认罪。”锦瑟理直气壮。
“苏锦瑟,人证物证具在,你还狡辩!”看不下去的贺博远怒斥一声。
虞华年直接起身,将手中贺斓的认罪书递给了杨善。
杨善拿着那张认罪书,双手都在颤抖,“这……这……”眼角的余光不断地看向贺博远。
“杨大人,真相如何我想杨大人也该有个判断了吧。”
虞华年说完伸手打横抱起锦瑟,柔声道,“小锦瑟,我们回家!”
“将军,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贺博远说着上前将一个信封递到了虞华年的面前。
锦瑟刚想伸手去拿,却听虞华年开口道,“小锦瑟,别拿,免得脏了我们的小手手。”
贺博远:……
虞华年瞧了眼堂上的杨善,“杨大人,麻烦你,替我展开。”
杨善屁颠颠儿的上前,将那封信缓缓展开。
虞华年越瞧便越觉得气愤,这封信可以说是贺斓称之为血书求救信,信上说,贺斓受到虞华年的胁迫写下了认罪书,并逼迫她写下绝笔信,引火**,以便审问时死无对证。
“将军,我女儿枉死将军府,如今将军还要堂而皇之的带走罪犯,是否欺人太甚了些。”贺博远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起来。
虞华年转身将苏锦瑟放在了一个较远些的地方,摸摸头,“乖,在这儿等我,我不想血溅到你身上。”
转身,虞华年眸中缱绻的温柔尽数敛去,旋即从腰间抽出软剑。
“将军!你是要恼羞成怒杀了老臣吗?”贺博远到底在官场浸润了多年,面对此情境没有半分恐惧。
只见虞华年执剑的手一挥,众人吓得闭上了眼,贺博远也面色一惊。
众目睽睽之下,虞华年手起剑落,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将军???”
这就是所谓的怕血溅到自己身上,苏锦瑟无奈地耸耸肩。
只见虞华年将割破的手指在同样的信纸上写了起来,完成之后,举起来给众人看见,“写血书,那么字迹肯定有深有浅,因为血流出的速度赶不上我们书写的速度,几乎每隔几个字就会出现中断的情况。”
说到此处,虞华年指了指杨善手中的那封血书,“你们看,这封血书,每个字都色泽饱满,很显然这血书是伪造的。”
贺博远立马出口打断,“即便不是血书,但上面的内容呢?”
“我逼迫贺斓写下绝笔书,然后逼她引火**。贺将军,是这样吗?”虞华年挑眉。
见虞华年自己说出,贺博远自然毫不犹豫肯定,“确实如此。”
“好,这件事本将军认。”虞华年此话一出,众人惊诧。
“将军,你终于承认了,来人将苏锦瑟拿下。”贺博远一听虞华年承认就迫不及待。
“满着,我说的事我承认贺斓写过绝笔书,因为它就在我这里。”虞华年说着便拿出了贺斓的绝笔书。
然后将两张纸放在一起,“大家好好看看,这是同一个人的笔迹吗?”
“这……”
不是,很明显笔迹不同,一个娟秀小巧一个遒劲有力。
这才贺博远无话可说,接着只见他将注意力转到了另一件事,“即便如此,那苏锦瑟谋害皇嗣也罪无可赦。”
“贺大人,你莫不是忘了那份认罪书。”
“这……”
虞华年说完,转身再次将苏锦瑟打横抱起,“走了,家里我让芸嬷嬷做好了药膳蒸鸡。”
经过贺博远身边时,冷冷丢下一句,“下次麻烦计划得周密些!”
“你!”
贺博远语塞,虞华年勾唇冷笑。重华迎了上来,“将军,那个人……”
“放了吧!”虞华年直接开了口,不想给贺斓太多难堪。
锦瑟回府才听说了贺斓的事,心里是种说不出的滋味。
“大傲娇,你会完成贺夫人的遗愿吗?”
“自然,我已经让人去打探容姨娘的消息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锦瑟打断了虞华年的话,接着那一汪如同清泉的眸子正巴巴瞧着自己。
“虞贺氏是否给,我听你的。”虞华年放下象牙筷,瞧着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