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余子蝶大吃一惊,想不到对方身手如此敏捷,一下子就跳了进来。
“子蝶,我告诉你,我是将门之后,习武学文那是家族的传统。”柳家良用手理了一下发,笑道,“只要你跟了我,我定然不会负你!”
“你果真有才学?”余子蝶沉下心来,“我考你一考,你若真能令我信服,这事倒可以商量商量!”
“哦,好啊!”柳家良炽热的眼神压下一分,嘴角一翘,“你说吧,怎么考?”
“好,我们到外面的诵书堂去,我问你答!”余子蝶道。
“这,”柳家良用眼睛扫了一下书房中的小矮床,迟疑道,“你不能在这里考吗?”
“这怎么行呢?”余子蝶脸色一沉,“谈论圣人之事,理应有规有矩,在诵书堂对答,方显对圣人的尊重。”
“好吧,”柳家良一想外面的门也是关着的,便点了点头,“不过,说好了,我若能答出你的问题,你便当我的平妻。”
“你是不是太自大了?”余子蝶白了他一眼,“我出几个问题,你若答得出来,我便考虑考虑。”
“好,你快问!”柳家良没有开门,而是催道。
“第一个问题,”余子蝶沉思了一下,“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花谢为花开,花飞为花悲。花悲为花泪,花泪为花碎,花舞花落泪,花哭花瓣飞。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我言《残花词》,有多少种花姿态?”
“哈哈哈,这么简单?”柳家良大笑起来,把书房的门打开。不就是考察记忆力而已嘛,这东西自己与歌伎们玩得多了,看来,小地方的人真没见过什么世面啊!
“十八个‘花’!”柳家良在一张书桌坐下,“共十一种花的姿态!”
“好,我再问你,”余子蝶点头,“三年无雨,八千里路云和月;九死一生,一江春水向东流。是何良材?”
“你问的是药材吧?三年无雨,那不是千日红吗,”柳家良沉思起来,“八千里路云和月,应该是远志……”
“不错,你再说下去。”余子蝶轻笑道。
“后面的容易,九死一生,独活。一江春水向东流,不就是通大海、胖大海吗?”柳家良得意起来。
“好,你听我此联:朝夕有潮汐,问公子因何事心头汹涌?”余子蝶问道。
“朝夕与潮汐?这让我想想……”柳家良皱起眉,琢磨起来。
“啪”的一声,书房的门却关了起来,余子蝶趁柳家良在思索,跑进了里间。
“这,我答得好好的,你怎么又关门了呀?”柳家良吃了一惊,擂起了门。
突然,他一声“不好”一脚向门踹去。两脚将门踹烂,发现余子蝶已经半个身子爬上了窗子,想从窗户爬出去。
柳家良一步冲过去,一手将余子蝶扯了下来,一把抱住。
“你,你要干什么?”余子蝶大惊,两手挡住往外推,但哪里推得动?
“子蝶,你这是何苦呢?”柳家良道,“你这样是在撩拔我吗?不错,你成功了,现在,我就要了你!”
说着,他一手向余子蝶的衣襟撕去。余子蝶大慌,一口咬向柳家良的手背。
“哎哟!”柳家良痛呼,心中大恼,一掌向余子蝶扇去。只一掌,便将余子蝶嘴角扇出血来。又两拳,把余子蝶打昏了过去,直接扔床上。
这种小地方的女子,还挺犟的,有些意思,自己霸王先上了弓,她一个穷秀才家,能把自己怎么着?自己高兴就让她当个妾,不高兴就一日情了,这也叫吃个野味。
不一会儿工夫,他就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向床上扑去。
可是,接着“啊~”的一声惨呼,柳家良捂着下身滚到了地上,那血流了一地。好在他进过几天军营,学过处理伤口,点了几处穴位,止了血。但是,接着他又觉得耳朵一痛,左耳落了下来。
柳家良又惊又怕,但是,除了躺在床上昏迷过去的余子蝶,没有发现什么人。这说明这里有高人啊,看来是自己惹不起的人。连地上的耳朵和衣服都不敢拾,他捂着下身就跑。嘴里“哇哇”地叫,因为路滑,还摔了一跤。
马初阳现出身形,走到床边,用手掐了掐余子蝶的人中。余子蝶呻吟了一声,幽幽醒来。见床前一个人影,又羞又怒,一掌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马初阳猝不及防,脸上被拍了一掌,退出两步,捂着脸。
“怎么是你?”余子蝶看清楚是马初阳,不禁一愣。再打量一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地上的血和衣服,脸色一沉,“那登徒子呢?”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被人阉了,吓跑了。”马初阳道。
“你怎么在这里?”余子蝶奇怪道。
“我今天误伤了吕正道,不能在这里呆了,想远走高飞,特来向夫子辞行,不想,到了这里,就见一个人裸着下身,从门口跑出去了。我非常好奇,就跑进来,看你昏过去,我一掐人中,就被你打了一巴掌……”马初阳委屈道。
“那,你知道是谁伤了他吗?”余子蝶问道。
“我不知道,或者是你,或者我!”马初阳摇头道,“因为,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如果官府的人来了,伤他的人,不是我们,也是我们。”
“柳家良就是个混帐,我还没有找他麻烦呢!”余子蝶怒道,“我绝不会饶了他。”
“你怎么说傻气话,”马初阳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天下是说理的吗?”
他经历过火灾,进过死牢,对官府看得自然比余子蝶清楚明白。
“那,我们怎么办?”余子蝶急道。
“我们快走!”马初阳道,柳家良是京城大族,肯定会带着随从,而且是武力超群的高手,被对方捉住,那就糟了。
余子蝶一听,从床上跳下来,拉着马初阳就要往外跑,却被马初阳扯住,道:“有人来了,从窗口走,你先跑,等下我们在柴房会合!”
说着,将余子蝶推上窗口,余子蝶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人,身手还算敏捷,“嗖”的一下,跳了下去。听到有人声传来,她拔腿便跑。跑出十几步,躲到一棵树后。马初阳从窗口探出头,向她挥了挥手一闪不见。
想着自己可不能嫁给那柳家良当什么妻妾,余子蝶向柴房跑去。这次柳家良可带了不少人来,从之前对方的行为来看,他们可不讲什么法理。
她进了柴房之后,搬开一块木头,按开了一个机关,进入了地窖之中。这里是收藏酒的,她小时候与马初阳他们捉迷藏的时候,便常躲这里,这是藏人的好地方。只要等到柳家良他们走了,她才安全。反正这里有酒,也不怕饿死了。只是不知马初阳逃出来了没有。
再说马初阳,他刚要爬到窗口的时候,有人进了诵书堂的大门,他只好将窗关了,隐起身形。因为,若是跳下去,窗口是晃动的,他们一推就能看到余子蝶。进来的,是两个四十来岁的好手。他们见床上不见人,搜了下门角和床底,打开窗口,早不见了人影。
一个从窗口跃出,察看情况,一个拾起柳家良的耳朵和衣服,向内宅跑去。用针缝一缝,耳朵还能用。至于马初阳对柳家良施展的阉割手术却不是很成功,只流了一地的血,没有真切下来,他是太紧张了。
此时,学堂外出现了一片嘈杂之声。是县衙的捕快在县尊大人的带领下出来寻人。那七哥看请神,雨歇后,便回牢房去放马初阳。却发现急得团团转的张鲁两人和昏迷多时的吕少尊。
七哥大吃一惊,叫人抬吕正道去医治,又忙向县尉和县令报告情况。县令吕天罡大怒,派出衙役四处搜索。重点就是马初阳的老宅和这风晚学堂。带队到风晚学堂的,就是吕天罡。当日余风晚突然拒了婚,令自己脸上无光,这次也是一个机会。若真搜出凶手,自己便可扳回一局。
余夫子正与张子归在内宅的书房中,围着一张小床,对京城柳公子的伤不知所措。照顾柳公子的,是一个老者,也是柳公子从京城带来的。
当初,他们在大厅谈话,余子蝶去前面看看学堂的窗关了没有,柳公子跟了出去。老者他们也想跟随,但被柳公子阻止了。不想他回来的时候,却受了重伤,还是裸着回来的。
夫子虽然也着急女儿,想到前面看看,却被拉着安顿柳公子。这才到书房安排好了,一个随从便取了衣物和耳朵回来。刚要问一问情况,看门的老陈跑来报告说县尊大人带捕快进来了。
吕县令一进学堂,便叫人搜索,有人报告说发现了血迹,便让狗寻味而来,到了内宅。
吕天罡心中一沉,想着,这定是那马初阳之血,马初阳与儿子的搏斗中,定然也受了伤。儿子是瞎了一只眼,但是,余风晚这次定然逃不出自己的手心,这窝藏之罪,定是落了实处。他的七寸是被自己拿捏住了。张子归虽然是京官,却是鞭长莫及。
余夫子想将吕县令迎入客厅,但是吕天罡却冷哼一声,带人跟着狗直扑书房。一个随从守在书房,见狗乱吠,刀光一闪,隔着五六米,便将狗头斩落了。众人一见,将内宅书房围了起来。
“快快开门,将凶手交出!”吕天罡大喝。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随从向吕天罡斥道。钟先生正在给公子疗伤,张翰林打下手,可不能惊扰了。
“我不管你是谁,窝藏凶手,就是与官府作对,”吕天罡正气凛然,向身后喊道,“铁捕头,快快将此人拿下,进去将人犯捉拿出来,若有违抗格杀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