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南.”
“父亲。”
此时的封独道长,不再是以往那个放浪不羁的轻狂道士,而是一个真正的风度君子,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了,但是风姿气度却不是普通人可以装出来的。
“其实我本无意参与这件事,只是还是希望你们能真的敞开心扉地谈一谈,”莫悠轻笑一声,“虽然我确实很不齿庄老家主当年的做法,可是已经几十年了,庄老家主也明白自己行将就木,时日无多,师父可愿意听老家主一言呢?”
原本,如果封独道长根本就不想再认庄涵,那么莫悠会直接带封独道长离开,庄家是死是活与她无关。
可是封独道长叫了父亲,那说明,无论如何封独道长还是很尊敬庄涵的,尽管莫悠对庄涵真的没什么好感。
莫悠很快便离开了庄家,封独道长一直到深夜才回到将军府,看封独道长的神色,莫悠便知道,自家心软的师父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八月十五的家族大会很快便到了,破天荒的,客位上端坐着莫悠这个外人。
莫悠含笑看着众人对庄老家主跪拜,而庄辛黎便是为首的那个,庄辛黎下首第一位,是庄逸风。
待众人跪拜完毕,莫悠起身,对庄老家主见礼。
“父亲,为什么今年的家族大会,会有外人参加?”庄辛黎看了一眼莫悠,对庄老家主问道。
“因为今年,我有一件事要宣布。”庄老家主用力压制着自己心口的不适,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
“什么样的大事,要在外人面前宣布?”庄辛黎刨根问底。
“等会我自然会说,你先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庄涵瞪了一眼庄辛黎,语气不容置疑。
庄涵在庄辛黎心中的权威还是无法撼动的,就算再不高兴,也还是先坐了回去。
庄逸风坐在庄辛黎身边,有些不解地看着莫悠,封独道长没有出现,为何莫悠会坐在客位上。
庄辛黎在庄老家主面前没有讨到好,场上所有人也是鸦雀无声。
看到这一幕,莫悠想起来以前学校开什么演讲大会,纪律管的好的话,也许也能达到这个效果。
“今天,可能是本家主参加的最后一次家族大会。”庄老家主继续开口,仅是一句话,全场便开始有人忍不住开口。
莫悠坐在原位,淡然地看着面前近百人窃窃私语,嘈杂的讨论声没有持续太久,庄老家主便继续丢出一个重磅消息。
“今天,我便要在在场人中,选一人作为下一任家主。”
“父亲!”庄辛黎坐不住了,当场起身,“父亲依然在位,怎能说选继任家主,父亲万万不可!”
看庄辛黎的反应,莫悠差点嗤笑出声。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这是多孝顺的,事实上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
若是庄老家主辞世而没有择定下一任家主,那么继位的就只会是庄辛黎,可如今庄老家主要自己选择家主,那么选择的人可就不一定是他庄辛黎了。
“既然这是老家主的意思,我觉得大家若真是有孝心,一定会尊重老家主的意思吧?”莫悠轻巧开口,笑容极度讽刺。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我庄家的内部事宜?”庄辛黎寸步不让地回击道。
“外人,老子的徒弟,就是老子的人,老子也算半个庄家人,老子的徒弟,自然也算!”封独道长的声音响彻大厅,久久回荡。
莫悠站起身,给了庄辛黎一个嘲讽的笑容,迎上封独道长。
封独道长一出现,场面顿时混乱,甚至有家兵纷纷亮出兵器,对准了莫悠和封独道长。
“全部退下!”庄涵一拍桌案,其余的人也不敢造次,家兵也只能收起兵器,退回原位。
“我知道你们在激动什么,我现在也告诉你们,庄辛南永远是庄辛南!”庄涵站起身,俯视众人。
“新家主的人选——便是庄辛南!”庄涵收起原本风烛残年的模样,这一句话声如洪钟,掷地有声。
“什什么?”庄辛黎呆愣在原地,盯着庄涵久久不能回神。
“不会吧家主,他可是庄家叛徒啊!”人群中不知有谁喊了一声,场面越发混乱了。
莫悠眼神一凝,别人没有注意到是谁,可以她的感知和听觉,早已锁定了那个带头的人。
长剑出鞘,莫悠握住剑柄,直指那人。
“你,再说一遍。”
那人被莫悠死死盯着,心底有些发虚,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躲在人群里还能被莫悠揪出来。
“他他就是叛徒!”
“叛徒?”莫悠轻念一声,手中长剑毫不客气地斩出一道剑气,直接将那人头颅砍下。
“杀杀人了!”
那人的身体和头颅分开,脖颈上鲜血喷涌,有人直接被当场吓晕。
“还有谁,再说一句?”
莫悠怒吼一声,长剑扫过众人,眼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父亲,你.”庄辛黎看向庄涵,却见对方正哂笑着注视着他。
“月皎公子是我请回来的,辛南也一定是下一任家主。”
庄涵知道,以庄辛黎的心狠手辣,一定会想办法对付封独道长,可是有莫悠就不一样了,有宇杨坐镇,还没有谁敢明目张胆对付宇月皎。
“庄辛黎,几十年前栽赃在老子身上的黑锅,老子替你背了这么久,你还有脸得了便宜卖乖,人要脸树要皮,你这没脸没皮的也好意思在老子面前叫嚣?”封独道长仰起头,不屑地冷哼一声,“你连老子的小徒弟都打不过,你省省吧你。”
庄逸风站在庄辛黎身后,有些不明白地看着自己父亲和祖父,以他们的性格,怎么会允许有人在家族大会上如此胡闹。
莫悠轻叹一声,今天还真是有些对不住庄逸风,可是自己的师父被冤枉了这么多年,今天必须讨个说法。
“当初庄辛黎,偷走我师父研制之药,残害同族,栽赃嫁祸,最后更是直接害死上一任老家主,如今还想用同样的方法,再让我师父背一辈子的黑锅吗?几十年的逃亡之路,几十年的羞辱,难道今日,我等不能来庄家讨个公道?”
莫悠握剑的手指紧了紧,剑锋转向庄辛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