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月皎!”庄辛黎只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恼羞成怒,“你当我庄家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此放肆!”
莫悠勾起嘴角,冷笑不已,都这个时候了,还以为庄家会是他的靠山吗?
“庄辛黎,你嫉妒我师父的毒道天赋,害怕他将来会威胁你的地位,你便设计栽赃陷害,你敢认吗?”
庄涵站起身,冷冷地看了一眼庄辛黎,缓步到莫悠身边,态度一目了然。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庄辛黎心底发虚,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居然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小丫头这般羞辱。
“证据?”莫悠冷笑一声,“庄家主,你告诉他,我们有什么证据?”
“家主!”众人纷纷上前,却被莫悠横剑拦住。
“庄辛黎,残害同族,毒杀上一任老家主,罪不容诛,感念同族亲情,故即刻剥夺姓氏,逐出庄家!”
庄涵拄着拐杖,皱着眉头,强忍着胸口上涌的血气,冷声处置道。
“爷爷!”这下连庄逸风都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父亲是真的要被赶出庄家了。
“不!我不服!”庄辛黎歇斯底里地怒喊着,却没有人敢站出来为他求情,他原先收买好的元老们,如今都个个明哲保身,作壁上观。
“我不服!老家主体弱多病,神志不清!我不服!”
看着面前庄辛黎癫狂的模样,不知为何,本该畅快无比的封独道长,却是一言不发,看不出任何喜色。
“庄辛黎,你以为这还是你能只手遮天的庄家吗?”莫悠哂笑一声,“我限你一刻钟之内滚出庄家,否则,就等着人给你收尸吧。”
“哈哈哈我不服!哈哈哈哈”庄辛黎癫狂地笑着,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去。
“父亲!”庄逸风看了一眼莫悠,追出门外。
莫悠心中轻叹一声,要处置庄辛黎,得罪庄逸风就是必然,想到将来封独道长还是要把庄家交给庄逸风,莫悠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
有多少人能接受自己全部精力经营的成果,最后是为别人坐了嫁衣裳。
现场没了庄逸风和庄辛黎,接下来要做的事就顺利多了。
“如今,我宣布,下一任继位家主,是我的义子,庄辛南!”庄老家主努力地再次深呼吸,这一句话像是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场下人原本的寂静,最后终于有人开始跪倒在地。
“家主万福!”
看着拜倒的众人,庄老家主总算会心一笑,随即眼神黯淡,直直地向后仰倒而去。
“父亲!”封独道长急吼一声,接住栽倒的庄老家主。
“父亲!父亲!”封独道长急切地喊道,回应他的,只有庄老家主还会收起的笑意。
莫悠转过身,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她相信封独道长心中也无比清楚,庄老家主.已经不在了。
在封独道长身边缓缓单膝跪地,这场家族大会,算是庄老家主对自己师父的最后救赎。
几十年的背负,一朝得以沉冤昭雪,庄老家主终究是走出了对亲生儿子一生的溺爱。
庄逸风还是将疯癫了的庄辛黎带了回来,封独道长顺利继任了庄家家主,京城再也没有人能将他再次驱逐。
灵堂之上,庄辛黎依然痴痴呆呆地跪在庄老家主的灵位前,庄逸风与封独道长并排而立,二人没有任何交流,只是默契地举行着祭奠之礼。
祭礼上的气氛十分怪异,所有人都窃窃不敢语,只有庄逸风和封独道长红肿着双眼。
庄辛黎疯癫,庄老家主辞世,封独道长继任家主之位,也算是圆满的解决了庄家与封独道长之间的矛盾。
莫悠很多天都没有再出现,日日与宇杨一同早出晚归,每次都是留在校场军营一整天,似乎以前安逸的生活又回来了。
然而只有莫悠自己知道,她无法面对庄逸风,也无法面对王景卿,更无法面对一直在当恶人的自己。
庄逸风是太医院首,京城人尽皆知的小神医,善良谦和,最初还有恩于她,更帮她结识了琉璃公主。
可是如今,似乎是她害的他家破人亡。敬重了多年的父亲,其实是残害同族和毒杀曾祖父的凶手,敬爱的爷爷最终亲手逼疯了自己的父亲,又在最后一刻撒手人寰。
这一切都像是说好的一样,在同一时间砸在了他的身上。
今年的所有事情,仿佛如梦一般,无论是王景卿,还是庄逸风,亦或是一直与她有着恩怨的曲家人,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经常用来练剑的地方依然留着深深浅浅的剑痕,金徹一如既往地守在莫悠身后,时刻注意着周边的环境。
封独道长给她的剑法招式,早已烂熟于心,然而心法领悟却一直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若是不能领略心法,战胜心魔,再练多少年,也只会是原地踏步。
莫悠心烦意乱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每出一招,便会回想起不久前的往事。
吕如灵最后的疯狂,庄辛黎如今的痴傻,某种角度来说,都是拜她所赐。
莫悠啊莫悠,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呢?
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可那又能怎么样呢?王景卿说的没错,她不是神仙,她救不了所有人。
“师父.”莫悠静立在原地,喃喃自语,“你满意如今的答案吗?”
不远的某处树干上,一抹纯白的身影静静侧坐着,注视着那个纠结的某人。
“月皎公子。”一道声音,打乱了莫悠的思绪。
莫悠转过身,一人快步上前,正是陶贺。
“陶公子。”莫悠随口应了一声,心情不佳半点不想开口。
“前几日还想去府上拜访,不想他们都说公子很早便出去了,这才追到这来。”陶贺礼貌一笑,视觉上果真是赏心悦目。
“陶公子找我有事?”
“之前只知道公子喜爱喝酒,也不知道公子还喜欢别的什么,所以在下也只能看自己的喜好为公子挑一些薄礼,想邀请公子参加三日后的围棋大赛。”
莫悠皱了皱眉,怎么觉得陶贺这话里的内容这么复杂呢。
“上次陶公子救了我,还没有正式给陶公子送去谢礼,这次怎么好意思再收陶公子的礼。况且我对围棋并不了解,可以说根本是一窍不通,恐怕是要辜负陶公子的好意了。”
“围棋大赛?”树上的某人轻念一声,飞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