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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伸冤

    虞冉筱差点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他们三个不是来索他们的命的么?到头来叫他们救他们的命?这真的合适吗?

    秉龙显然也有和虞冉筱同样的感觉,他侧头,和虞冉筱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眼底看到了几分匪夷所思。

    “什么?”滕季尧双眉微微蹙起。

    虞冉筱替滕季尧又问了一次,“你们几个,是什么人?”

    他们三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争相发言,一时间虞冉筱谁的声音都听不到。

    “一个一个地说,不用着急。”虞冉筱冷静的双手环胸,“我们不差这么一点杀你们的时间。”

    三个杀手被她这么一恐吓,浑身都发抖。

    “你们到底是来干吗的?一个人说就行?”虞冉筱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那一艘船,那搜船已经停了下来。,夕阳在他背后大片蔓延。

    “我、我们是来打劫你们的。”为首的那一个人说道。

    虞冉筱禁不住冷笑了起来,“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打劫我们,不让我们放过你们,让我们救你们,这……你们几个看清滕了,我们有长着一张观世音的脸吗?”

    她说着,半点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为首的男人又开始了嘤嘤嘤,“你听我说完,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虞冉筱和秉龙都显而易见地抖了一下,滕季尧忍耐力强,面部只有短暂的不适,抽搐的唇角勉强往下面压了一压。

    “你说。”虞冉筱一言难尽,“你请说。”

    “我、我姓张……”

    虞冉筱再度无语了,敢情现在劫匪都这么有礼貌了?这算什么规矩?还要来一个自我介绍?

    “张?”滕季尧的眉梢又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

    “然后呢?”见滕季尧面色有异,虞冉筱就继续问了下去。

    “我家遭奸人陷害栽赃,被抄家了,迫不得已才来当海匪的。”为首的人抽抽噎噎地说道。

    “你是,张又春的什么人?”滕季尧沉着脸色问道。

    海匪听到这个名字,脸色显而易见地变了,他惊愕地看着滕季尧,在与后面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你认识我爹?”

    “宁王,滕季尧。”滕季尧自报家门,“说上来,我与令尊有几分交情,他如今可还安好?”

    那原先有些警惕的三人,一听到‘宁王’这个名字,脸色再度大变,他们像一个色彩丰富的调色盘,想什么时候变就什么时候变。

    “您、您就是宁王?”一人小心翼翼地问,虞冉筱从他眼底看到了几分隐隐的激动,简直像那种寻找了很多年的救命恩人就近在眼前的眼神差不多。

    滕季尧颔首。

    为首的人痛哭起来,又要上前来抱滕季尧的大腿,滕季尧不动声色地退到了后面。为首的男人开始捶起木板来,“呜呜呜,我们找你找得好幸苦啊。”

    虞冉筱漠然地看着几个抱成团的男人。他们上船来打劫怎么说也有两柱香了,说得都叫什么废话!

    “你们找王爷做什么?”

    “伸冤。”为首的男人擦了一擦眼泪,眼中亮晶晶的,“我们想让王爷替我们张家伸冤。”

    虞冉筱又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面旗子,原来那一个字竟然是‘张’。

    “秉龙,扶他们起来。”滕季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是。”秉龙给虞冉筱递了一个眼神,虞冉筱上去同他搭把手,把三个人都给扶了起来。

    三个人站起来后,越发无措了,为首的男人手心在衣服上搓了许多下,“王爷,方才冒犯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抱歉、抱歉。”

    滕季尧摇了摇头,“你们的忙,本王能帮的,在当年已经帮够了。”

    为首的男人嗫喏了片刻,“我、我们知道王爷对我们做了很多,知道王爷对我们大恩大德。但、但是……我们只有最后一个小忙,求王爷了!”

    他们说着,又跪了下去,郑重地给滕季尧磕了两个头。

    “……”滕季尧合上了双眼,睫毛微微抖了一下,说,“什么?”

    “我们想请求您,去请凌太傅网开一面。饶过我们张家吧。”男人眼眶通红,“我们不会再做出一些忤逆他的事情了。”

    滕季尧睁开的双眼中划过一道显而易见的凌厉之色,“他对你们动手了?”

    “我、我的小妹,七日前刚满十四岁,被他骗走了。我们去报官,结、结果那些狗官收了凌太傅的钱,不承认这一件事!”为首的男人磕头,“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只请凌太傅能放过我们张家,放过我的小妹!”

    滕季尧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欺人太甚。”

    三个人战战兢兢,皆认为是自己言行不雅,惹得滕季尧脾气大发。

    在这一片茫茫流域之中,暗卫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行驶着,滕季尧给了秉龙一个眼神,秉龙就自觉走到船尾,点了一束烟火。

    后面的暗卫加快速度跟上来。

    “王爷,若是你不想帮忙,也不要紧的。您真的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

    “没有。”滕季尧有些强硬地说,“不是你们的错。”

    虞冉筱盯着这几个人,眉峰却皱得更深了。他犹豫地问道,“王爷,属下能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滕季尧的手指在那一把古琴上勾了一下,竟一瞬间就把坚硬的琴弦给勾断了,一滴鲜红血珠溅落,他仿佛回到了两年,见证了一场悲剧发生,却没有能力阻止,他的声音缓慢幽沉,“两年前,南梁最大的盐商是张家和黄家。张家生意比黄家的要好上一些,黄家看不下去,暗中与凌太傅勾结,凌太傅便在暗中打压着张家的生意。”

    快要入夜了,河面上的风有些冷,虞冉筱注意到了滕季尧的时间节点,他说得是两年前,那是不是自己没死多久的时候。

    “张家得知这个消息,愤然之下报官,但京中京兆尹的关系与凌太傅有私交,他非但没有还张家一个公道,还没缘由的,在凌太傅的命令之下将张家家主下狱。”滕季尧说到这里,沉默了许久,“张家通过一些手段,将此事捅到了父皇面前,但凌家势大,父皇拔不了这根刺,便只口头上答应了这个要求。”

    虞冉筱听到这,明白事情肯定还有一个巨大的转折,否则滕季尧不会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

    “京兆尹始终是没有证据给张家定罪的,由于张家在京中施善,许多百姓便都到京兆尹府前替他说话。京兆尹迫于无奈,只能把张又春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