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虞冉筱再度得以与滕季尧同行,羡煞了军营一众人等,在跟虞将军保证过回来会把落下的东西都补上来,虞河等保证过会带一些沿途特产之后,虞冉筱才得以逃出生天。
滕季尧上次没有跟虞冉筱说定要去何处,不过提到了三个点:云彩河、古剑冢、江南。虞冉筱大约看过了地图,三个地方的走向是相同的,云彩河北边就是古剑冢,古剑冢再往北就是江南,依着这个架势,他们这次出行不会少于两个月,剿匪完去找一找沈东城,古剑冢找不到就去江南找,江南找不到再去临安……
不过江南包括太多个地方,去那边游历游玩的人本身就不再少数,要找一个人简直难如登天。沈东城真呆在古剑冢还好说,如果不在,找起来就有一些麻烦了。
“王爷。”正寻思着,滕季尧已经带着秉龙到了码头,虞冉筱抱拳行礼,滕季尧点头致意,秉龙背着两个包袱,上前买了一艘船。
上次去安阳遇袭之后,滕季尧就再也没有雇船的经历,他们每一次出去都有一定的危险,人危险船也危险,反正滕季尧有钱,每次出去都买一艘,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压力。
虞冉筱想着,不自觉有些牙酸。有钱人和穷人之间的鲜明差距真的如天堑一般让她感到绝望,如果军营不包吃包住,她现在可以天天睡大街了。
秉龙挑船素来是往好的挑,这一次挑的船舱宽敞,能同时睡下七八个人了,秉龙又把滕季尧的琴和棋都给搬了上去,一行人才出发,依旧是由虞冉筱与秉龙轮流撑船。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番思忖,但虞冉筱还是得例行公事的问一遭,“王爷。我们先去云彩河么?”
“先去古剑冢。”滕季尧淡淡地说。
虞冉筱有些惊讶,不知道原来沈东城在滕季尧的心里有这么高的地位,先去古剑冢,倒时候还得绕回云彩河,这不麻烦呢吗?
虞冉筱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但凡滕季尧不瞎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他的手指轻轻的勾弄了一下琴弦,“本王记得,你前两日才同本王说过,古剑冢也是匪吧?”
隐隐有两根线要接上去了,虞冉筱睁大了眼睛,就见滕季尧悠然抬起了双眼,问道,“有什么海匪,会比古剑冢人还要霸道么?”
虞冉筱眼前一亮,“王爷,您是打算让古剑冢出面摆平这群海匪?”
滕季尧微微点头。
海上未知风险较多,加上这群海匪长年累月的在这一块地方打劫,自然是早就摸清了这里的局势,这就是海匪难剿的原因之一。要滕季尧去剿,他的暗卫自然有那个本事,可策划这一项事宜也需要一番周折,在这一片地方,古剑冢的凶名怕是让那一些小喽喽听到,就要退避三舍。
从哪一个角度来说,滕季尧的思路都没有错。但虞冉筱就是觉得有一个点不对,具体在哪里,她又真的说不清滕。
虞冉筱撑了半日的船秉龙就自动顶上来换班,虞冉筱边听着滕季尧的琴声边啃着肉饼,青山绿水,琴声绝妙,抚琴之人更是如同画中谪仙,说不尽的赏心悦目。
这种赏心悦目很快就结束了,尽管他们想先去古剑冢,但也总要绕过云彩河,在他们进入云彩河流域的时候,遇到了那一伙海匪。
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漫天的红云在他们头顶上燃烧着,碧绿色的湖水也染上了些许绯红色。虞冉筱抱着话本,看得十分认真,滕季尧自己同自己下着棋,抬起薄薄的眼皮,“你看什么?一天了。”
虞冉筱上次很大方地给滕钥展示了自己的睡前读物,在滕季尧面前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她不动声色地把封面给遮住,扭头对滕季尧说,“道德经。”
滕季尧挑了挑眉,显然不是很相信虞冉筱会看一本《道德经》看得这么入迷。
虞冉筱被滕季尧看得有些心虚,正想要坦白,滕季尧脸色却徒然一变,不需要滕季尧提醒,虞冉筱也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最有感觉的自然是还在撑船的秉龙。
他警惕地扭头告诉两个人,“王爷。有人在船底,船已经不受控制了。”
秉龙话音刚落,扒在船底下的几个人已然跃了出来,带来的水珠溅了三个人满身,他们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周,稳稳地落在了船舷之上。
虞冉筱飞快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同时下意识地把滕季尧给保护在了后面,从船底下跳上来的有三个人,不远处一艘大船正缓慢地驶来,桅杆之上挂着一面破帆,旁边还要一个大大的棋子,棋子上面有一些暗红色的痕迹,许是风吹雨淋,又或者是年代久远,原先上面的字尤其模糊,只能隐隐通过笔画看出一个‘长’字。
虞冉筱匆匆一眼,只来得及看清这一些,三个杀手逼近,虞冉筱提剑上去与他们搏斗,近来她的功法突飞猛进,这三个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深度,虞冉筱有自信能在十招里面解决了他们,结果……
还没有切磋两下,他就被滕季尧提到了身后,滕季尧手持一把软剑,两息间就把他们给解决了,软剑直直立着,指着最后一人的脖子,声音有些冷,“来者何人。”
滕季尧剑下指着的是一个面部线条硬朗的汉子,他嘴角带着几抹红色血液,双眼中写满了不甘。
虞冉筱很快就发现那一些不甘是自己的错觉,在自己打量完这个男人的下一秒,他抱住了滕季尧的大腿,痛哭流涕的、声嘶力竭的嚷嚷——
嚷嚷什么,他说得太快,连成了一片,虞冉筱没有听清,但是她看到了滕季尧面上的嫌弃,估计这人再抱一会儿,滕季尧能一刀直接把人给劈成两半。
另外两个杀手也不甘落后,分别想要上来抱虞冉筱和秉龙的大腿,被两个人无情地躲开了,滕季尧腿上那一个扒拉得太紧,滕季尧的下袍已经被他的眼泪鼻涕蹭湿了。
滕季尧黑着脸,强压着一股气,“滚!”
约摸着是滕季尧周身气压太低,扒着滕季尧大腿的人终于觉出一丝不对劲来,果断的撤开了自己的手,可怜巴巴地抹了一下不存在的一泡眼泪,声音也终于清晰了一点。
虞冉筱这才听清他在喊什么,他喊的是,“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