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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将军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002/510940002/510940031/202005211712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绿蕊平安归来后,胡卿月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后头究竟是谁搀和了一手。

    但那人,是将军。

    寻仇不易,能安然度日,她便已觉得十分艰难,哪里敢动将军的念头。谁知,没过几日,将军竟悄悄使人私下里送了东西给她赔礼道歉。

    真真是受宠若惊,叫她手足无措,心头发毛,只能发虚地将东西收下。

    将军这怪人,回回做的事,都叫人无从探究缘由。

    送礼的小侍卫面上含笑,留下东西后还顺道搁下了一句话。绿蕊的事,权当是将军欠了她一个人情,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讨要。

    短短一句话,听得胡卿月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份所谓的人情,她焉敢真的上前去讨?

    她不过将其当成过眼云烟,转瞬即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将军派人送来的赔礼,倒都是些常见的名贵之物,被她尽数让冬至几个送去了绿蕊那。事情就此平息,此后她未提过,将军也没再寻过她。

    能这般,再好不过。

    可事到如今,事态紧迫,她不由得便想起了将军的话来。

    不消两个时辰,信件已然到了将军手里。

    与此同时,胡卿月正在见冬至,极佳。

    今年夏时,胡卿月便拨了大笔银钱将那座山囫囵购下,让人足足在上头耗到今时,才算是一切都尘埃落定。

    这件事瞒着众人,除了她跟老先生几个之外,连绿蕊也不大清楚。绿蕊毫不知情。她遂让人在山上另一侧开荒种植上了合适的果树,对外权当那处地方被人买下置办了小庄子,种了果林。

    老先生只爱做他的闲云野鹤,便对这事没了兴趣。

    冬至两边来回走动,仍负责消息传递。

    今次来,正是为了告诉她,庄子已经落成。附近的人,都以为是哪家富户置了小住图个闲适的。

    胡卿月听着,问起卓家是否有动静。

    卓家也在寻,却迟迟没有寻到,一转眼又过去了这么久。

    真到了那一日,事情未免动荡。

    冬至摇了摇头,说并无异常。

    她微微蹙眉,并不多言。吩咐了冬至几句,便将人给送走了。

    直到暮色四合。微醺的人影才出现在了二门外。

    红筠得了消息,已气得连发火的心思也无。

    又开始了。

    一旁的下人个个噤若寒蝉,瞧出气氛不对,谁也不敢吭声。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不管出什么事,都叫人心中难安。

    她喘着在椅子上坐定,自顾自沏了盏冷茶灌下,这才清醒了些。

    这话说的极重,星辰登时酒意全消,震惊不已,“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诨话!”

    气急之时,她口中的话极尽刻薄,听得星辰额角青筋“突突”狂跳,握紧了手。

    到了这个时候,仍不承认。

    后头的话,她实在无力启齿。

    另一边将军收到了胡卿月的信,边看着信中所记之事,一边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他头一回收到胡卿月的信,瞧着新奇不已,倒莫名有种收到了闹别扭女儿的信一般的感觉。

    信中的措辞极为严谨,想必落笔时,每个字眼都是仔细斟酌过的。

    明明是求助的语气,倒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傲然来。

    将军见惯了那些对他卑躬屈膝,讨好害怕的人,如胡卿月这样的信,倒是真的头一回见。

    他来回看了两遍信中所写,心下已了然,抓着信纸在桌上屈指轻叩,不由暗笑,谢家那几位,没想到也都是有趣的人。

    至于肃方帝,竟瞧上了谢家的六姑娘,倒委实出乎他的意料。

    将军温声说了句:“沉寂了些日子,怕是不日又要闹腾起来了。”

    这时,坐在他对面低头喝茶的人抬起头来,赫然便是将军。

    他握着茶盏,轻轻一晃,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怎生闹腾?”

    方青琅瞥他一眼,“不是她。”

    将军淡淡应了一声,举杯吃茶,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对自己多了几分无奈,竟问出了这样的话来。只要略微想上一想,便也知道依谢姝宁的年纪,这事便不可能说的是她才是。

    “虽不是她,倒同她也有几分干系。”方青琅忽然出声说道。

    将军眼也未抬,恍若未闻。

    方青琅就笑,轻声击响桌面,也不言语了。

    二人静坐着,各自吃着茶,约莫过了小半刻钟,莫言叩门来见方青琅,将军便不多留,起身告辞。

    他今日来,本就是不是因为他愿意来,能留到这会,也算是颇不容易。

    等到人影消失不见,莫言不由狐疑地问了方青琅一句:“印公,他这会来,您为何要见他?”

    方青琅若不愿意见人,谁还能真的见着他不成。可见方青琅还是乐意同将军打交道的,关于这点,莫言十分想不明白。方青琅上回的狼狈模样,莫言可都还历历在目。

    哪怕换了他,出了那样的事,也得恨毒了将军,抓紧报仇才是。

    可方青琅反倒像是不以为忤,对将军,还另眼相看了几分。

    莫言由此觉得自己这辈子怕也是难以爬到方青琅所在的这个位置了,二人之间的境界相差太多,根本就是云泥之别。他永远弄不清楚方青琅心中在想什么,呆在方青琅身边的时日越久就越是如此。

    这会他问完,听到方青琅温柔笑着说,“那边故意派了他来,我就见上一见又何妨。”

    莫言得了吩咐,躬身后退,出了门。

    屋子里顿时只余方青琅一人,他伸手给自己又沏了一盏茶。猛然间心痒难耐,霍然长身而起,亦往外头走去。

    世道就更是艰难万分。这般想着,他那点阴狠的念头,就慢慢熄灭了。

    遇人不淑,也不知是不是天意……

    好人总是遇不上好事。

    方青琅如是觉得,眉头紧皱。

    一袭白衣在沁凉的秋风中猎猎作响,他高高坐在棵百年古树上,身形隐在泛黄的树叶间。因藏得高,下头的人一时半会难以注意到他,他却能望得极远。

    他紧紧皱着眉,神情似孩童,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懊恼。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里蓦地多了几个人影。

    他擦拭掌心的动作顿了下来,眼神专注地朝着燕家宅子里望去。

    分明隔得老远,但他仍觉得眼前的人眉目清晰,连面上神色都能叫人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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