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002/510940002/510940031/202005211712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时至午后,秋风飒飒,天气渐凉,已有了冬意。
北城石井胡同外,多了一架马车。
马车并不起眼,走得很急,不多时便到了秦家角门外。角门外一早就有嬷嬷的人候着,见到马车立即便迎了上去。
赶车的人是内廷派来的小太监,眉眼生得都好,眼神却刁钻,上上下下大量一番来接人的婆子,随后将厚厚的帘子一掀,等到里头的人被抱了出来,便扬鞭赶车扭头就走,半句话也不曾搁下。
惊疑不定,愈发不敢耽搁,匆匆往白着脸睡着,人事不省的秦乐容身上盖了身大氅,便指派人赶紧往里头走。
不过须臾,门外便没了人,重归平静。
江南这时节的天,风是凉的,却远还不到冷。但京都的天,似乎除了冬便是夏,来来回回,一冷一热,分明的很。秋日虽至,转眼即逝,根本没有几日。宋氏在京里呆了这么多年,却还是十分不适,到了这会便忍不住要让人点上火盆取暖。
一派风平浪静,无人知晓,秦乐容悄无声息地已经回到了家中。
她低头就着玉紫的手咬了口杏酪,赞了声好吃,却没有继续多用。
“新鲜人。却也新鲜不了多久。”绿蕊笑了笑,“不是才说过,这回的人,她全瞧过,模样拔尖的,不过也就那么三两个罢了。”
玉紫也跟着笑:“兴许卓三公子就喜欢貌丑的呢。”
这倒也不是全无可能。
绿蕊就嗔了她一句,让她去把星月找来,又嘱她取一包银锞子来,赏给小厮的下人。
玉紫应声而去。
外头狂风渐起。吹得枝头残叶哗哗作响。
在长房揉着帕子苦苦等候的嬷嬷听得心焦气躁,连忙嘱人将窗子关紧,连一丝缝隙也不留。
正关着窗,秦乐容被两个粗使婆子像抬春卷似的给抬进了屋子。
嬷嬷慌忙凑上前去看,只见小姐仍昏沉沉睡着。一点响动也无,心道不好,连忙伸手试探鼻息,见有热气喷在指上,这才微松了一口气。
“将小姐抬到炕上去,仔细些手脚。”她站直了身子,匆匆吩咐。
几人便将秦乐容连同身上盖着的大氅一道放到了热炕上。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嬷嬷只留了心腹嬷嬷一人,打来热水,又将一早就准备妥当的干净衣裳也拿了来,要仔细查验秦乐容身上的伤情。
也不知那顿廷杖究竟打了几下,可曾皮干肉绽,伤得厉害。
她又是担忧又是气恼。俯身亲自去解秦乐容的衣裳。
才解到胸前,她的动作忽然一滞。
窗外有东西被风吹着打到窗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嬷嬷正站在水盆前拧着帕子,闻声丢下帕子急步向窗边走去。走近了微微打开一道缝,便见外头狂风大作。天上乌云密布,似有骤雨即将降下。
屋子里的光线霎时黯淡了下来,人影黑魆魆的,叫人瞧不真切。
一场大雨迫在眉睫,头顶上已被厚厚的乌云笼罩。
嬷嬷没得主子的吩咐,不敢唤人点灯,“夫人……”
她轻唤了一声,嬷嬷却恍若未闻。
片刻间,外头便已是大雨瓢泼,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朝着窗棂打下来。
斜风骤雨,也不知何时才会停歇,屋子里却已经黑得厉害。
不过申时,便已黑得像是亥时。
嬷嬷无法,悄悄自去取了火折子来,将桌上搁着的灯先给点上。
屋子里顿时被温暖的火光笼罩,黄晕之下,嬷嬷依旧维持着最初的动作,像僵住了,一动未动。
深知嬷嬷的性子,此刻见她如此,心头不由狐疑,飞快拧了帕子走上前去,唤嬷嬷:“嬷嬷,外头下大雨了。”
嬷嬷仍不动,安安静静地弯腰站在那,手指依旧贴在秦乐容的衣襟上,白玉似的,冷冷的没有血色。
“嬷嬷,怎么了?”嬷嬷看在眼里,一颗心“怦怦”直跳,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嬷嬷终于动了一动,她微微直起腰,声音低低的,几不可闻:“拿灯过来。”
“……嗳。”嬷嬷见她总算开了口,很是松了一口气,忙去提灯。
羊角宫灯外头糊的薄纱,清透得很。灯被提到近处,光线陡然明亮起来。
耳畔落雨声不歇,仍然哗哗作响。
嬷嬷忽然一把将宫灯从她手中夺了过去,亲自提着,置于秦乐容头顶上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某处看。眼神灼灼,似要在上头看出个洞来。
这样的嬷嬷,就连嬷嬷也是头一回见,她不由慌了神,循着嬷嬷的眼神望了过去。
通明的光线下,少女莹白的肌肤泛出淡淡的黄晕,反倒瞧着愈发细腻可人了。
视线沿着秦乐容的眉眼一直往下看,路过高挺的鼻梁,再划过小巧红润的樱唇,过了弧度圆润的下颌,便到了脖颈上。
这样睡着不动的秦乐容,瞧着的确是个姿容上佳的姑娘。
谢家的人。都有张好皮相,小辈里头,尤以绿蕊跟秦乐容两个最为出众。
平素绿蕊看着更沉稳,气质更高洁。便瞧着似也更加貌美些。
至于秦乐容,脾气大,爱发火,就显得稍逊一筹。
但此刻,她这样安宁躺着,瞧着一点也不比绿蕊差。
嬷嬷在心中暗暗想着,眼神飘忽了下。
忽然,瞳孔一缩,她只觉胸口发闷,差点站立不稳。
那是什么?
嬷嬷大气也不敢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乐容锁骨处的那一块红斑看。
边上已有些泛出青紫之色来……可见是用了大力的……
瞧见这样暧。昧的痕迹,嬷嬷的脸,不禁唰的一声变得惨白。
“擦不掉的……”嬷嬷提着灯,伸手按在了那抹痕迹上,擦了几下。亦煞白着脸。
她忽然将灯往炕几上一搁,旋即双手齐用,俯身脱去了秦乐容身上的衣裳。亵。衣被解开,少女莹白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红痕斑斑,也不知是吮出来的还是指痕掐出来的……
嬷嬷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在哗哗的雨声里。颓然松了手,身子往后倒去。
嬷嬷眼疾手快,仓皇间将她给抱住了,连声唤她:“夫人!夫人!”
“怎么会这样……”嬷嬷嘴角翕动着,面若金纸。
嬷嬷哪里答得上话。
好端端送进宫去的姑娘,回来却成了这幅模样。她一个做下人的,怎么可能答得上话。
嬷嬷慌透了,她也慌张透了。
屋外的天黑漆漆的,雨珠不停打在窗棂上,那架势似要将窗子打碎了一般。
躺在临窗大炕上的秦乐容。却安然不动,睡意正浓。
嬷嬷蜷在那,战战兢兢地打着哆嗦,蓦然开口:“三爷呢?三爷人在哪?”
先前前来通禀秦乐容闯祸了的事,可没说还有这么一出,只说是受了伤。身上终于有了些微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往秦乐容那凑近了仔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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