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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露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002/510940002/510940031/202005211712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乃为《礼记》所载。

    水土湿气凝而为露,秋属金,金色白,白者露之色,而气始寒也。

    去时还是盛夏端午,回时已是白露为霜。

    趁着晨光走出永安村,村子里不如往日的喧嚣热闹,因着白露太湖的大禹祭祀,村子里的人几日前便出发前往太湖赶香会去了,虽说姑苏也有节庆,可总不如太湖来得热闹隆重。每逢白露时节,太湖总会举行盛大隆重的祭祀河神的香会,非但十里八乡的村民会去,就连苏杭两处的民众也会前去赶个热闹。

    燕夜白对热闹没多大的兴致,一袭白色的衣袍衬着湖蓝色的纱衣,显得本就清秀的面容更为素雅。

    出了村子往姑苏城去,晨光碎落映着朝霞,一路上还有些许姑娘在收集清露,据说百草头上秋露,未唏时收取,愈百病,止消渴,令人身轻不饥,肌肉悦泽。

    姑苏城里气节的气氛不如太湖浓烈,虽也应着时节,但总觉着是缺了些什么。

    离开醉霄楼数月,醉霄楼还是依然酒客络绎不绝,大红的风灯仍旧高悬在门前,门前迎客的小厮,大老远的看着燕夜白便迎上前来,热情道:“燕姑娘好久不来,卿月姑娘还时常念叨您,赶紧往里请。”

    明知道是客套的话,可听入耳中心里还是一软,被人惦念的感觉已多少年不曾有过,跟着迎客的小厮往醉霄楼里走去,往里走去听得一阵琴曲声动,燕夜白驻足在回廊上朝景中望去。

    白露时节,醉霄楼也应景的做了布置,越往里去,越是轻烟缕缕,九曲的回廊处流水潺潺,仿佛是明溪净水缓缓而动,回廊边上一簇一簇的芦苇随风而荡,一叶孤舟在烟雾与芦苇丛中朦胧飘荡,孤舟伤有女子抚琴而唱,声音婉转空灵,一曲《蒹葭》凄美婉转。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歌声已毕,在座如醉梦不愿醒,仿若真置身于那芦苇丛中,芦苇叶片上还存留着夜间露水凝成的霜花,那爱慕女子的身影影影绰绰的隐在水雾中。

    琴声戛然,如梦方醒。

    场中有轻叹,有欣喜声,也有落寞,更多的是对唱曲女子的爱慕。

    “不愧是绿蕊姑娘,一曲《蒹葭》让人如痴如醉。”说着是夸赞的话,燕夜白的语气倒是淡淡的。

    小厮得意道:“那可不,绿蕊姑娘善歌,红筠姑娘善酒这可是出了名的,一曲千金也正是形容绿蕊姑娘了,多少公子爱慕,梦寐以求想一亲芳泽,可从来不曾有人得到过绿蕊姑娘的青睐,江湖都在猜绿蕊姑娘到底是喜欢怎样的公子。”

    燕夜白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句:“带路吧。”

    小厮没有觉察燕夜白的淡漠,仍是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进了雅间将小厮遣了去,燕夜白轻轻凝眉,心中想着下次还是独自进来的号,省得这烦人聒噪的小厮又不停的絮絮叨叨。

    轻车熟路的扯动帘幔的穗子,暗门霍然洞开,进了暗室,风一动,灯烛明灭,暗门闭合。

    燕夜白在桌案前坐下,眉头蹙得更深,桌案上只有一壶茶水,没有霜雪明不说,就连一壶普通的酒水都不曾有,燕夜白倒了一盏茶水,浅浅的抿了一口,便罢在桌案上不再碰了,来得醉霄楼竟连一壶酒也无,只有这寡淡的茶水,燕夜白不由得有些烦躁,纤细的手指在桌案上一直敲击,发出闷闷的声响。

    整整等了半个时辰,胡卿月也没有出现,烦闷又没有美酒的燕夜白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她一动,暗室的另一处门“咔嚓”一声响动,胡卿月摇着团扇款款的入了暗室,烛光映着她眼角的泪痣,眉目间满是风情。

    “哟,这才等了半个时辰便不耐烦了,你这一去南疆便渺无音讯,我可是整整等了两个多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在外边儿了。”胡卿月的话里带了几分女子埋怨的恼意。

    燕夜白听得这些话破天荒的没有反唇相讥,脸上闪过一丝很复杂的神色。对于胡卿月的关怀,她一直抗拒着不愿接受,只要不曾拥有,便不会失去,她不愿再去猜度好意后的真心假意。

    胡卿月看她不言语,上下的细细打量着她:“看着倒是还整齐着,没缺胳膊少腿的。”

    燕夜白举起早已凉透的茶水,一口饮尽了。

    胡卿月还想再说些什么,燕夜白反倒是抢先开了口:“我回来了。”

    她的表情极为不自然,一句简单的话似被烫着一般说得极快,含糊不清,胡卿月却听得明白,杏眼弯弯一笑,眼角的泪痣轻轻上扬,搁了团扇在桌案上,轻身在桌案前坐下。

    “说吧,来找我有何事。”胡卿月倒了一盏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药师谷当年一事南疆坠月楼确有参与其中。”燕夜白目光沉沉。

    胡卿月敛了神色:“桑漫枝不是已死于你手,坠月楼也毁了么,仇也算是报了。”

    燕夜白摇摇头:“还没完。桑漫枝不是我杀的,坠月楼也不是我毁的。”

    “什么?!”胡卿月诧异。

    “有人在幕后操控着一切,让中原武林与坠月楼互相厮杀,最后坐收渔利。”

    胡卿月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团扇的扇柄:“幕后之人图的究竟是什么?”

    燕夜白再次摇头:“不知。桑漫枝一死,线索便断了,我要你帮我继续追寻线索,当年到底是谁人与坠月楼勾结害了药师谷。”

    “你不说我也会查,南疆坠月楼一役,中原武林和南疆两败俱伤,虽说坠月楼没了,可中原武林可讨不着半分的好处,精锐好手失了大半,一时间元气难复,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人能布下如此大的棋局。”胡卿月用团扇的边沿轻轻敲击着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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