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002/510940002/510940031/202005211712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白芷心头一颤,忽然醒悟过来,喃喃:“公子的意思是......”
公子将目光别开去,又落在了香炉袅袅的青烟上:“有些人喜欢待在梦里,即便是猜到了真相也不愿意接受,真相往往是残酷的,既然他不愿知,你又何必**裸的将伤疤揭开,打碎他的自欺欺人。真相,永远比谎言更可怕。”
“可是......”白芷迟疑。
目光停留在青烟上片刻,公子终于回过头来:“你留他一命,可曾想过,知道了真相的他能不能活下去?”
“他......”白芷不敢再往下猜测。
“你离开后,他选择坠崖了了性命。”公子终是说出了残忍的真相。
“怎会如此......”白芷的身子微微颤抖,不敢看公子的表情。
“一直崇敬的阿爷为了权势可以不顾苗寨中人性命,爱慕的女子却早已死去,一片痴心错付她人,这人是骗子不说,还杀了族人,烧了寨子,这样的打击如何能轻易受得住。”公子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多停留,只是微微一瞥便扫了去。
白芷咬着唇没有说话。
“我说过,一开始既是欺骗,那边让她永远的活在欺骗当中,永远不能让她知道真相。”公子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白芷却突然如梦初醒般惊醒过来,骤然浸出一身的冷汗。
公子竟连尤家阿哥最后的结局也知悉得一清二楚,那她这些年在苗寨的一举一动,公子也必然了如指掌。在她未去苗寨之时,公子曾言,“我可信之人只有你,必定不要辜负于我,南疆之事,我委与你便信你无疑,莫要叫我失望。”
可到头来,公子却还是暗中派了人随着,这些年在南疆,仿佛有一柄利刃时刻架与她的咽喉,若是她有半分的背离之心,怕是不会能活着回到中原,公子心思之深,竟至于此。
白芷心中泛起的丝毫涟漪,也随着公子的话沉入心底,她低垂敛目,尽量将声音放得平和听不出情绪:“白芷受教。”
公子牵过她的手,白芷诧异的抬眸,撞上的是公子水润般清浅的笑意和温柔:“这阵子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待我处理了俗物抽出身来,与带你去看看姑苏的精致,与南疆很是不同,你许久不见,肯定喜欢。”
白芷心中一紧,随后一喜,最终羞涩的点点头,心中一片涟漪。
她的心思,从一开始公子便是知道。她轻轻的动了动手,想回握那温润的指腹和温暖素净的手,可只是一瞬间,公子已松开牵着她的手,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只留下微微的余韵,公子手心的热意只是一瞬,便散了,仿佛未曾触碰过,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可就算如此,白芷还是忍不住慢慢的握紧了手,哪怕是公子一丝丝的暖意,也拼了命的想留下,虽是极力的隐忍,仍旧是忍不住红了脸。
“回去吧,早些休息。”公子的声音清儒,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仿佛刚才一瞬间的温暖只是一场幻梦。
白芷咬咬唇,抬起眼眸望着公子,沉吟许久,方才依依不舍道:“是,白芷告退。”
公子没有应答,重新坐回桌案前,“荡吟”指法一起,琴音仿似浪卷飞云,屋室中好似晕上了一层氤氤氲氲水波,四水浮空,晕出了一片潇湘**。
最后望向公子,白芷推开门退了出去。
木质雕镂的门再度合上,室内没有再点灯烛,微弱的天光透入,正是合衬着那琴音中水天一碧的景致。
直至白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再也听不见,窗棂中又荡入一阵风,这次公子的琴音没有停下来,他修长的手指依旧拨弄着琴弦。
“公子,铁笔莫家与其他前往南疆的世家都已处理完毕。”女子的神色肃然。
琴声依旧,奏的是寒江月冷,银河耿耿,可抚琴人说的话却是冷冷:“你比白芷做事干净得多。”
女子一颔首,利落道:“谢公子赞赏。”
“相比于白芷,我更喜欢你,白芍。”
同样是带着几分暧昧的话语,唤做白芍的女子却无动于衷,淡淡的连眼眸都不曾抬起。
琴音一转,公子温和的声音又起:“世人皆有**,我喜欢用有贪念的人,贪的越多我越喜欢,我喜欢用你,因为你够贪。这次去处理铁笔莫家和其他的世家,财宝拿了不少吧?”
说到金银财宝白芍的眼睛才透出一闪即逝的光亮来:“尽数拿了。”
公子非但没有怪罪的意思,反倒轻笑出声来:“贪得诚实。加上之前铁掌崔家,折柳剑傅家,所留之名贵之物,你怕是这一辈子肆意挥霍也用不完。”
白芍眯了眯眼睛,有贪婪的神色:“世上有哪个女人会嫌金银珠宝多,我少时穷怕了,如此笑贫不笑娼的世道,唯有钱银珠宝,才是正道,谁有钱有权才是赢家。”
白芍不同于白芷,白芍是公子在贫民窟里与其说是救出来,倒不如说是白芍自己跟来的。
那年她不过是**岁的年纪,又瘦又小,矮矮的身子看起来仿佛只有六岁左右,枯黄的蓬乱的头发,瘦得深深凹陷的脸颊,只是一双眼睛却亮得骇人。
公子偶会入贫民窟处寻找可用之人,只有被现实逼上绝境的人,才会不顾一切的想着出路,常年饿着肚子的人,哪怕是仅仅为了一口饭,即便是杀人也会毫不眨眼的去做。
泥黄满是污垢的墙,仿佛随时都要坍塌,肮脏的地面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充盈混合着各种**的气味,她就那样的蹲在墙下,公子走过时,她伸出肮脏的小手,拽住了公子衣角,眼睛亮得吓人,饿得就要没有气力,却仍是紧紧拽着公子的衣角:“给我一口饭吃,我愿意做任何事。”
她记得公子那是的眼神很是冷酷,嘴角充满了嘲讽,语气是那样的刻薄:“你能做什么呢?若我给你一口饭吃,你能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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