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002/510940002/510940031/202005211712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吕潇凕葬了楚湘云,一夜之间,他失了父母,身败名裂,就连妻儿也保不住,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用,到了最后谁都留不住,倒不如随楚湘云一道去了,他所爱的女子再也不能与他一道去蜀中看山河风光,品美味佳肴。
“有你,有孩子,我们一家子平安喜乐,共度余生。春季可以一同郊游踏青,夏季可以租一条小船荡到湖中心赏荷,到了秋季可以品茶望月,冬天可以去北方踏雪寻梅......”
当日倚窗凭栏,誓言还历历在目,如今美人已是一坯黄土,埋葬了一生。
吕潇凕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万念俱灰,雪明剑横过咽喉,就要划动,突然听“叮”的一声,一粒碎石击落了长剑。
吕潇凕睁开双眼,一袭黑衣的左宜年落了下来,与乍破的天光格格不入。
天已经亮了起来, 黎明的暖阳冲破云层散落在厚厚的雪泥之上,风雪已止,日头初升,可吕潇凕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
“左宜年,我不寻你,你倒是自己撞上来了,那我便杀了你也算替湘云要个公道。”
猛然间,一道蓝色的剑气闪过,吕潇凕对着左宜年挥剑而上,气势惊人,左宜年没有做声,只是长剑一挥,格挡住了吕潇凕的攻势。
吕潇凕的心被仇恨所困扰,他的剑招虽气势强盛,实则凌乱不堪,处处是破绽,反而左宜年的剑招,在黎明的天光中泛出光耀来,宛如游龙。
左宜年长剑一挑,吕潇凕手中的雪明剑脱手飞出,斜斜的刺入厚重的雪泥中,吕潇凕的右手臂血流如注,失了武器的他,眼见着左宜年如闪电般迎面刺来的长剑,先是瞳孔一缩,随后释然的闭上双眼。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剑风凛冽,左宜年长剑的气劲扬起吕潇凕散乱的长发,耳边掠过长剑吟动之声。
“我不会杀你。”左宜年冷然的反手收了长剑。
吕潇凕睁开双眼,眼中是浓烈的怒火和鄙夷,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叛徒。”
左宜年的眼中有深不见底的阴郁,扬了扬嘴角笑起来:“我本就是南疆坠月楼的人,既非中原人士有何叛变可言?”
吕潇凕的眼神渐渐变冷,声音却反而扬高,几乎是嘶吼:“你叛的是与我和湘云的情谊,湘云与这江湖何干,她对你如亲兄长,你竟能忍心看她惨死!”
“湘云她很好,可她最不该的是嫁给你。”左宜年望向那坯新翻的黄土,眼中带了不忍与惋惜。
吕潇凕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哈哈哈哈.....湘云没有错,错的人是我......”
他顿了顿,眼中的绝望映出了他那样显然的求死之心:“错的人是我......我不该一时心软救了你,从一开始哪有什么山匪,全都是你一手布出来的局,为的就是引我入局,借我来扰乱与打击中原武林,让野心勃勃的坠月楼入侵中原......”
“笑话!”左宜年打断他,“中原武林就没有野心,就不想吞并坠月楼吗?人心都是不足的,只要是江湖就会有纷争,君子?可笑!这世间哪有君子哪有圣人!如你亲眼所见的陆家,拜高踩低,趋炎附势,这就是所为江湖名门,武林柱石?我呸!”
吕潇凕一时有些语塞,他习惯性的紧紧拧起眉头,闭口不语。
左宜年泛起一丝冷笑:“我没有与你说过吧,我无父无母是坠月楼收养了我,可是她们收养孩子就为了培养杀手死士,你以为侵入中原武林的就我一个吗?天真!每年有多少坠月楼的弟子潜入中原,坠月楼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人看待,无非是随时可弃的棋子,中原武林自诩礼仪之邦,但做的还不是欺凌弱小,苛待无名的事,谁也不比谁高贵,我知道你恨我,恨便恨吧,我确实亏欠于你与湘云。”
说到最后,左宜年竟带了低低的叹息。
“与你及湘云的这近一年的光景,是我一生中唯一有暖意的日子,我知你们真心将我当亲人一样看待,可惜即便是这样,也不能阻止我成就大业。人于茫茫世间不过是渺小蜉蝣,但即便如此,我也要他们都知道蜉蝣可以撼树,我要成就一番事业,南疆坠月楼也好,中原武林也罢,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视我为无物的人,都跪匐在我脚下。”左宜年的眼神带着疯狂的炽热。
吕潇凕听得脸变了色,大声骂着:“疯子!疯子!你要成就你的大业却要我吕家陪葬!”
“但凡成就大业就会有牺牲,一将功成万骨枯,潇凕,你若与我联手,这江湖我分你一半做补偿,功成之后,你要多少美人就有多少美人,你想继续做你的君子剑便做你的君子剑,潇凕,与我联手吧!”左宜年向他伸出手去。
吕潇凕挥开他的手:“我不要!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天下的美人再多也不是湘云,我最爱的人被你害死了!我吕潇凕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江湖富贵,我只是要湘云与孩子与我一家三口平安喜乐!是你!你这个魔鬼害了我们一家!”
左宜年垂下眼眸,随后低低笑了起来:“是啊......我是魔鬼......那你便憎恨我吧,找我复仇吧,死算什么?不过是懦夫所为。”
吕潇凕偏过头不去看他,左宜年眼中复杂的神色更甚:“湘云给你生了个孩子,那孩子没有死。”
吕潇凕浑身一震!
他一直认为,湘云已死,那孩子也必然是在劫难逃,可左宜年却说孩子尚在人间,他怎能不惊讶,这是他一日以来,唯一的喜讯。
“孩子在哪儿?”吕潇凕不顾手臂上的伤冲上前去几乎是痉挛般紧紧的扯住了左宜年的前襟。
左宜年一把推开了他,吕潇凕踉跄的倒在地上,顾不上疼痛又站起来去拽左宜年。
“我不知道,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去寻,我只知晓孩子被人抱走了,尚在人世。”左宜年的眼光闪动。
“孩子尚在......我与湘云的孩子还活着......”
吕潇凕不住的喃喃,待他回过神来,已然不见了左宜年的身影。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