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744/512315744/512315802/202006091112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燕夜白的纷乱的思绪。
“请进。”他朗声。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阿幼朵捧着吃食迈进屋子,看得他坐于桌案前饮茶不由得啧啧称奇:“天呐,中原人的娘子果然比我们大巫医厉害多了,昨日你方还奄奄一息,如今却像个没事人一般。”
他原本散乱的长发重新打了个髻,白色的衣袍也浆洗得整齐,日光透过窗棂映在他身上,将他修长指骨分明的手与如剑般的薄唇映得清晰,即使是隔着银质的暗纹面具,阿幼朵也不由得看痴在原地,心中一阵悸动。
他举起茶盏抿了半口,抬起眼眸望向燕夜白的目光格外明亮:“幸有娘子妙手施救,这才捡回半条命来。”
燕夜白冷哼一声,背过身不看他。
阿幼朵听得他说话晃晃脑袋回过神来,将早膳放置在桌案上在他跟前坐下,拽着他的衣袖软声道:“中原人,虽然如今桑漫枝暂时不会再来,但是难保她以后不会又来寨子夺我去做坠月楼那劳什子的神女,不如这样吧,你我婚约照旧。今日便是花山节,一般都在端午后举行,之前因为桑漫枝的事延后了,又被桑漫枝搅得不如往年般热闹,但是总算是护住了苗寨,老族长是要祭拜五毒神,感谢五毒神护佑的,就在无量山的山腰平台上。有赛马,斗牛各式各样,今年赛马的奖品可是新年份酿制的玉米酒,阿岚酿制的玉米酒可香醇了,整个南疆无出其右。再说今夜我会在阁台处抛绣球,你来好不好?我抛与你,嫁给你。”
他的目光穿过阿幼朵的肩膀看向背着身的燕夜白,悠悠道:“家有悍妻不敢承姑娘情意。”
阿幼朵半起身子凑近他,近至令他能清晰的看到阿幼朵鼻尖上微微渗出的汗珠,阿幼朵狡黠的笑起来:“那你今夜来接绣球,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也由不得她不认了。”阿幼朵的食指轻轻划过他下颚一路向下,痒痒的。
气劲一至,他飞快的推开阿幼朵,如意珠贴着阿幼朵的鼻尖险险擦过,打在木质的桌案上深深嵌入其中,阿幼朵捂着不停起伏的胸口惊魂未定,指着燕夜白的鼻子骂道:“你疯了吗!被这珠子打中可是要死人的!”
阿幼朵被她用石子打昏过,至今还心有余悸。
他苦笑起来对着阿幼朵,不冷不热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阿幼朵一跺脚:“凶婆娘,都说中原女子温柔似水,都是骗人的鬼话。”
燕夜白手上一动,阿幼朵吓得跳出房外去,扒着门沿只露出个脑袋来:“喂,中原人你晚上记得来呀,我在无量山楼阁等你。”
说罢,朝着燕夜白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逃似的快步下楼去。
将早膳朝她的方向推了推,银质暗纹面具下的凤眼微微一挑,瞥她一眼,悠悠道:“吃过早膳去无量山看看吧。”
燕夜白在桌案前坐下,轻轻“哼”一声:“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才抢了哭嫁没多久这又想去招惹苗疆女子抢绣球?”
他挑了挑眉,眼中分明有了笑意:“这南疆的女子哪有中原的姑娘好看,不过这南疆的玉米酒倒是与中原的佳酿不遑多让,赛马也是不错,去凑个热闹也好。”
燕夜白在案桌前坐下用着早膳,拒绝得干净利落:“不去。”
他发出沉沉的一声叹息,低声咳嗽两声,苦笑着:“也不知七日之后桑漫枝会不会给解药,若是桑漫枝食言,这七日也就是我最后的光景了,难得碰上南疆的花山节,死前想凑个热闹也不能。”
燕夜白看穿他,面色冷冷不屑:“你是中了毒瘴,不是风寒热感不会咳嗽,别装了。”
他堪堪敛了神色,清了清嗓子:“那我便赢了那壶佳酿回来,你莫不是马术不济怕输了我不成?”
燕夜白不动声色:“随你如何说,激将法没用。”
他站起身来,拍拍衣袍上的微尘:“既然姑娘不愿去,那便在此处休息,我去去就回,赢了那壶佳酿回来与姑娘对饮。”
燕夜白仍旧不动声色的用膳,不理会他。
他出了门向无量山方向便去,虽被毒瘴所伤一身武艺损了大半,可耳朵却仍是灵敏,听得身后轻微的响动,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在拐角处闪身避去,隐了行迹,待得后方跟随的人追上来,他从拐角处显出,笑得得意:“姑娘怎么跟着来了?”
燕夜白微微蹙起眉头,有些恼怒:“你的命现在还是我的,若是就这般死了,岂不是浪费我一番心血。”
笑意在他嘴角扬起,入破了层云的日光,温暖耀目:“那还请姑娘多费心照看,请吧。”
他侧身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高耸入云不可跻的无量山在寨子的西南方,离得并不远。山起南涧,西至澜沧江,东至川河,漫山遍野开满各色的山茶花,山上奇峰竞秀、松涛阵阵,悬崖绝壁、虬松挺拔,嶙岩怪石、千奇百态。
近得山腰处的平台,更是灯笼高悬,彩旗飞舞,花杆矗立。阿幼朵虽说今年的花山节不如以往来得隆重,若此番盛景还不至隆重,那往年里又是何等的盛况。
燕夜白与他二人方才到了山腰还未进去,就被阿幼朵携着一群姐妹围住了,她们各携着一只大酒碗,拦住了燕夜白与他二人。
“哈!我就知道中原人你会来的!”阿幼朵上前高兴的挽着他的手臂。
他不留痕迹的挣脱,笑意淡淡:“带着娘子来凑个热闹罢了。”
阿幼朵嘟着嘴瞥了一眼燕夜白:“来抢绣球还带着她做甚。”
阿幼朵身后的姐妹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迎上前来:“既是远方来的贵客,又是救了阿幼朵和整个苗寨的恩人,自当接受最高的谢礼,请饮酒。”
苗女的酒碗递向燕夜白。
燕夜白冷冷:“救你们的是他,不是我。”
“同是恩人,哪分你我。”苗女又将酒碗递近她几分。
阿幼朵的眼中闪出狡黠的光来,也来劝酒:“中原人他娘子,苗寨敬的酒不能不饮,若硬是推拒则为不详。”
燕夜白眼光在几名苗女身上流连而过,她与他还住着苗寨自是不能硬与她们起了冲突,还未应下,他眼角弯弯似笑非笑:“娘子不善饮酒,我便替了。”
阿幼朵伸手阻拦:“不行,既然敬的是她必定得饮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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