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744/512315744/512315800/202006091112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燕夜白抬起身子,舔舔嘴唇不自然的别过脸去,明知他昏迷无法知晓,还是少不得脸色绯红,眼眸中带了些许慌乱不如平日里的镇静,生死无常她见惯了,可与男子这般接触毕竟还是头一次,仿佛唇上还留有他的余温,她咬着唇勉强收住了心猿意马。
燕夜白一扬手铺开针袋,九支银针整齐的铺排开来,可未提银针,手却在针袋上方久久迟疑,整整十年她没有再碰过救人的物什,银针是既熟悉又陌生,她眉头微微蹙起,看着银针走神。
药师谷被屠,阿爹的临死前绝望的呼喊,雨夜的乱葬岗,那不染尘埃的一袭白衣,一幕一幕的在脑海中重现。
“我不会再救治任何一人,医术守不住至亲之人,从今日起我要做瀚海星云阁最锋利的刀。”耳畔响起那个雨夜,方青黛冷酷而漠然的声音,赌上了所有决绝。
“唔。”床榻上陷入昏迷的人发出一声低吟将她由往事中唤醒,她眼神一动,闪出了奕奕的光辉,犹如冰上琉璃炫目无比。
“去做想做的事,勇敢的活下去......”
燕夜白记得他最后与她这样说过。
“去做想做的事么......”她喃喃。
伸手取出银针在淬了火,如今她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救活他。
燕夜白拈着银针坐在床榻边上,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舒出,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冷定如铁,单手解开他的衣袍,常年习武的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精炼而结实,往日里被衣袍严严实实的掩盖,倒是半分也瞧不出来。
她不自觉的咽下一口唾沫,暗暗骂了一声:没出息,敛起心神,手起针落。
一连五针,每一针都精准的落在穴位上,每下一针,他的面色便好几分,原本是落了死灰的脸上竟开始渐渐有了些许的起色,气息也开始平缓,她不敢放松,紧接着又下四针,待得银针全部落下,她才大口舒了口气。
“十年未曾碰过银针,连手都生疏了,好在总算是没将阿爹所授全还了回去。”她抬起因常年练武持刀起了厚茧的双手,自嘲着苦笑,脸色极为疲倦。
待他气息已然平稳,她利落的将银针拔出。
还差一步,他吸入的毒瘴已经漫入血液,只有将毒血排出放能姑且保住七日性命。
她从腰后取出匕首,“铮”的一声,锋利的匕首映着房中的烛火耀出光芒,将匕首在灯火上淬了片刻,她走近床榻,眼光闪烁一下,手中的匕首快如闪电划过他肩膀上方侧颈的血脉,匕首又快又准,被划破的肌肤开始殷殷渗出血珠来。
“比起银针,果然还是用匕首更为顺手。”她自嘲一句。
黑褐色的血珠不停的由他的侧颈处滴落,打湿了被衾染得一片黑红色。她的眉头皱得愈发的紧:“还不够,若是不能将毒血彻底排出,之前的气力便是白费了。”她喃喃。
重新在床榻边坐下,她思忖片刻一俯身,低头吮在他还冒着血珠的侧颈处,将毒血吮在口中,起身侧过头吐在吊脚楼的木质地板上,又重新俯下身子吸取他伤口处的毒血,反反复复,她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原本黑褐色的血已渐渐便得鲜红。
还在昏迷的余韵里未能睁开双眼,可仍旧能感受到侧颈之处有温热而湿润的唇落与肌肤之上,他一愣怔身子微微一动睁开眼来,她便极快的警醒过来,一双带着暖意的手覆在他的银质的暗纹面具之上,遮住了所有的亮光。
“不许看。”她的声音从他的耳畔传来,不似以往的冰冷,带了丝丝的暖意,宁静而温柔。她一说话唇擦过他的耳垂,撩拨得他心痒难耐,眼睛被手心所覆盖看不见,五官和触感便清晰起来,他清楚的感觉到,她一次又一次的覆唇与他的侧颈之上,温热的呼吸散落在他的肩颈处,温热的呼吸在耳边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他的心,他暗暗咬着牙,深呼吸一口,稳住内心的躁动,就连受了伤的疼痛都变得微不足道,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与肩颈侧,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清晰的感受,他不知该催促她尽快结束这折磨人的事,还是暗自期盼时间再过得慢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抬起手右手将唇角的血迹擦拭干净,扯过面纱重新戴好,才缓缓起身:“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他常常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渐渐清晰,是她一袭早已分辨不出颜色的衫子和纤细的背影。
“你救我了?”他的声音喑哑而低沉。
燕夜白背着她用清水簌了口,将口中的血腥味尽数散去,才淡淡道:“你救我一命,我便还你一命,两不相欠罢了。”
他挣扎着起身,可身子却是酸软无力,又跌落回床榻之上。
“我才暂且捡回你一条命,你给我老实点。”她嘴上不饶,言语中却带了关切。
他揶揄笑道:“想不到杀人如麻的危月燕医术竟如此高明。”
“哼,别忘了我可是出自药师谷。”她的语气中带着傲气。
“那真是多谢姑娘救我一命。”
她皱起眉头,脸色微微变化:“我只能延缓你的毒性暂时发作,彻底解掉炽血蛊的毒瘴,我还做不到,若是......还在,或许还有法子。”她的声音愈发的小,说到重要之处几乎不可闻。
“那我还有几天可活?”他耸耸肩无畏的笑着,也不问她所说之人是何。
“七天,如果七天之后无法拿到炽血蛊的解药,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你不得,七天之中必须得不断的过血续命,否则今日所施也是白费。”她语气沉了几分。
“那也不亏,原以为必死无疑这会子又挣了七天,也算是赚到了。”他懒懒的躺倒在床榻上。
燕夜白转过身来直视着他,语气森冷:“七日后我去坠月楼取解药,若是桑漫枝交不出解药来,我就屠了坠月楼给你陪葬。”
她的神色冷定如铁,丝毫没有玩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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