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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重要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744/512315744/512315779/202006091112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傅芷汀的脸上带着死意的无畏:“谁会去防备一个将死的弱者,越是弱者才越是会让人疏于防范,我从没想着要活着离开梅花坞,倒是多谢你替我拖延了这么久,让我有机会与危月燕说话。”

    听得这样的话,他的脸色不由得苍白起来。

    刺骨的疼痛渐渐缓下去,燕夜白越过他,冷冷看着傅芷汀。

    “我方才所言皆是真的没有骗你,书信确是我父亲所留,我知危月燕拿到书信必然要杀我,可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只要你们提着他的人头回来见我,我必定给出解药,也告诉你当年吕潇凕是如何暗害药师谷的。”不理会燕夜白冷厉的目光,傅芷汀换了个姿势坐下,?捂着颈脖间潺潺流血的伤口。

    “好,我答应你,你要杀谁?”赏金者眼神突然雪亮,闪动着光。

    燕夜白一怔,他,为了她去杀人?

    “云中剑,知守。”傅芷汀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神,刹那间雪亮如电,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方坠着玉佩的银丝白稠的剑穗来,她凝视着剑穗,手指慢慢的摩挲着剑穗的流苏,仿佛是看着心爱之人那般,将剑穗缓缓向宁九思递了过去:“你们拿着剑穗去森云台寻他,告诉他傅芷汀将不久于人世想最后见他一面,若他肯跟你们前来,我便把解药给你,若他不肯来你就杀了他,带着他的头颅来与我换解药。毒药十日便会发作,除非方神医再生,否则你别想有另外的解毒之法。”

    燕夜白暗暗右手搭向自己的左手的脉搏,越久眉头越是紧皱。傅芷汀说的没有错,除非阿爹在世,否则这来自南疆的毒世间难解。

    银质暗纹面具下的宁九思敛了神色,不由得苦笑起来:“知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不过而立之年一指剑飞惊天独步武林,每年上森云台挑战者不计其数,云中剑从未有过败绩。”

    听得他的话,燕夜白的眼神也不由得冷肃起来,喃喃:“云中剑,知守。”

    “那是我的师哥,就凭你自然是不行......”傅芷汀眼神有些恍惚,越过他的肩头看向虚空,像是望见了过去,喃喃:“若你们二人联手,到也还有几分胜算。”

    “哼,谁要他多管闲事,我自己去。”燕夜白收起疏影刃微怒,表情有些不自然。

    倚靠着梅树的树干,傅芷汀带着讥笑:“一人独去怕是等同送死。”

    “那是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甩手,走出院子去。

    面具下复杂的眼神凝视着傅芷汀,沉甸甸的开口:“吕潇凕绝不会做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你为何要诬陷于他?”

    傅芷汀讥笑的神情浮上面容,眼神却没有太多的情绪:“武林正道就一定是正道吗?持君子剑的人就一定是君子吗?芸芸众生,皆非圣人,是人都会有恶的一念。”

    宁九思沉默的走出院子追上燕夜白。

    傅芷汀懒懒的靠着梅树的树干,一落暗香旋落而下,优雅而缓慢的掉落在她的手心,她微微仰起头仰望着天空,红霞已逝,夜幕降临,她轻轻舒了口气。傅家那夜的大火与屠杀,虽然她拼尽全力杀出来,可仍受了很重的伤,鸣翠般的嗓子被滚滚的浓烟熏得嘶哑,犹如垂垂老妪浑浊不堪,身上受了多处的外伤,还被击了一掌震断了筋脉,如今的她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活着,她强撑着一口气就是想见见她的师哥,知守。

    失血过多让她精神开始有些恍惚,仿佛远处的梅林中有故人的身影,她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女:“师哥,你可莫要让暖阳等太久啊。”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她缓缓闭上眼小憩,却跌入了深沉的梦境之中,梦中夕阳终于从天的尽头沉了下去,漫天如锦缎的晚霞也消失殆尽。直至华灯初上,月色温柔,偷偷从山上偷跑出来的两名少年,今日都玩得很是尽兴,七夕佳节,哪有少年不爱玩爱热闹的,身形稍稍矮小的少年郎有着清秀的眉目和白皙的肌肤,似女娃一般的精致,他拽着年长一些的少年央求着:“师哥,我们就看了烟火再回去,就一会儿,不会很久的,师傅他老人家不会发现的。”

    少年最受不得师弟这般的央求,皱着眉头答应了。

    年幼些的少年嘻嘻一笑,挽着师哥的手在拱桥旁临水的台阶上坐下,方才坐下没多久,天空中砰的炸开一朵烟花,有光芒在他身上轻跃。

    “师哥快看,烟花。”?少年郎的眼里腾升起欢悦的光芒,烟花在头顶绽放,光芒徇烂,映日的光辉遮蔽了星辰。

    年长的少年也看得痴了,年少的少年郎看着师哥目光热烈,眼波流转,良久,才带着如女儿家般的娇羞低低开了口:“师哥,若是我家有小妹,你可愿意与她相识,相知?”

    少年摇摇头:“你妹子是你妹子,你是你,如何能比?”

    小师弟的心中一喜,又怯生生的问:“那如果,我是女子呢?”

    少年郎皱起眉头:“胡说,你分明是男子怎会变成女子,师傅不收女弟子。入了门就要专心习武,待得他日武功大成扬名天下方再论及儿女情长。”

    小师弟不再说话,垂着头紧紧咬着唇,低低欲泣,即便是眼花再徇烂她也不再仰头去看。

    梅树下的女子皱着眉,在梦中喃喃:“师哥啊.....你怎就不懂我的心。”

    燕夜白与他一路无话,出了姑苏一路向南而去。

    “驾!”皮鞭打在骏马上声声的催促着,马匹一声凄厉的嘶鸣,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燕夜白被跌落的骏马从马背上甩下来,就地一滚稳住身形,他勒住骏马翻身下来,走到甩落燕夜白的骏马面前,轻轻的抚摸。

    疾行千里日夜兼程,满身风霜,终于在第三日到了森云台下。

    马匹躺在地上鼻中不断的呼出白气,口吐白沫四肢不停的抽搐着,燕夜白皱起眉头,疏影刃出鞘,一剑割破了骏马的咽喉,结束它痛苦。

    银质暗纹面具下的眼光流露出不忍的情绪,左手抚过骏马的眼睛,合上它暴毙圆瞪的眼目,仰起头轻声叹了口气:“跑死了第三匹千里马,这凌雪峰总算是到了。”

    森云台在凌雪峰最高处,由山脚往去犹如云台仙境,层云环绕。风,从森云台的最高处吹来,经过山谷溪涧,至谷底时寒意已经渐渐散去,倒让疾行奔途的二人感到一阵清明。

    冷月挂在头顶,映照着山上皑皑的白雪,森云台的风在山顶呼啸盘旋,到了山脚马匹就无法再往上了,只能徒步上山,多少来挑战的人都因经不住着彻骨的寒冷半途而废,燕夜白裹了裹黑色的披风,黑色风帽下的眼神冷酷,坚决的往山上走去。

    风,迎面而来。长靴踩在凌雪峰厚重皑皑的白雪上,簌簌所响,他走在前面,脚印在雪上踏出深深浅浅的痕迹来,燕夜白踩着他脚印留下的痕迹一步步的向上走去。越往上走,风雪愈发的大了,就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脚下的雪一软,燕夜白的腿骤然陷入了雪中,刺骨的冷意没入膝盖。

    “小心!”他一声惊呼,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从陷落的雪泥中带了出来。

    一个踉跄,她倒入他的怀中,坐在雪地里环着他焦急的询问:“有没有伤着?”

    燕夜白摇摇头。

    他舒了口气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雪渣子,朝她伸出手去,她抬眼看着他,良久,将手放入他的大掌中,他一用力把她从雪地上拽了起来,也没有放手,轻轻道一声:“走吧,我牵着你。”

    燕夜白没有挣脱,微微低下头看着交握的双手,他的手指节分明,手心有常年习武留下粗粝的茧,如记忆中那般宽厚,包裹着她纤细的手,她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留下的足印,终于低声开了口:“你为何要救我,你不是最是看重人命,为何肯为我杀人?”

    她看不到前方人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所以也看不到他逐渐软下去的表情,和淡淡的笑意:“因为你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人。”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一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来开,心念一转,柳眉又重新皱起。

    他,究竟是何人,又有怎样的目的?

    摇摇头甩开了复杂的情愫,燕夜白的表情又冷定下来,舒了口气,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思及此处,她用力的将手想从他的掌中挣脱,可他却握得牢靠。

    “不想掉下去就老实些。”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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