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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梅花坞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744/512315744/512315778/202006091112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斜阳碎落在重重梅海之处,还是疏枝缀玉暗香浮动,可最是人间留不住的,是日沉的斜阳和开盛终衰的晚香。风从梅花坞的西侧而来簌簌而下,带着暮霭最后一次暖意掠过梅林带着落梅的气味,暗暗的香气盈动却带着一丝丝衰败的气息。

    梅花坞的最里间黑暗的深处隐隐有女子的咳嗽声传来,燕夜白寻着声音穿过厅堂,走向梅花坞的最深处。“吱呀”,门一开,长久幽闭的阴冷和颓败的气息从里面散出来,还带着厚厚的沉灰扬在空中,惹得她不由得眉头一蹙,耳朵一动黑暗中传来利剑破空之声,“铮”的一声,疏影刃出鞘立与身前,电光火石间挡住了前方突如其来的攻势,手腕一旋疏影刃将利剑震开,顺势借力凌空旋身稳住身形,耳边风声一动,是凌厉的剑气,只听叮叮叮数声,疏影刃和利剑连续交击,不过是眨眼间,二人竟过了十几招。

    暗自运气至手中,疏影刃的寒芒骤涨,刀刃横扫气劲带起院外的落梅,即刻又被剑气斩碎落了一地沾染尘灰,黑暗的屋内顿时刀锋剑影寒光闪动,疏影刃的刃锋一扬,将长剑震开三尺,左手一挑,黑暗中人的长剑“铮”的一声,脱手而出斜斜的插入屋内的地板上。

    燕夜白的疏影刃没有刺下去,刃锋抵着黑暗中人的咽喉,冷哼一声:“折柳剑也不过如此。”

    黑暗里有女子的声音急促的喘息着,紧一声慢一声的咳着,仿佛喘不过气来,良久,她忍住了咳嗽,声音里带着不屑:“疏影刃,原来是瀚海星云阁的危月燕。若不是我受了内伤失了真气,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燕夜白的眼神沉了沉,闪过凌厉的杀意:“哼,就凭你也敢大言不惭。”

    女子在黑暗中抬起头翻起汹涌的恨意,被浓烟熏过的嗓音沙哑如夜枭般可怖:“迷烟放火屠我傅家满门,瀚海星云阁手段真是龌龊卑劣,有本事与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燕夜白不由得放声笑起来:“你傅家也有脸说他人龌龊卑劣?当年去天机山庄重金买噬心丹残页下落,暗害药师谷的不就是你傅家做下的!”

    黑暗中的女子骤然一震,良久,黑暗中她的眼神变得悲哀而平静没有了方才的凌厉之意,叹了口气:“你是替药师谷报仇来的,既是如此,我傅芷汀这条命还给药师谷便是。”

    燕夜白的眼里涌动着剧烈的杀意:“还?就你命能抵上药师谷那么多人的命么?”

    傅芷汀咬牙:“你已经屠了傅家,我傅家不欠你的。”

    燕夜白冷冷的笑了:“你该感谢屠你傅家之人,若是他们还活着落在我的手,我要你傅家鸡犬不宁生不如死!”

    “不是你?!”傅芷汀讶异。

    “少废话,今日就以你傅芷汀的血祭药师谷满门。”

    “叮”的一声,一道蓝色的剑光由门外破空而来,击偏了疏影刃,使燕夜白没能杀了傅芷汀,只是削去她鬓角的一缕青丝。

    “又是你!”

    疏影刃暴涨的寒芒在昏暗的房间里划破虚空,发出刺耳的长吟,生生斩出两道白色的气劲。

    又是他,又是他。每次即将要得手之时他都会出现搅局,燕夜白越想心中越是烦躁,手中双刃挥舞得犹如两道闪电,招式愈发凌厉起来,疏影刃白色的气劲犹如在燕夜白与他之间织起一道光幕,二人被笼罩其中。赏金者剑气护住周身,见招拆招避其锋芒,手腕的长剑一转,将燕夜白震出三尺,气劲将地上尘封的灰激得扬起一大片,洋洋洒洒的又落下来。

    燕夜白的一击不成又欺身而上,双刃续气而动,刀法凌厉势如破竹,只听刀刃和长剑在半空中相撞,两股气劲发出刺耳的声响,燕夜白的疏影刃带着劲风直取赏金者的面门,他心中一惊,长剑一荡再想震开燕夜白,可她不退反进,提气轻点,旋身凌空脚尖在他的剑身上一点,顺着剑势,一个翻身到了他的身后,疏影刃向傅芷汀斩去,赏金者赶紧回身相救,剑势挥开了燕夜白直指傅芷汀的刀刃,他真气随着剑光而去,将燕夜白击退了十二尺震出屋外。

    赏金者笑得有些得意,退了一步挡在傅芷汀前面不敢松懈,怕她又乍起攻来:“看来你的武艺可是丝毫没有长进,这屋子你怕是杀不进来。”

    燕夜白气极到是镇定下来,冷冷一笑:“有本事你们就别出来。”手腕一沉,暗赤色的珠子已经夹在两指之间。

    “雷火珠。”傅芷汀吃了一惊。

    “喂!不带这么耍诈的!”赏金者叫起来。

    “哼。”燕夜白冷哼一声,哪里管他,只见手腕旋动,雷火珠朝着屋内掷出,赏金者眼色一变,拽起傅芷汀由房顶破空而出。“轰”的一声,小小的一颗雷火珠竟将这结实的屋子的墙炸塌了一面。

    虚空中充斥着火硝的气味,就连是浮动的盈盈暗香之气也掩盖不住,赏金者搀着傅芷汀由屋顶跃出,身子凌在半空之中,空门大开,燕夜白嘴角泛起冷厉的笑意,疏影刃舒展,凌厉的刀刃之气在虚空中破空而去,脚下步伐灵动如乘风驭电,霹雳惊雷,转眼间已欺身至赏金者与傅芷汀面前,刀刃的气劲刺破滚滚尘烟而去,赏金者暗道一声“不好”,长剑护住了傅芷汀,哪成想燕夜白的目标根本不是傅芷汀,左手的刀刃空中虚晃一招向他搀着傅芷汀的左臂斩去,迫使他不得不松开护着傅芷汀的手,傅芷汀由空中跌落下去,重重的摔在屋外的梅林上,碾碎了梅林的落红。

    燕夜白的疏影刃随风而至,划破了她颈脖间的肌肤,渗透出殷红的血来,还未等疏影刃割破傅芷汀的咽喉,赏金者的长剑同一时间也架在了燕夜白白皙的颈脖上,泛着寒光。

    簌簌的落梅飘落在傅芷汀的长发上,她的鬓角已有几丝银霜,清丽无双的容颜也遮不住眼角泛起的一丝细纹,她不理会颈脖上的刃伤,仰起头眼中充满了怜悯之色:“为了复仇竟能做到如斯地步么?”

    “闭嘴,轮不到你说话。”疏影刃的刀身架起她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将头仰得更高。

    赏金者一贯平和的眼神里沁出愤怒的光来:“莫要再伤人性命,否则我就客气了。”

    “那我们就赌一赌,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疏影刃快。”她的眼里翻涌着骇人的杀意。

    “不愧出身与药师谷,为了复仇连这等以命换命的法子都用上了。年轻人,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她年纪轻轻的武功却如此高超?”傅芷汀带着怜悯之色定定看着燕夜白。

    “为何?”他不解问到。

    “给我闭嘴!”燕夜白暴怒。

    “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怕你不成?”傅芷汀从容的笑笑,顿了顿继续道,“因为她是用了药力催化了筋骨。我曾听家父提气,药师谷有一种法子可以让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在短短数年内成为高手,武艺精进非常,只是这是一种速成之法,是药三分毒,药力催化了筋骨也催伤了五脏六腑,虽然可以在短时间练成他人需要数十年才习得的武艺,可是催伤了五脏六腑也活不过三十。”傅芷汀看着燕夜白,眼神复杂既带着冷锐又带着可悲的怜悯。

    银质暗纹面具底下他的眼神骤然变了,持剑的手微微一颤,眉间有复杂的情愫。

    “这么多话留着去地下跟你那死去的爹说吧。”

    “我父亲弥留之际留有书信,只道若是多年后有药师谷的人来复仇只要留下傅家孩子便把信交给她,信中有当年是谁人唆使他去药师谷寻噬心丹残页的真相,只要药师谷愿意留下傅家孩子其余人不得反抗,欠药师谷的债,傅家自当偿还。”傅芷汀仰头直视着她,眼神平静淡漠但却流出复杂的微光。

    燕夜白冷笑:“为了活下来什么谎话都造得出来,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父亲多年的暗中查证,查到的幕后之人,你可以不信,杀了我一了百了,接着自己去重头查起,只是我怕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我怕你大仇还未报就要死去了,反正你今日杀不杀我,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信不信由你。”傅芷汀说罢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任由颈脖上被划破的肌肤流出殷红的血染上疏影刃。

    燕夜白的眼中几经反复,她心里清楚得很,傅芷汀说的没有错,她确是经由药力催化才能在短短的数年间由手无寸铁弱女子成为如今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危月燕。

    她微微笑起来,神色却依旧寒意四溢:“就算我肯信你,你傅家都死在那场大火里了,还有什么孩子可留下。”

    傅芷汀泪已盈睫,扬起脸厉声道:“所以我要你替我去杀一个人,只要你答应我便把父亲留下的书信给你,只要你带着那人的人头回来,我便告诉你信中之人出自何处。”

    燕夜白的眼神微微一动,左手的疏影刃入了鞘伸出手:“好,我答应你,书信给我。”

    傅芷汀从怀中掏出用丝帕包裹好的书信递给她,燕夜白接过打开丝帕拆封书信,一目十行。

    “当年的君子剑吕潇凕。”燕夜白冷冷的笑了。

    银质暗纹面具下的宁九思听得名字骤然一怔,不可置信。

    “吕潇凕的下落我自然会去查,你已无用,去死吧。”她的恶毒的笑起来。

    突然手中一顿,刺骨的疼痛由掌心传来,痛入骨髓的感觉让她额头不由得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摊开手掌一看,手心豁然出现一道血红,一阵刺痛过后,血红飞快的钻入血脉中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傅芷汀嘶哑的嗓音笑起来,如夜魅鬼哭般可怖。

    是毒药!

    赏金者身形一动,扯过燕夜白的手腕,双指成剑快速的点向她身上的几处穴位,暂缓了她血液的流动,将她护在身后脸色暗沉下来,声音也低了下去:“你竟然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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