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744/512315744/512315777/202006091112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人心悬反覆,天道暂虚盈。” ?
黑暗中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人性始初犹如无瑕白璧本无善恶,皆看际遇和选择,一念为善,一念为恶,只要不以损人利己为事,勿忘本心既为善。”
屋外传来的脚步声越发的近了,他握着燕夜白的手腕轻身一荡,越出窗外去,昏暗的房间内只余下女童在喃喃:“勿忘本心既为善,那本心又是什么呢?”
门被推开,池柔婉关切的声音传来:“阿瑶,怎的不掌灯?”
角落里的烛火一起,暖融融的充盈着屋内。
“阿瑶别怕,还有娘亲在。”池柔婉抱起女儿,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脊。
稚嫩的小手环着池柔婉的颈脖,将头握进她的搭在她的肩上,女童突然微笑起来,没头没脑的喃喃一句:“本心。”
池柔婉没有听清:“阿瑶,你说什么?”
女童眼里的煞气犹如清晨的雾气般消失殆尽,心满意足的抱紧了母亲:“娘亲,阿瑶饿了。”
辛巳月,戊申日,四月十三。
宜破土,安葬。忌嫁娶,安床。
林家停棺三日,今日出殡。
很普通的一场葬礼,没有唢呐开路,也没有风光大葬,若不是棺中的男子死的蹊跷风流,留下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过是世间一场普通的生死流转罢了。
池柔婉牵着阿瑶,一路上白帕子拭着眼角珠泪,阿瑶一路沉默的低着头,紧紧握着池柔婉的手。
“哎,这是谁家出殡?”
“蒹葭巷的林府。”
“哟,那可是大户人家呀,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留下着孤儿寡母的,也忒可怜了。”
“可不是嘛。”
“好歹是大户人家,这丧礼怎的就这般简单?”
“你还不知道呐?听说啊,这林府的公子死在了外室的床榻上,这档子羞人的事儿还不得瞒下来简化了,省得丢了脸面。”
“嘿嘿,这林公子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呐。”
葬礼的队伍走过茶楼,嘈杂的议论之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消失于风中再也听不到了。
醉霄楼的暗室内,燕夜白灵动的手指把玩着鸡蛋大小的东海夜明珠,眉头深凝。
暗室的门打开,胡卿月摇着团扇走入暗室,看清燕夜白手中之物,摇动的团扇骤然一顿,震惊得许久才说出话来。
“这是......东海夜明珠。”
燕夜白不理会她的吃惊,只是淡淡的看着,没有任何表情。
似被夜明珠的亮光刺了眼一般,胡卿月揉揉眼,谄媚的笑:“这么大一颗东海夜明珠实在是世间少有,市价最少也值三千两,你从哪儿弄来的?”
“林府。”燕夜白神色淡漠,对于夜明珠兴致缺缺。
“林府除了故去的林家公子,还有谁人出手如此阔绰,这夜明珠倒想是女儿家的物件,是池柔婉?”明知她不会说,胡卿月还是试探着问。
“欠你茶壶的钱,这颗明珠足够抵消了。”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燕夜白转开了去。
“够了,够了。还多出两千两呢。”胡卿月接过夜明珠笑得眉眼弯弯。
“那就当今年的酒钱吧。”
胡卿月笑眯眯的看向她,却发现燕夜白有些怔怔的出神。
沉默了半晌,她垂着眼眸,神色有些复杂,喃喃一句:“你说,什么是本心?”
“什么?”胡卿月似乎没有听清,反问了一句。
“没什么。”燕夜白摇摇头,说完抿着嘴角,再没有言语。
胡卿月的团扇又再度摇动起来,目光一沉低声道:“折柳剑傅家的事有眉目了。”
燕夜白蓦的抬起头来,眼眸如刀刃般冷厉。
“我查到傅芷汀的藏身之处。”
燕夜白眼神微微一变,又沉了几分:“何处?”
“西郊梅花坞。”
燕夜白发出一声冷笑:“哼,倒是会挑地方,这样的葬身之处倒是便宜了她。傅家的账,是时候该算一算了。”
月光很冷,酒却是暖的。
宁九思仰头饮罢,指骨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酒壶,啧啧赞叹:“果然是陈年的状元红,味道果真不一般。”
吕潇凕不由得白他一眼:“你来我这儿白吃白喝都三天了,还想再赖几天?”
宁九思摊摊手说得理所当然:“好不容易才取回官衙的半点信任,给了桩难缠的差事,结果人犯又被危月燕杀了,挣不到赏金自然要您老人家接济一番,不然饿死了我这徒弟,谁给您老人家寻孩子。”
“你爹宁正川一生严肃刚正,也不知你这死皮赖脸的无赖劲儿是跟谁学来的。”
宁九思耸耸肩,眯起眼睛,眼光中闪过一丝狡黠:“有其师必有其徒。喝酒和武艺都是从您这儿学来的,这死皮赖脸的无赖劲儿也不还是您教的。”
吕潇凕啐了一口,转脸正色道:“前两天我下山采买,听闻折柳剑傅家起了大火一夜之间全烧没了。”
宁九思“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这火来得蹊跷啊。”
又饮了一口酒,宁九思慢吞吞道:“危月燕杀崔汀,隔日崔家便起了大火。如今这傅家的大火与崔家如出一辙,怕是跟她也脱不了关系,只是......”他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有话快说。”吕潇凕不耐烦的催促着。
摇了摇快要见底的酒壶,他的意思很明显,还要再加一壶状元红。
吕潇凕气愤的起身,拿过酒壶又去打了一壶,递给他:“有话快说。”
宁九思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仰头又饮了一大口,咂咂嘴:“危月燕的消息应来源于天机公子留下的密信,天机公子以胞弟的性命与她做交易,密信中的内容照理说,折柳剑傅家就是下一个目标,可我托仵作去衙门看过傅家的尸体,死者的口鼻中皆是迷烟,那必定是先迷倒了再放的火。”
“那又如何?”吕潇凕不解。
宁九思惯有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染上嘴角:“以我数次与危月燕交手的了解,她若是要傅家的命必定刀刀毙命,而不是以迷烟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顿了顿,他凝起剑眉:“这幕后的黑手是愈发的毒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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