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段时间九曲楼一票难求，你们是怎么取到票的，竟然还能寻得到雅间。”
秦氿将手中茶盏放下，漫不经心地问道。
得知在谢府秦繁星的事情和二皇子赢楚有关，她便让青釉和红袖去调查，却发现，原来张氏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底气，是因为方子珍，和赢楚根本没有关系。
她就说，二皇子纵使想要坐上东宫的位置，却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如此结党营私。
但若是方子珍，一切倒是好说了，她打着二皇子可以为张氏等人撑腰的名号教唆张氏去找秦府的麻烦，倒是好一招借刀杀人。
不过这样，她就以为自己会放过她了吗？
得知方子珍会去九曲园看戏的时候，秦氿便一刻也不想等，即便知道这段时间九曲园没票难进，却还是让青釉和红袖想办法。
没想到这二人倒是一点都不辜负自己的期望，一下子便把票给拿到了。
秦氿有些好奇，并没有发现身后的青釉和红袖相互对视了一眼，一幅想说却不能说的样子。
不过好在秦氿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在意。
下面的戏正好演完了一场，紧闭的雅间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清沐走过去打开门，只见房门外面站着一位穿着打扮甚好的丫环。
“请问，雅间内的可是允王妃娘娘。”
“不错。”
清沐狐疑地打量了着面前的人，
“你是何人？”
“奴婢是二皇子妃身边的，二皇子妃听闻允王妃娘娘也在这里，想邀王妃娘娘过去坐坐，小叙一番。”
清沐并未立刻回答这位丫环，她转身。
临窗而坐的秦氿此刻已然起身，穿着随性简单的衣裙，只用了一根发带束着长发，中间插着一根碧玉簪子。
“二皇子妃也在这里？”
清沐听到自家小姐惊讶的声音，仿佛自己并不知情一般，对此，她默默地垂下了眸。
“是的。”
“既然这样，那便一起吧，正好我一个人也有些无聊。”
秦氿浅笑，那位侍女显然没想到允王妃也有这个意思，不由面上一喜。
“王妃娘娘，请随我来。”
秦氿给了身后的青釉和红袖一个眼神，后者很快了然，默默地跟上。
一直到进了二皇子妃李烟柔的雅间，也未离开过，只是默默地站在一处角落里，静静地关注着秦氿和全场人的举动。
雅间里不止有二皇子妃李烟柔在，就像青釉说的，还有一些夫人和小姐，当然，最重要的是，有秦氿想要亲自见的人——方子珍。
方子珍默默地坐在一个角落里。
她依旧穿着一袭白衣，眉眼盈盈，看起来楚楚可怜，周围的贵妇人们相谈甚欢，却无一人将她融入进去，看起来倒像是被孤立了一般。
秦氿进去时，这些人的谈话声小了下去，到最后完全消失。
“见过王妃娘娘。”
中间位置被众人簇拥着的李烟柔巧笑嫣然地起身，身后一众人也纷纷起身行了万福礼。
“见过王妃娘娘。”
“起来吧，都是出来玩的，不用这么多礼。”
秦氿浅笑，似乎并未注意到角落里的方子珍一样。
她看向李烟柔，
“二皇子妃近来日子过得可好，看起来竟脸色红润了不好。”
她这句话说的倒是真的，行宫一别，她和李烟柔也算是有段日子没见了，上次的事情，虽然是二皇子和张贵妃干的，但李烟柔好歹阴差阳错地救了自己。
秦氿对她，比旁人多了几分和善。
她的话音一落下，面前的李烟柔便笑的柔和温婉，竟然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看得秦氿困惑不已。
此时人群中一位贵夫人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有了身子的人，总归是和从前不太一样的，妾身当初也是这样，整个人啊，都会变的。”
一句话说完，在场的内宅夫人们都是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气氛看起来很是融洽。
而秦氿，才刚刚从这句信息量大的话语中反应过来。
她诧异地看向李烟柔，只见后者脸上的娇羞神色越发明显，但是整个人却都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气场光芒一般。
而这种气场光芒，她并不陌生，因为经常在自己伯母郭氏的身上看见过。
这是为人母时的慈爱和柔和，李烟柔，竟然怀孕了！
秦氿有些吃惊，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一旁坐着的方子珍，比起众人言笑晏晏的欢乐模样，她的脸色看起来倒不是很好，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
但并不是针对自己的，而是针对李烟柔的。
想到方子珍的为人，秦氿并不怀疑她不会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那真是恭喜二皇子妃了。”
秦氿笑道。
李烟柔也浅笑道：“多谢。”
秦氿在一旁坐下，她的到来倒是没有影响这些人刚刚氛围，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大家便又开始热火朝天地聊起了事情。
能放在明面上谈论的，左不过一些丝绸首饰，胭脂水粉，不过如今东道主李烟柔怀孕了，这些夫人的谈话便离不开孩子。
从怀孕时要注意哪些到生孩子之后会怎么怎么样，这些人聊的那叫一个起劲。
“咦？不是说男儿会像父亲，女儿会像母亲一些吗？”
“话倒是不假，但是也有男儿像母亲呢，女儿像父亲的，像这样的，也不少见。”
“啊？那若是夫君是个丑八怪，生了个女儿像他，那岂不是要嫁不出去？”
贵夫人们你一眼我一语，雅间内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秦氿听了几句，倒是觉得有趣。
若是自己生的是女儿，像赢允倒也不赖，毕竟赢允长的并不丑。
她的思绪不知为何顺着这些夫人的话去想了，想了一会，猛然间反应过来。
她和赢允都还没圆房，竟然想到生孩子去了。
真是不害臊。
她暗自唾弃了自己几秒，想着还好没有人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思，倒也不用羞于人前。
而就在这时，忽然人群中一道声音传出，
“允王妃嫁给允王爷也一年多了吧，怎么肚子还不见动静？瞧瞧人家二皇子妃，可是过门半年都不到。”
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突兀，热聊的夫人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齐齐地看着秦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