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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情深难偿

    晏子雏打开她的手,嫌弃的看着她,“夏韵秋,你这又是发什么疯?”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的忙,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我,我住在你这宫里还有什么乐趣?”夏韵秋说着,又要往她身上扑,被晏子雏架住,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熏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夏韵秋,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就一瓶,就是有些上头。”夏韵秋颤巍巍的坐下,眼中的晏子雏忽然变成了俩,一会儿又变成了仨,忍不住喃喃自语,“最近酒量不行了,是不是喝的太少了……”

    外面似是响起了脚步声,却感觉像是被什么隔住了,听起来那么不真实。

    夏韵秋软趴趴的躺在椅子上,闭上眼,嘴上却不停,“晏子雏啊,你是不是也不愿意钥哥哥登基?我也不愿意他登基的,那么多人围着他,他都没时间跟我玩了……”

    “你可知,他为何非要坐上那皇位?”晏子雏坐在她对面,想要认真的跟她聊,她偏是这样一副状态让人没有聊下去的**,但若她真的是清醒的时候,她似乎又没办法开口,或许这样的情景,说出来会比较妥当。

    “为什么呀?我也知道他不喜欢做皇帝的,可是,我问他了,他不跟我说实话!”夏韵秋忽然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就往外走,被晏子雏摁住。

    “你都喝成这样了还往外跑?”

    “我要去找钥哥哥,我希望他每天都开心,可是,我看到他穿上龙袍都不会笑了,我要去给他把龙袍扒了。”

    晏子雏被她气的头大,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也就她敢说了。

    晏子雏拖住她,她偏要往外冲,晏子雏没有武功,夏韵秋空有内力不会用,俩人就这般扯来扯去,直到她没力气了,才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晏子雏也累的直喘气,站在一边不敢离开,生怕她再发酒疯的冲出去。

    安静下来的夏韵秋只觉得头很重,眼皮也很重,迷迷糊糊的都快要睡着了,依稀听到晏子雏的声音。

    “夏韵秋,不要再让皇上为难了,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了。你可知,他拼了命的想要那皇位,不过是为了护你周全罢了,你莫要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夏韵秋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嘴巴动了动也没有发出声音,可是她心里有很多疑团想要问清楚,晏子雏,你能听到我心里的话吗?

    “你想在南梁待着就多陪陪皇上吧,他心里苦着呢……”晏子雏絮絮叨叨的说着,手指点着夏韵秋的额头,“不要再追问下去了,给他保留最后一丝守护你的权利吧。”

    这一切在夏韵秋听来是那么的飘渺虚幻,那么的遥远,晏子雏的话一定不是真的,她一定是在做梦!

    一定是梦,不是她将玥哥哥逼上皇位的,可是,晏子雏为什么会这么说?她虽然有些混,却从不说谎的,她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对不对?

    听着夏韵秋心里的挣扎,晏子雏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指僵住,却没有收回,直到夏韵秋沉沉的睡去她才松开手,软软的倒在地上。

    陈胤从暗影中走了出来,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抱起夏韵秋就走。

    晏子雏无力的笑了,“堂堂的陈大将军,肚量比鸡眼还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对皇上更多的是兄妹之情,你这醋缸酸的毫无道理嘛!”

    陈胤止住脚步,转脸看她,“本将军不愿意看她与别的男子走的太近,就要明着阻止,可不像某些人,分明心里喜欢,嘴上连承认都不敢!”

    “陈胤,你……”晏子雏忽然起身,指着他就骂,“别以为世间就你聪明,秋姐姐的性子你也清楚,在她自己没想明白之前,就算你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很有可能还会起反作用,你当真想要带她走吗?”

    “大祭司这话里有话呐,不妨直言,本将军最不喜欢弯弯绕绕了。”

    晏子雏的神情忽然暗了暗,迎着月光负手而立,“过几日,大臣们会上奏,让皇上选妃,那个时候你们再走也不迟。”

    “那你呢?怎么打算的?”

    “晏氏一族的使命就是守护南梁皇室,我会一直站在合适的位置守着他。”她也是存了私心的,帝王之情不可揣度,与其挖空心思地去争取那微薄可怜地宠爱,还不如退到一个合适地位置上,帮助他,辅佐他,只有这样,她对他来说才会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吧?

    “而且,不能光让他守护别人,也得有人来守护他的。”

    “好。”陈胤默默的转身,抱着夏韵秋走进了房间,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拉一条被子帮她盖上,准备离开,却又折身回来,在她的额上印上轻轻的一吻,低声道,“但愿那日你不会太伤心。”

    一晃几天的时间过去了。

    大臣们的奏折如雪片纷沓而至,宋君钥看着折子,脸色阴沉的快要滴水。

    “皇上,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各方势力就要蠢蠢欲动了。”小岑默默的收起被宋君钥扔掉的奏折,劝道。

    “连你也要逼朕?”宋君钥挤压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想法,小岑却是知道的,哪怕他走到今天这步有多么艰难,也是靠着心底的那点坚持,他们现在也要把这个打碎,他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皇上!”小岑跪倒在地,眼圈通红,“您心善,只是将一众皇子圈禁没有赶尽杀绝,可是他们却贼心不死,暗中挑唆各方势力,眼下政局不稳,唯有联姻才是解决之法啊……”

    而且,皇室终归是要有子嗣的。

    这根本就避不开!

    “朕不需要!他们就是想要朕受制于他们,朕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父皇受四大家族掣肘,行事处处受阻,用了七年的时间才将他们的势力瓦解,给南梁百姓一个太平盛世,现在他们竟然想让他继续步父皇的后尘,绝不可能!

    “可是……”那是一条更加艰难的路啊,不愿意赶尽杀绝,又不想跟四大家族联姻,失去了这些臂膀,想要一己之力撑住局面,又岂是那么容易?

    “朕心意已决,不必再说了。”宋君钥说完,赫然发现夏韵秋就站在门口,心里咯噔一下,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夏韵秋对他投以轻松的一笑,淡然道,“钥哥哥为何不允呢?若是四大家族的女子品貌俱佳,纳入后宫也未尝不可啊。”

    “秋儿,你……”她也希望他娶别人吗?

    “钥哥哥稍安勿躁,四大家族既然用心良苦,自是不能驳他们的面,但若送进来的女子入不了皇上的眼,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们也不能以此为借口为难皇上不是?还可以堵住悠悠众臣之口,有何不可呢?”夏韵秋继续道,“钥哥哥只需走个过场即可。”

    宋君钥深深的望着她,她可知,若是心中有别人,是连过场都倍觉煎熬的。

    夏韵秋蔓延期待的看着宋君钥。

    他只好无奈的答应,“就依秋儿所言。”

    夏韵秋又陪着宋君钥聊了好久,直到他眉目舒展,她才快速的走到转角处,捂着嘴巴蹲了下来。

    那晚晏子雏的话,她都听到了。

    钥哥哥为她付出太多,她思虑良久都无以为报,只能祈盼南梁中有真的懂他的女子可以陪伴左右,让他每天都开心。

    可是,她让钥哥哥伤心了。

    这个提议可以由任何人来提,惟独不能是她。

    然而,别人提及,钥哥哥并不会采纳,甚至一个机会都不会给,无奈之下,只能她出面。

    晏子雏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口,细细密密的疼迅速的传至四肢百骸,那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感受,且不受掌控。

    生平第一次,她讨厌做选择,因为无论怎么做,都会伤到钥哥哥。

    陈胤远远的看着她,任由她哭也不上钱,直到她平静下来,才慢慢的走过去。

    夏韵秋起身,看到是他忙擦干眼泪,“你怎么来了?”

    “你哭是因为他要娶别人,还是因为你要守着岐山的承诺不能嫁给他?”陈胤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双眸深邃内敛,寒芒毕露,周身森然之气正浓。

    一如前世初见他时的模样。

    也许,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他在他面前也故意掩饰什么,钥哥哥也是,还有晏子雏,若不是她喝醉了,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钥哥哥对她的付出。

    一腔愤恨无处发泄,夏韵秋倏的扬起手,冲陈胤胸口打过去,“我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要我怎么说你才清楚?”

    胸口的伤还未痊愈,一拳一拳的打过来,他甚至都不能分辨是伤口疼,还是心口疼。

    夏韵秋不曾察觉,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说让你们自作主张的,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你们为什么要一个两个的冲在前面……”这份情意,她要如何还?

    字字句句像重锤一般打在他的心上,陈胤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她发泄着。

    直到伤口裂开渗出的血珠打湿了衣衫,夏韵秋才停下来,泪眼婆娑的责怪他,“你为什么不躲?伤口裂了你都不知道疼吗?”

    陈胤一个侧身将她压在墙上,俯身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