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又带着三分的心疼,五分的霸道……
夏韵秋第一次放弃了挣扎,内心被一种莫名的情愫震撼着,她似乎并不讨厌他的亲密接触,闻着那熟悉的木兰香,心底忽然涌起一阵暖流。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指不停的颤抖,泪水顺着眼角不停的滑落。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宋君钥的眼里,虽然早就心中有数,真的看见对他的冲击还是很大,内心涌起的酸涩将他淹没。
他见夏韵秋神色不对,有些不放心便追了出来,本想留她在宫里吃饭,却看到了不该看的。
脚步踉跄着,只觉得每一步都踏在棉花上,耳边他们行礼问安的声音早已听不见,他只想快点逃回寝殿,不能让秋儿察觉到他的异样。
晏子雏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痛,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的找个角落自己舔舐疗伤,从决定陪着他开始,这样的场面不是早该料到了吗?
怎么还会这么难受?
晏子雏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然后大步的离开了。
一滴泪水打在了陈胤的手背上,他倏的放开夏韵秋,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样子,心中暴怒,浓浓的屈辱涌了上来,“夏韵秋,你的心是铁石心肠吗?”
她这般委曲求全,还不如挣扎抵抗!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夏韵秋猛地抓住他的手,心头滑过一抹不安,似乎一松手就再难挽回,“不是这样的……”
这是她清醒的时候,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轻柔的触感让他心头猛颤,竟似忘了刚才跃出心头的怒意,可是,他等了好久,夏韵秋就只是这么抓着,什么都没说。
陈胤狠了狠心,将她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掰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韵秋摇着头,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急得眼泪直往下掉,不是这样的,可是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哪样,他怎么就不知道再多问一句,兴许她能想明白也说不定。
可是,他走了,就那么绝决地离开,留她一个人在这,太……不够意思了!
“主子,你怎么了?”蒋芸捷一大早就没找到夏韵秋,找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才在这里发现了她,竟见她哭成了泪人。
“芸婕……”夏韵秋抱着蒋芸捷嚎啕大哭,似乎哭尽了全部的泪水,上辈子没流过的眼泪,这辈子这一次全都流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无论蒋芸捷怎么问,夏韵秋都只是摇头,蒋芸捷只好带她回去休息。
第二天,四大家族便将选妃的女子送进了宫里,由画师统一作画,呈给宋君钥,他一眼都不想看,想起昨日的事忽然道,“不用看画了,将四人都带进来,大祭司你来选。”
晏子雏愣住,“皇上万万不可,这是您选妃,臣怎敢妄加揣测圣意?”
“大祭司身兼国之重任,替朕挑选利于国运的女子入宫,也是国事,何来不可一说?”那个敢怒敢言,甚至经常爆粗口的女子,竟然也变得这么中规中矩了,还时刻与他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距离。
似乎从他登上皇位开始,身边的一切都变了,只是他才发觉而已。
“臣……领旨。”知晓他的心思,晏子雏便不再推脱,站在他的一侧,细细端详四位女子,从样貌,风水,八字……说起,无论哪一位,她总是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将她们打发出去。
因着她大祭司的身份和晏氏一族的神秘,四大家族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宋君钥烦扰的事情就这么轻飘飘的解决了,尝到甜头的他,只要有大臣递折子,他便将此事推给晏子雏,晏子雏的宫门口一时间络绎不绝。
或许,连她也不知道夏韵秋是何事离开的,直到宋君钥想起过几日就是她的生辰了,让晏子雏来操办的时候,她才发现夏韵秋和蒋芸捷早已离开,只留下一句,保重,勿念!
宋君钥听闻此事,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回神,此一别,不知他们可还会有相见之日?
晏子雏也自责不已,若不是她有意忽视冷落夏韵秋,她那性子又岂会偷偷摸摸的离开?
陈胤自那日后便离开了南梁,回到了西陵京都的将军府继续养伤,影卫们传回的消息被他扔在一边一眼都不曾看,甚至严令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夏韵秋。
赵风无奈的叹气,“公子何时变得这么缩头乌龟了?夫人可是偷着离开南梁的,南梁新皇还派人来问,夫人是否安全抵达西陵了,据我所知,夫人也没回岐山……”
赵风说完偷偷看着陈胤的表情。
陈胤假装满不在乎的躺在床上,“她跟我都没关系了,去哪让宋君钥操心就好了,以后少在我面前说她的事。”
赵风暗暗的嘟囔,继续装!
都没撑过一炷香的时间,陈胤就踢开被子下了床,“唤凌霄来,我有事吩咐他!”
赵风撇撇嘴,笑着道,“就知道公子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不管心里比谁都着急。”
“滚,还不快去!”陈胤一个枕头扔过去,打在他的腿上。
赵风跳着躲开,“遵命!”
一天过去了,凌霄带回来的消息让陈胤更加的担心起来,夏韵秋竟甩开了凌霄安排在她身边的影卫,这下他真的失去了她的消息。
“我亲自去一趟南梁皇宫,凌霄去岐山请四大长老出面,务必将她安全带回来!”
岐山接到消息,四大长老愁的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道,“圣女这是要闹哪般?”
嘴上发着牢骚,人早已飘出岐山之外。
洛煜琴听到消息后,命听雨阁的情报网启动,寻找圣女下落,他亲自坐镇,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夏韵秋的消息。
南梁皇宫内,陈胤与宋君钥大打出手,“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都能把她弄丢了,还好意思说守护,你就是这么守的吗?”
宋君钥不甘示弱,“你又好到哪里去?如果不是你做了让她伤心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不告而别?”以前夏韵秋就算任性闹脾气,离开都会跟他打个招呼的,她说不想让他找不到她。
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西陵、南梁、东周都寻遍了,丝毫没有她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让他们心里都窝着一团怒火,逮谁喷谁。
“若不是你的大臣逼你娶亲,她又怎么会伤心?”若不是她为宋君钥伤心,他又怎么会吃醋到情绪失控?
宋君钥难掩眸中的苦涩,“她哪里是为我,你这个呆子,你不配守在她身边!”
吵到这里,宋君钥无力的挥挥手,小岑便带着禁卫军进来下了逐客令,“陈将军请吧——”
陈胤整理了一下衣服,气势十足的走了出去,可是一出南梁的皇宫,看着漫天的星光,他的心荒芜的都快长草了,韵儿,你到底在哪?
七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
他们依旧没有夏韵秋的消息,就连强大的可以匹敌三国的听雨阁情报网竟也查不到半分夏韵秋的消息,洛煜琴端坐在先前与夏韵秋品茶的凉亭里,一夜之间两鬓斑白。
消息传到了蒙逖的耳朵里,他一时不察竟失手打碎了河阳太守孝敬的翡翠琉璃盏,疼的河阳太守哭晕在自家的卧房里,那是他花重金寻得,还未起作用就摔碎了,太暴殄天物了!
“去查,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消失,这么多人都查不到消息,太不寻常了!”蒙逖始终想不通,寻找夏韵秋的人,无论哪一方势力都不弱,找了半年三国寻遍都没寻到人,不是太奇怪了吗?
“会不会人已经……”追云试着分析,若不是人没了,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胡说!”不可能的,她可是夏韵秋,一张嘴骗死人都不偿命的夏韵秋,祸害遗千年,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人是他们无能,本王就不相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
追云很是无奈,就算找到又如何,夏韵秋不是岐山的圣女,就是陈胤不知道休没休的夫人,就算是南梁也是南梁皇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友,王爷找她是为甚?
“本王跟她的账还没算清楚,怎会允许她就这么轻易的消失?”蒙逖愤恨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不管她在哪,本王都要找到她!”
真的只是想报仇吗?
追云狐疑的看了蒙逖一眼,终究什么都没说就吩咐下去寻人了。
主子的事情,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他的雄心壮志都快被夏韵秋折磨没了,还怎么跟陈胤抗衡?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夏韵秋还是杳无音讯。
洛煜琴忽然命人广发消息,岐山听雨阁阁主不日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