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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

    那一巴掌,打得很重,让她眼泪都快涌了出来,“妈。”

    “别叫我妈!”罗佩茹愤怒得脸都几近扭曲,伸出手,颤抖的手指指着她,“宋言,我们唐家好歹也养了你十几年,你不但不能给慕年生个孩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见不得别人给他生?佳期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见不得?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我没有害她的孩子。”宋言实事求是说,“送到医院的时候,她的孩子就已经保不住了。”

    “谁会相信你的话?她只不过不小心滑了一脚,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流掉?你分明就是嫉妒她,害死了她的孩子,也让我失去孙子!”

    罗佩茹早就迷失在失去孙子的痛楚中,哪里还能听得进宋言的话?

    想到清醒过来后的温佳期,得知自己失去孩子后悲悲戚戚的模样,罗佩茹的心简直比她还更疼,所有本该保持的理智,都被温佳期哭着的脸跟泪水冲散。

    大步走到宋言面前,一把揪过她头发,像疯了一般,罗佩茹拧着她的头就往墙壁上砸去,声泪俱下,“我们唐家一直对你不错,慕年爸爸在的时候,对你最是疼爱不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这就是你报答我们的方式吗?你还我孙子!还给我!还给我!”

    宋言感觉脑袋很疼,但最让她疼的不是脑袋,是罗佩茹的话,以及……唐慕年此时冰冷的眼神。

    唐慕年斜眸在看她,只不过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不为所动,对于罗佩茹的行为,没有阻止的打算。

    宋言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此时有多冷。

    明明已经不是冷天,可她的心,很凉,被他的眼神冻伤了。

    最后,失去理智的罗佩茹是被张嫂拉上楼的,唐慕年也不知何时离开了,留下了宋言一个人。

    一室,微凉。

    在客厅里呆滞坐了很久很久,宋言忽然轻垂下眼睫,起身上了楼,快速收拾了些东西。

    罗佩茹上楼之前最后对说她的一句话,是叫她滚出去。

    事已至此,心已疼得麻木,她确实也没有必要再留下去了。

    离开,不膈应别人,也不膈应自己,挺好的。

    乘车来到暮城地段不好不坏的公寓楼,宋言提着一小袋东西,站在门前,按下门铃后耐心等待。

    须臾,里面的人从猫眼里看到是她,这才跳下椅子,移开之后,慢腾腾地从里面打开房门。

    面前的门被缓缓打开,宋言看到一个小脑袋首先露了出来。

    她还没说话,门内的小家伙倒是先板起脸,“这是怎么回事?”

    他稚嫩小手指指她提着的东西。

    “被赶出来了。”宋言回,看到面前这张帅气又稚嫩的小脸,很失神。

    小眉头一皱,颇有一股小大人的架势,他又指指她的脸,“那这些呢?”

    “被咬了。”

    她的额头上青紫一片,右边白皙脸上略有浮肿,虽不是很明显,但一眼还是能看得出,她被打过了。

    此时的她,尽管有整洁过自己了,却依旧狼狈得很。

    心底说不出一阵心疼,看这模样,小家伙叹了口气,又问,“终于是要离婚了吗?”

    微垂下眼,宋言扯扯唇,“大体是吧。”

    “也对,男人这种生物都是很难管得住自己下半身的,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有做好跟你过一辈子的觉悟。”他小身板上前,轻轻将她抱了住,“放心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你要是寂寞空虚了,咱们就找他十个八个去。”

    宋言,“……”

    进了屋,宋小源把宋言手中的袋子拿进房间里放好,出来后,只见他小手里多了备用药箱,在她身边坐下来,细心的给她上药。

    上完药,又收拾好药箱,他问她,“饿不饿?”

    宋言这才想起自己今天一天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呆呆的点了点头。

    宋小源见她这模样,以为她还对唐慕年念念不忘,哀声叹了口气,“你对他还没有死心吗?”

    都多少年了?

    她爱唐慕年,爱得那么没有自己,低声下气的生活在唐家。

    从宋小源懂事起,他就知道宋言爱唐慕年爱了很多年,也爱得很低微,可唐慕年却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半点。

    对于宋小源的聪明敏感,宋言很多时候都很佩服他的,下意识的,她不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想得更多。

    她摇摇头说,“已经死心了。”

    她只是不懂眼前情景,该做怎样的感想。

    罗佩茹说她生不了孩子,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早就有一个六岁大的儿子。

    也多亏了唐家所有对她的漠视不关注,使得宋小源直到现在,也没有被人发现他的存在。

    宋小源瞅瞅她,又撇撇嘴说,“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哪里也不准走,我去给你下面条。”

    “好。”

    站在落地窗前,睥睨着下面街道上五彩斑驳的弥红灯,唐慕年此刻心情有说不出的凌乱,脑海里时不时冒出宋言被罗佩茹打时的情景,她看向他求助的眼神。

    她的眼神没有委委屈屈,反而是平平静静的,可他却莫名的感觉,她就像是在跟他求助。

    求助?

    这两个词冒出来,唐慕年只感觉一阵可笑,那种女人,怎么可能会跟别人求助?

    可内心这股挥之不去的阴霾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又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很多过往,她常常无声跟在他身后的事情?

    抽完一支烟,捻灭掉烟头,唐慕年忽而转身,拿过办公桌上的钥匙,大步朝外面走去。

    当他驱车回到唐家时,早就没了宋言的身影。

    睨见张嫂从楼上下来,唐慕年皱眉询问道,“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