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衍带领精兵勘察巨人废弃的敌营,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有士兵瞧见林子里的异状,远远望去,好像那些树都长得有些古怪,还未靠近便能闻见一股恶臭。
人有三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队伍有人悄悄闪进林子里欲行方便,腰带正卸了一半,忽觉身后阴风阵阵背脊骨发凉。
回头打量周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是抓紧时间就地解决,不然大军都走远了。
裤子一脱,畅快的打了几个冷颤,待他穿好裤子欲转身离开,不知何处竟有水滴,伸手一摸,满手猩红。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慢慢抬头,不料眼前这一幕令他彻底丢了魂。
啊
寂静的林子传来一声惨叫,君祁衍立马勒紧缰绳驻足投望。
绯夜和他对了个眼神,先行过去查看,过了一会,脸色有些难看的出来,那名士兵早已被吓得晕死过去,被人抬着出来。
君祁衍率先下马,在进入林子之前,绯夜面露难色有些欲言又止。
主上,您还是别进去为好,里面太惨了。
君祁衍瞥了眼那名被吓得不省人事的士兵,淡道:还不至于被吓成那样。说罢径直走进林子,绯夜挠头瞪了眼那不中用的士兵,也随他进去。
这里的树都长得异常挺拔,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重。
由于这些参天大树长得过于茂盛,外头的光亮全被枝叶遮挡,里面一片阴深。
脚下踩过枯叶,有零星的鲜血从树上滴落,风一吹又被枯叶覆盖,所以先前的士兵才没有发现异样。
抬头望去,那是何等瘆人的场面,一具具尸体被吊在树干上,面容狰狞恐怖。
再看周围的树,皆一片狼藉,数之不清的尸体像腊肉一样被吊起来,男女老少全部难逃幸免。
细看他们身上所穿的服饰,有官兵也有寻常百姓,看来这些都是巨人一路所抓获的俘虏。
君祁衍漠然收回目光,绯夜难忍恶臭,用手帕系成面巾刚想戴上,被君祁衍瞥了眼立马自觉放好。
回营。
绯夜跟上去,问道:啊?那这些尸体怎么办啊?
君祁衍挑眉,难道你想都带回去?
绯夜有些犯难,声音细如蚊蚋,卑职也不是这个意思,即便人死不能复生,终归还是让他们入土为安好些。
既然已死,来日横竖不过一把黄土,又何须多此一举。
若你有这个闲情逸致便随你,不过孤事先声明,此事须得你自己完成,不得找帮手。君祁衍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林子,绯夜一脸欲哭无泪,这么多尸体凭他一己之力如何能行。
走了几步忽闻有东西摔下来,屏息一看,君祁衍跟前竟从天而降掉下来一个女人。
该女子衣衫褴褛,光滑的手臂和大腿都暴露无遗,她扯下勒在脖子上的藤条忙大口呼吸。
见了生人犹如抓住一根稻草,她声带受损已无法再说话,张嘴比划只能发出咿咿呀呀难听的声音。
君祁衍想抽回被她攥紧的袖子又不能运功伤了她,哪来的女人力气竟这么大。
绯夜怔了一瞬立马过去扯开女子的手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暗示无法发声,绯夜又问她可会写字,女子摇了摇头,急得泪眶满盈。
瞧她模样应该是寻常人家的儿女,约莫也是被巨人俘虏过来的。君祁衍解下披风围在她身上,却并无要带她回营地的意思。
主上,她绯夜放心不下一个弱女子留在这荒山野岭。
她身份始终有疑,不便跟着我们。
见君祁衍要走,女子忙爬起来要跟着,却被侍卫举刀拦下。
绯夜不忍,便带着她出了林子,主上,不如我们先将她带回去,后山有大批难民居住,也可容她安身。
君祁衍不语只是上了马掉头回营,精兵立马跟上,绯夜松了口气,不回答就代表不反对。
连翘本该去捡柴火,却整日心不在焉,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立马扔了干柴溜之大吉。
老灶头这会躲在一边正睡得香甜,不知从哪飞来一块木头正中眉心,他哎哟叫唤一声醒了,起来一摸,我了个乖乖,额头起了个大包整一寿星公附身了。
君祁衍一回来便勒令三军收整物资,明日便启程北下。
绯夜带女子回来凑巧碰上连翘,便将女子交付与她暂且照顾,开始女子怕生躲在绯夜背后死活不肯出来,连翘耐心哄了她一会方才取得她的信任。
连翘左右打量女子,看着年岁不大,这脏兮兮的还衣衫褴褛,他们从哪带回来的。
牵着她来到自己营帐,藤蛇到林子里玩去了,一时半会还舍不得回来。
连翘翻出自己的衣衫,烧水给她洗澡,相处下来知道她不能说话,她便耐心向她讲解了这里大致的情况。
许是被连翘的温柔打动,女子脸上渐渐也有了些僵硬的笑容。
听绯夜说你是被巨人俘虏过来的,你爹娘呢?连翘替她擦洗身上的污迹,一道道青紫斑驳的伤痕遍布整个身体,这哪是一个小女孩应该承受的啊。
不知为何,看着她又想起了跟她差不多遭遇的灵儿,同样年纪轻轻便一身伤。
女子听闻爹娘二字瞬间泪如雨下,嗷呜嗷呜的哭声仿佛一头受伤的小兽。
连翘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你放心,他们都是好人,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你可有名字?
女子似想起什么,点了点头,张嘴啊啊两声,连翘却听不清。
连翘微怔,忽然一笑,道:不如这样,以后你就叫红袖吧,名字特别适合你。
女子忙点头,眼里满是感激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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